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五月初五的粽子,正月十五的元宵,立冬的饺子惊蛰的梨,多想着我们家盾盾,这孩子一个人生活粗惯了,多亏了好心邻居照应。”
许叔叔将月饼分去了一大半,花布口袋被撑得满满登登。
许盾:“……”
送走许叔叔,许盾靠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阴阳怪气地重复:“邻居?呵,邻居!”
“……你别这样。”
“我就是个邻居,还能怎样?”
“我一时秃噜嘴,何况……”我揪了下卫衣,再指着拖鞋,“我这副样子,不合适见你爸爸。”
“以后总要见的,你下次打算怎么解释?”
“这个好办……吃人的嘴短,你就说你吃过我的月饼,还有元宵粽子什么的,心中亏欠,所以和我在一起了。”
“为了几块月饼,我就委身于你?”许盾气笑了,“你这是瞧不起人啊,还是把我当吃货了?”
“米西说,他就没见过比你更好吃的。”
“……”
“今天累坏了吧?”我执起他的手,“看你累的,手背上都没肉了。”
“……翩翩!”
许盾的手背皮肤光滑,掌心微有薄茧,摸上去有些粗糙,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平整整,手腕处微微凸起一块骨头。平时会戴一只黑色腕表,洗过澡后,还能看到表带的痕迹。
我用手心摩擦了几秒,他没有拒绝,脸色明显转暖。
我拆开一只月饼,放在他的掌心:“度假村对外卖的,每个里头只有一枚蛋黄,我爸专门给我们做的,每个里头都放两枚蛋黄。你尝一口呗!”
他轻哼,咬了一口。
又咬了一口。
估计是有些饿了,他越吃越快,很快干掉一整块。
吃货本质暴露无遗。
“盾盾啊,”我狗腿子似地靠过去,将脑袋枕在他的肩头,“吃过我爸爸的月饼,就别为你爸爸的事生气了,嗯?”
“盾盾?”许盾喝下一口茶,眯起眼睛。
“孟懿婷和许叔叔都叫你盾盾,我不能叫?”
“不能。”许盾一口拒绝,“他们是家人,你是邻居。”
“我都示弱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嘛,好不讲理的说。”我搂着他的脖子,学着他亲我的样子,连亲几口,从耳垂到脸颊,从下巴到喉结,终于把他亲绷不住了,连眼睛里都是艳潋的光。
“别闹了,痒死。”
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很快,扑通扑通。
头顶上是他的低语:“还疼吗?”
我脸上有丝烫,摇了摇头。
“给我看看,嗯?”
许盾从沙发上翻起来,右手扶着我的腰,整个身子探上前来,左手掌心朝内,握住我的下巴,表情很淡,似乎有关切,有暧昧,有危险,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除了关切,他揣有别的心思。
我俩都明白。
“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砺了许久,又像刚吞掉一杯滚烫的酒,连听到的人都会醉。
我像是着了魔,顺着他的手指和声音,拉开卫衣的拉锁,微微的凉意扑在身上,缓解了燥,手还在抖。
领口被拽下来一部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许盾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他抬正我的下巴,眼中没了方才的混沌,全是紧张和不舍,“翩翩,咱们去医院!”
我摇头,往后缩了缩,“看着挺吓人,其实是皮外伤。”
“你别犟。”
“我不。”
“可是……”
狭小的空间内,他的掌心正在缓缓移动,顺着锁骨滑向深处,停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
“这样疼吗?”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声音颤颤:“不疼。”
“那……这样呢?”
他低下头。
新的一周,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编辑社。
沛沛神秘兮兮地对我勾手指。
“干嘛?”我敷衍道,“有事说事,无事退朝。”
“你又晚睡了?”沛沛来回打量我,“新的任务不是交给刘旦旦了,我看那小丫头正埋头苦干呢,你怎么还开夜车?”
她不提刘旦旦也就罢了,她这一提,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事等下再说,我去找一下大波哥。”
这孩子工作遇到问题,不发微信不打电话不发短信,甚至不跟她小叔联系,只在QQ上留言,一旦我没及时看到回复,她便自作主张,等我发现为时已晚,材料都定稿了。
我深度怀疑,她和钮钴禄鹅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沛沛及时拉住我:“正要跟你说刘波的事呢,你现在别去找他,免得撞枪口上,让他突突了。”
“他血糖又高了?还是植发失败了?”
沛沛把脸一横:“我男人招你惹你了,这么诅咒他?”
“你男人?”我嗓门放大,“你们……?”
“嗯,我男人。”
“你们……”我迟疑道,“我是说,你们……”
“你怎么和他一个毛病,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能办成什么事?”
“办……事?”
沛沛撩了下头发,风情万种:“那个……我昨晚把他办了,他这会儿正挠墙呢。”
“……”
她的眼神太过贪婪,我简直不敢想象大波哥的遭遇。
“你什么态度,不恭喜我吗?”
沛沛不等我有所反应,凶神恶煞:“还是说,你压根不看好我。之前的贴心话都是假的,用来骗取我的信任?”
我立刻吞了下口水:“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是吗?”沛沛用怀疑的眼神扫视我,“怎么证明?”
“……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沛沛作势揉了把腰,“哎呦呦,他好厉害的,我有点受不住呢……咱们去吃铜锅涮吧。”
被一个人宰是羊,被三个人宰也是羊,我定好餐后,顺便叫上了挠了一上午墙的大波哥,以及他的宝贝侄女。
事实上,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他俩一觉睡到腰酸腿疼,出钱补身子的人却是我。
刘旦旦也想不通。
她一边玩手机一边挖苦我:“师父你是不是傻,钱多到没地方花了?”
大波哥瞪她一眼:“闭嘴,吃饭!”
沛沛很贴心地为他盛一碗汤:“波哥~喝碗羊汤,大补。”
“你也闭嘴!”大波哥也瞪她一眼,“要不是看在扁豆的份上,我才不来吃这顿鸿门宴,你这种——”
“这种——”
他连说几个“这种——”
堂堂编辑社BOSS,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