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瞎猜的。”黑脸蛋儿满身问号瞬间化为怜悯,“被我给猜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有皇位……抱歉啊,骗……呃扁羽,我不是故意戳你心窝子。”
“你多虑了,我跟米西感情可好呢,我买书钱不够,他经常接济我来着。”想到米西,我心口暖暖的。
“米、米西?”
“你怎么一直结巴?”
“不是……你和你弟弟,不是一个姓?”
“很奇怪吗?”我不解道,龙凤胎取名分别继承父母双方的姓氏,很常见啊。
“不、不奇怪。”
黑脸蛋儿与朱沁对视一眼,纷纷用手指画起圈圈。
从那天开始,班上传出一段未成年少女的血泪史——无良父母丧心病狂,数学天才彻夜打工。
直到黑脸蛋儿以我为原型的励志作品被当作范文,在语文课上公开朗读时,我才第一次全须全尾地了解到传说始末。
可以说是相当惨绝人寰惨不忍闻惨无人道了,米大师和扁老师要是听到,非得把我的脑袋切片腌成酱菜,洗出照片,印在餐厅的招牌菜单上。
一节课说说笑笑过去了。
下课铃声将将响起,我的椅子,不,是谢婧泽的椅子被人从侧后方重重踢了一脚,许盾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还不回来,乐不思蜀了?”
我和黑脸蛋儿、朱沁正聊得热火朝天,被他这么一踢,吓了一跳。
“嘶——”我小声嘟囔,“你倒是轻点啊,椅子可是公共设施,磕坏了你赔啊。”
“我刚才倒是挺轻的,踢第三脚你才有反应。”许盾冷笑,“聊得挺嗨,作业做完了?”
黑脸蛋儿幽幽道:“我没听错吧,许盾竟然管你……”
我也幽幽道:“我没听错吧,许盾竟然管我……”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谢婧泽没再与我换过座位。
哪怕我多次暗示,她就跟没听懂的,丝毫不接话茬,只在课间偶尔转过身来,挑出几题与许盾讨论一番。
我与朱沁隔着一排遥遥相对,友谊在距离中慢慢发酵。
她请我吃过几次冰淇淋,作为回礼,我借给她十几本小说,还偷拿了米大师亲手做的小饼干送给她。
每天下午自习,许盾在身旁疯狂刷题,黑脸蛋儿在侧前方疯狂打游戏,再往前看是疯狂看小说的朱沁,我连个聊天的对象都没,难免感到幽怨。
尤其是许盾,截止目前,他一共主动与我交谈过三次,每次不超过三句话,惜字如金莫过于此。
我有多无聊,就有多怀念史诗级话痨——彭二。
终于迎来周五的活动课。
黑脸蛋儿组织全班同学练习运动会项目,为了在高中时期参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运动会,经过激烈的思想搏斗,我决定拼一把命。
不能辜负了朱沁的一番好意。
她调换给我的项目趣味性十足——一百米的距离,在最短的时间内抱起三颗篮球。
听上去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我在跑道上反反复复测试了七八遍,腿快练到抽筋,均以失败告终。
左胳膊夹一颗,右胳膊夹一颗,至于第三颗篮球……难道我要用嘴叼起来吗?
坑爹项目,到底是谁设计的?
这人长了三条胳膊?还是多根尾巴,能卷起球那种?
朱沁斜靠在场边的足球门旁,双手环胸,笑到合不拢嘴。
“美羊羊你太搞笑了,就你这个,呃,后腿刹车——缓缓蹲下——前腿弯下抱起第一颗球,别人已经跑过终点了你信不信?你就不能前腿一探,捞起球接着跑,跑到第二颗球,后腿刹车,前腿动作不停,再一捞……好笨哦。果然是家族缺陷,怪不得被灰太狼追着跑。”
“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我抹着脸上的汗,太阳真得好晒。
什么后腿前腿的,我只知道左右腿。
“路过球的时候不要停,这样子的……”她弯下腰,单手一挑一搂,“你见过男生打篮球吧,就是……”
“你得给她全流程演示一遍。”
许盾突然从身后冒出来,顺手扔给我一只棒球帽,“戴上。”
我下意识要摘。
许盾的语气强硬:“你再晒下去,没累晕先热晕了。还想不想练了?想练就戴着。”
“噢。”我调整一下角度,“我练呢。”
朱沁嘴角一翘,“正好你来教,姐嫌热,想站在阴凉地躲躲。”
许盾接过篮球,边抛边走,“不是要练吗,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