69心魔
淼尘2021-04-25 10:192,171

  姥姥蹲在门缝外观摩了半个小时,实在看不过眼,推门进来。

  “我说你们四个,差不多就行了。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张罗炒菜做饭,居然还要开个民主生活会,搞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那你们批评完了,是不是该自我批评了?从谁开始啊?”

  “对啊,从谁开始啊?”米西很不怕死地躲去姥姥身后。

  米大师有心揍他,看到岳母越来越黑的脸,只好作罢。

  姥姥拍拍扁老师的肩膀:“孩子们不在身边,你整理材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眼睛也熬坏了,这事咋不说呢?”

  我和米西异口同声:“什么材料?”

   

  扁老师是个大孝女,既然姥姥发话,她就算还有满肚子的牢骚,也只能憋着了。

  “我原先任教的那所小学要搬迁,档案室也拆了,准备销毁一些资料。管档案的老刘跟我挺熟,我班上的材料他看着可惜,整理好了都寄来了,既然你们主动提起——”

  她指着墙角处一只硕大的纸壳箱:“资料都在那儿,你们帮我扫描刻盘,再复制一百份,改日有学生来看我,我送给他们作纪念。”

  米西打娘胎起拈轻怕重,第一时间摇头:“我不是干这活的料,让习习干,她认字比我多,而且她工作很闲。”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闲……”我正想冲他发飙,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朝天勾了勾,深褐色的瞳孔中盛满威胁。

  楼上有人,他不喜欢的人。

  “……”我蔫了。

   

  吃过午饭,被骂到狗血淋头的三人即刻启程,谁也不想多呆了。

  很多人说,父母和子女是冤家来的,这话不假,考虑到家长们的态度,米西甚至提议减少探亲次数——距离产生美。

  彭二深以为然:“谁的屁股也不是铁打的!”

   

  到家之后,我在猪窝中刨了半天,终于刨出一小块勉强入眼的工作区域,将纸壳箱里的资料逐一搬出来。

  一沓老照片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一瞧,基本都是小学生的大头照,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拼成了扁老师最为美好的岁月。

  手指忽然一顿,我愣住了。

   

  一寸照片很是有些年头,边缘处早已发黄,裁剪得像被小狗啃过。

  照片里的姑娘身穿双色校服,胸前扎着红领巾,笑得很腼腆,白净的脸蛋上露出浅浅的梨涡,额前的碎发飘出风的痕迹。

  她叫艾简,我们叫她简简姐。

   

  简简姐比我们大一岁,是家中独女。爸爸在外做生意,常年不着家。妈妈和扁老师是同事,也是学校的老师。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她总是跟着扁老师一起回家。

  初识简简姐是在十二年前。

  那一年,简简姐六岁,我们五岁。

  她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尤其是米西的。

   

  简简姐不爱说话,性格沉稳,做起事情有条有理,像个小大人,加上长我们一岁,所以在众人眼中,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姐头,孩子王。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记得因为什么,米西对她马首是瞻,依赖程度逐渐超过我这个亲姐姐,甚至超过扁老师和米大师。简简姐来我家的日子里,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尾巴,亦步亦趋,一跟就是一个童年。

  简简姐指东,米西绝不往西。

  有了简简姐的指示,米西永远第一个完成家庭作业。如果我和彭二完不成,还会挨他的数落。

  凭心而论,简简姐来我家,是给扁老师减负。

  简简姐的陪伴持续了六年,米西的乖巧懂事也持续了六年——她离开之后,米西就像变了一个人。

  没了简简姐的米西,像是丢了心脏的铁皮人,上课走神,下课打架,到了青春期,干脆开启逃学模式。

  在我的认知里,彭二的性格源于天生,而米西的叛逆、莽撞、冲动、好斗,源于简简姐。

  当然,这话我不能说给米西听。

  无论是扁老师,还是我,甚至彭二,没人敢在米西面前提到艾简两个字。她成为米西的逆鳞,也成为三人小分队唯一的禁忌话题。

   

  认识许盾之前,我完全想不通米西的行为。

  十一岁的小孩,记忆尚且模糊,初次遭遇挚友的背叛和离弃,会受怎样的打击,表现怎样的举止,对我而言是个谜。

  直到我长到十七岁,认识许盾,又离开他。

  我终于明白了。

  简简姐对于米西,是执念,也是心魔。

  放下二字,何其残忍。

   

  客厅传来电视机的动静,米西和彭二每人占据一截沙发,臭脚丫子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球赛,高声欢呼,好不惬意。

  我翻了个白眼,捏住鼻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袜子一一捡起来。

   

  又过了一个月。

  彭二的健身房仗着老板烧钱,以及位置优越、设备齐全、装修环保等诸多显而易见的理由,荣登A市多家APP推送首页,生意开始火爆。

  生意最好的周末,咨询的客人甚至得排队办卡。

  可怜老板,忙得嘴角起泡,整整两周没能睡过一个懒觉,不仅刷新了彭二的个人记录,也刷新了彭家三口的家庭记录。

  闲到蛋疼的米西,责无旁贷被抓了壮丁,终于体会到一日三班、班班无休的痛苦,累得快要内分泌失调。

  我幸灾乐祸:“前阵子你帮我买的姨妈巾还有很多,拿去用,不用谢。”

  米西举起墙角的大白朝我砸来:“滚!”

   

  周末一早,小祖宗不到六点就得起床,临出门还在强调:“我警告你,不许去找楼上的混蛋,我会突击回家查岗。”

  完全就是老父亲防止未成年闺女早恋的状态,暴躁、急切且无助,唯有依靠毫无威慑力的言语来吓唬我。

  “快滚快滚。”

  我连敷衍都懒得做,他前脚刚进电梯,我已换好外衣,三步并作两步,从安全通道跑上三十三楼,按响了门铃。

   

  许盾揉着眼睛开门,认清来人,整个人压了过来,一米八几的个子,沉得我连退两步。

  “困。”

  他的脑袋耷拉在我的肩窝处,不停打哈欠:“我给你录了指纹,以后自己开门。”

  我笑着推开他,进屋换好拖鞋。

  “昨晚又加班了?”

  “嗯,正做梦呢。”

  “梦到什么了?”

  “你。”

  “我?”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梦到什么情节了?”

  “就是……”

  许盾赧然,难得扭捏起来:“你特主动,先脱了自己的衣服,又脱了我的,然后……把我压在地毯上,缠得死死的,想喘口气都不让,累得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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