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二快被他嚎疯了:“我说你们打架子鼓的,是不是耳朵都给打聋了?吼这么大声不觉得累?也不觉得丢人?”
“不丢不丢,王八念经!”
“你再叫老子一声王八,老子把你丢水沟里陪母王八去!”彭二实在受不了了,对着米西后背就是一顿爆捶。
“卧槽你敢打我……”
“闹闹闹,你几岁了?天要下雨人要吃饭扁习习要嫁人,你管得着吗?”
“你再打一下试试,我跟你拼了……”
我“啧啧”两声,对许盾笑:“我们三个,就是这么一起长大的,让你见笑了。”
许盾眼眸微微下垂,看了一眼我放在膝盖上的手。
这一刻,福至心灵。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秒懂他的意思——我坐在他的右手位,离他不过半尺的距离。
趁着彭二和米西你一拳我一掌,眼瞅着要掀桌子,我做贼似地伸出左手,放在许盾的右腿膝盖上,安抚性地揉了揉。
余光里,许盾面色不变。
掌下的肌肉迅速收紧,随即微微抬高半寸,贴紧我的手心,要我继续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低头看了眼,脚上穿的是一双帆布鞋,想要达到电影里用高跟鞋尖挑开对方裤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也伸出手,轻轻盖在我的手背上,捻了捻,而后与我十指交缠。他的手很大,完全罩住我的,像盖了块被子,暖烘烘的。
微妙的情愫不断滋生,我差点忘记对面的两个二货。
“扁习习,你怎么了?”米西揉着被彭二打疼的肩头,双目生疑:“你表情很奇怪,脸也红红的。”
彭二适时解围:“扁习习一把岁数了,好不容易找个对象,你不撮合就算了,还喊打喊杀的,她脸红是被你气的!”
“你说什么呢?你才一把岁数了,你一把岁数也找不到媳妇!”米西嗷一嗓子再度扑向彭二,对着狗头一通胖揍,边揍边喊。
“我让你帮忙看着扁习习,你倒好,为了个破健身房连原则都不要了,你说,是不是你撺掇扁习习找男人?我看就是你!”
彭二被他揍得哭爹喊娘。
我和许盾趁机开溜。
刚走到停车场,我想到件事:“对了,你今天怎么来了?”
彼时我正被米西抹口水,没顾上问他。“你不是很忙吗?而且彭二送你请柬,也就客气一下,没指望你能亲自到场。”
许盾拉开后车门:“上车。”
我不解:“坐后面?”
许盾的表情十分淡漠:“上车。”
“哦。”我乖乖坐进去。
他从另一侧开门而入,挨着我坐下。
这人摆出一副两国谈判的严峻态势,十有八九与米西有关。我立刻正襟危坐,相当诚恳地道歉:“你别看米西户口本上跟我同天出生,其实属于十岁小孩的脾性……”
许盾继续保持严肃,闻言蹙眉:“我一个大人,跟他计较什么。”
“那你——”
“继续。”
我:???
“继续摸啊,刚才不是被打断了。”
“……”我觉得自己还是太嫩。
“你那种摸法,我挺喜欢的。”许盾将大腿往我身边一挤,“你想摸哪里都行,咱俩走走进度条。”
“……摸、摸够了。”我吞了下口水,眼睛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裤子上,坐姿的缘故,他的腿部肌肉被布料紧绷,轮廓清晰,有些看头。
不,我还是别看了。
看多了会把持不住。
回想我刚才在餐厅的动作,跟色女没什么两样——若非鞋子太过潦草,我保不齐做出更过分的动作。
“真摸够了?”
许盾注意到我的视线,有点不信。
我讪笑:“真摸够了……”
“胃口真小啊。”许盾上半身扭了下,朝我靠近了一点,唇角散发出来的热气扑在我的腮边,“你摸够了,换我摸你?”
“……不,还是算了。”我的后背抵在车门与椅背的夹角处,退无可退。
进度条拉得太快,我有点不适应。
“不给摸,那给亲吗?”
许盾的一双桃花眼亮得出奇,嗓音低哑轻柔,带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勾得我直犯糊涂。
“嗯?”
他舔了下嘴角,额头抵住我的。
好吧,我确实犯糊涂了。
不等他有所反应,我自己先贴了过去。
凉,软,一触即止。
他刚舔过的位置。
这一刻我的脑子是晕的,手心也在冒汗,撑在真皮座椅之上的胳膊绵软无力,隐隐有些发抖。
“你的意思是……给亲了?”
许盾的嗓音更低了,更哑了。
我抿着唇,有点后怕。
“给亲就好。”
他拨开我散在脸上的几缕发,双唇靠过来一些,离开,再靠过来,依次落在我的眉骨上,眼皮上,脸颊上,最后来到下巴上。
每次只停一下,像小鸡啄米。
许盾啄了我十几下,或许是几十下,唯独没碰我的唇。每一个亲吻都带着节奏感和仪式感,耐心、缠绵、温暖、克制,让我充分地感受到被重视、被呵护、被珍惜。
我被他被捧在手心,身体轻飘飘的,心也轻飘飘的。
虽说两厢情愿,但许盾的调情手段堪称极品,令我甘拜下风。
他比我会撩,会多了。
从哪儿学的?
我郁郁的,抬头看他。
他的声音低到快要听不清:“盖了我的章,就是我的人。以后不许给别人亲,亲弟弟也不行,谁都不行,听懂了吗?”
米西的到来,给鹿园小区33321号房间带来不小的变化——我的栖息地从初级脏乱差,直接升级到史诗级脏乱差,套用彭二的说法,就是脏得人神共愤,乱得丧心病狂,差得惊天动地。
偏生这家伙不打算找工作,呆在家里不是打游戏就是睡大觉,睡醒了刷一会儿手机,难怪老米当年动辄抽棍子。
讲真,我也想抽。
这天我回家,米西又在吃鸡,餐桌上的脏碗摞得东倒西歪,碗底的油铺了半桌子。我顿时火冒三丈,捏住他的耳垂就吼:“把你的内衣收拾一下,自己不洗就算了,裤衩背心丢得到处都是!”
米西不甘示弱,手指对着天花板:“嫌乱你搬到楼上去啊,楼上地方倒是大。扁习习你信不信吧,我现在就把校园霸凌的事告诉老米,你看那混蛋能不能通过考验!”
我当场语塞:“……”
“老米原本就擅长打孩子,现在每天跟着度假村的老头儿们练太极,也算是老当益壮了,那混蛋只要敢提亲,非得被揍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彭二告诉你的?他咋这么多嘴!”
听到他的话,我的脑门子直抽抽,彭二嘴上没把门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说给米西了,难怪米西对许盾敌意越来越大。
还有,彭二是怎么知道许盾住在楼上的?
米西笑得阴阳怪气:“彭二背叛你,很吃惊吗?你也不想想,我们俩可是打三岁起就往一只壶里撒尿,互相比着小鸡鸡尺寸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