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旅游
regin2020-09-28 07:555,277

  白信站在自家门口,钥匙在手里打转:“下次治疗时间,我该怎么知道?”

  怀忱第一次比白信先开门,他将钥匙往里面鞋柜上甩去,转身:“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可以打电话去诊所问,但我不知道什么时间合适。”

  “这的确是个问题。”

  白信有些无可奈何地听着,手中的钥匙没动了,他浅浅地舔了舔嘴唇,抬头对上怀忱的眼睛:“加个微信?”

  “好。”怀忱将手机解锁,并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低到白信面前,整个过程快到不超过三秒,白信甚至怀疑怀忱早就料到这一幕并早早就把显示页面停在了二维码上。

  “滴”地一声,白信的手机屏幕显示添加页面,他移动手指点下“添加”二字,很快就出现了和Nanotesla聊天页面。

  Nanotesla:[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怀忱将手机放回包里:“把我电话也存上吧,想知道治疗时间就问我。”

  白信点头,他清楚怀忱肯定从宇蓝任那里知道了某件事。

  这几天已经过了直播的新鲜劲,今天晚上的直播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白信也比以往都要早下播,临走时他点进特拉的直播间。里面特拉正在和弹幕聊天,并被弹幕丧心病狂地撩到耳根子都红透了,一点就燃的那种。

  当弹幕发现白信的到来后纷纷刷屏,从[小特拉不要害羞呀,姐姐不是坏人]齐齐转变为[欢迎信封大大。]

  白信没说话,用之前充了没用完的钱给特拉打赏,满屏的特效亮瞎眼睛。然后白信在万众瞩目中发了一句:[特拉讲的很好。]之后就退了。

  退出后,白信接到颜独的消息:[想直到我们的新进展吗?]

  白信抿着唇笑:[想。]

  颜独在某些方面很兜不住想法,近四十岁的男人成天搞得像个二愣子小青年,很多时候还没警局里的小青成熟。

  [我先给你科普一下《拥挤》这本书里的某些场景。]

  [链接:2020.11.2,旭达小区荒废垃圾箱发现尸体。]

  [但发现这件事的不是文中那两个人,可以说这小说里的人完全都是虚构出来的,最终发现尸体的是小区清洁工。]

  [链接:2020.9.8,南滨路聚众斗殴导致一人死亡。]

  [而失手将人捅死的那人就是花曼商场被杀的人。]

  白信思考了一会儿,就着这些消息理出个头绪:[所以你们更怀疑他了。]

  颜独:[我们几乎就快认定是他了,但没找到马脚,抓不了。]

  白信:[所以你们需要我去找马脚?]

  颜独:[你只需要问问特拉有没有在2020.11.2前或当天去过旭达小区。我们怀疑是合伙作案,不能抓他,容易打草惊蛇。]

  那股背叛欺骗的感觉又出现在白信心里,他深呼吸几口气:[我尽力吧。]

  其实白信和特拉的关系不算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当初因为顺路且离得近而和特拉一起走路回家,路过花曼商场时特拉说进去买东西问他要不要一起,白信看他着实的憨厚可爱才答应的。特拉的憨厚也让人有了莫名的亲切感,而他对白信没来由的信任更是加深了白信对他的好感。

  白信不喜欢背叛的感觉,自始至终都不喜欢。而最终让白信选择帮忙的原因,不是颜独的说词,是白信清晰记得特拉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

  某天聚会,特拉被叶雅汐那群小姑娘灌了几杯酒,因为解酒功能弱而整个脸红扑扑的。他脑袋当时很晕,坐在KTV的椅子上拉住白信的衬衫衣角,小声说:“信哥,如果有天我犯错了,你要纠正我。”

  白信不止一次怀疑特拉喝醉酒后说的这番话他自己都忘了。而当时只和特拉见过三面的白信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想,或许能知道了。

  最后一天所有人都直播到了中午十二点,之后大家依依不舍地告别,期待着一周后的回归。回归是指在规定日期里的最后一次直播结束一周后,平台需要对曾经参与过直播听课的网友进行回炉,看看他们一周后的变化。

  下午三点左右,怀忱交给了白信一件东西。

  “冉渝拿到诊所的,让桑穆交给我们。”怀忱将厚厚一垒信放在茶几上,“其实她应该主要想给你看。”

  “信?”白信取下最上面已经褪色的信封,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他沿着边口抽出里面已经泛黄的信纸。

  这封信显示的时间是2010。

  白信将对折的信纸展开,信纸左下角印着桂花,他想这张纸新买的时候肯定飘着桂花香。

  这封信写满整页。冉渝的字类似于幼圆,写得很用心冷静,一页下来字迹工整排版严谨。她大多用词优美,如果她当初没选择陪伴宇蓝任吃苦的话,应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

  怀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白信身边,怀忱背靠着沙发,以向前看的姿势看着白信手里的信。白信将信中内容一字一句细看,感受到怀忱的靠近后便说:“这是她在十年前写的信,那个时候还没有水月,冉渝是一名研究生,和宇蓝任初次见面是在学校图书馆。”

  怀忱身体向前靠了靠:“所以这些信是记录了她以前的事?”

  “嗯。”白信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这里一共有三十一封信,还差一封。”

  怀忱从茶几上随手拿了封信,抬眼看向白信:“收拾一下去诊所吧。”

  白信自从加了怀忱微信后就没主动说过话,他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斟酌应该什么时间问治疗的事最适合,既能赶上时间已经定下来又能不尴尬,一来二去就没说话。最后还是怀忱主动发过来的时间。白信只能硬着头皮回一句“谢了”。

  冉渝他们重新约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四点,当初说好不着急进行下一次治疗,结果还是没等几天。

  诊所中,冉渝和宇蓝任告诉他们,他俩准备出去旅游,机票都订好了,明天一早。

  “公司的事忙完了?”怀忱有一茬没一茬地问。

  宇蓝任拉着冉渝的手:“对,这次活动办完后就可以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正好可以出去旅游散散心。”

  白信看着他俩时刻都牵着的手笑了笑,“出去旅游也好。”

  怀忱:“嗯,看来治疗挺成功,希望你们旅途愉快。”

  冉渝点头:“怀先生,信封,谢谢,真是麻烦你们了。”

  怀忱:“这是你自己想要得到治疗的结果,成功的关键看你自己。”

  “也对。”冉渝将实现转到白信身上,“信封,那三十一信希望你能抽空看看,等我回来后会给你最后一封。”

  白信了然:“好。”

  白信记性很好,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能记个大概,比如现在看到的和初见时没什么两样却有了实质性变化的冉渝,白信想起那封信里的一句话:未曾见过之前,我是一个人,初遇后才明白,我不想一个人。

  诊所门前,冉渝和宇蓝任向白信和怀忱告别,冉渝的笑容比往常都要灿烂舒心。她化了妆,眼角有红色眼影,头发用粉红色皮筋扎成丸子头,别着一个在阳光下闪亮的蜻蜓发夹。

  “旅途愉快。”

  迟余吟搓着手靠近怀忱和白信:“忱哥,为了庆祝你在诊所拿下第一单,我们准备聚个餐。”

  怀忱兴趣缺缺:“随便。”

  迟余吟转换进攻目标,看向收拾东西的白信:“信哥,你也来吧!”

  “不了。”白信抱住笔记本,“你们诊所的聚会还是不要有外人的好。”

  桑穆从办公室出来,提住迟余吟的后衣领将他往后带:“白先生也来吧,反正大家都见过都认识,你也不算什么外人了。”

  “不了,真不用。”

  束夏眼睛盯着白信,手却在疯狂摇摆迟余吟的手臂,“白先生你来吧,我们都很喜欢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白信还想拒绝,视线不自觉地往怀忱的方向飘,也不知道是想怀忱拒绝自己的加入还是同意。

  迟余吟和束夏在疯狂地对怀忱使眼色,怀忱的语气很平淡:“一起吧。”

  实在是盛情难却的白信最终答应了。

  其实说是给怀忱庆祝拿下在诊所里的第一单,实际是这几个年轻人自己想花诊所的钱吃顿好的。因为诊所里有上了年纪的长者,一行人选了附近吃热菜的饭店,包间早就定好了在二楼,他们到时菜已经全部上齐了。

  白信被安排挨着怀忱坐,而另一边是“虎视眈眈”的束夏,一路延过去分别是迟余吟,卓雨柏,益洪,武梁尘,付如,桑穆。

  武梁尘和付如就是两位上了年纪的长者,前者四十三,后者四十五,两人关系看起来很好,总在一块聊天,也不融入小辈们。

  束夏拉着白信聊天时,桑穆举起酒杯:“咱们还是起立碰一杯,诊所成立这么久还没一起好好聚餐,得抓住这次机会。”然后一群人起身捧杯。

  束夏再次找上白信时,迟余吟拿着手机打游戏用胳膊肘碰她:“姐,来一把?”然后束夏用眼神把迟余吟杀了回去,吓得迟余吟再也没往这边看过一眼。

  收拾完迟余吟后,束夏又转过头来看白信,她这次来专门给自己倒了杯酒,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怀忱抢了先,怀忱:“我喝了酒,一会儿你帮我开车。”白信点头,然后回头看束夏时发现她手中的酒,遗憾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气得束夏当场就要表演一个血溅三尺。

  她闷闷不乐地把酒一饮而尽后趁着怀忱和桑穆在聊天,再次想找白信说话,结果后面冒出了卓雨柏。卓雨柏手中端半杯红酒,走到白信和怀忱身后:“怀忱,白先生,我敬你们一杯。”

  冉渝偷乐:“柏姐,白先生不能喝酒。”

  卓雨柏不放弃,她保持微笑:“这酒浓度不高,不碍事,还请白先生给我个面子。”

  怀忱微微皱了眉头,拿过白信手里的酒杯和卓雨柏碰了一下,“他帮我开车,不能喝酒,我替他喝了吧。”

  卓雨柏的眉头也没舒展,她看着怀忱将这杯酒喝完又把他自己的那一杯喝完。卓雨柏笑:“怀忱,做这么绝吗?”

  怀忱将杯子放回桌上,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你也少喝点吧。”

  后来卓雨柏走开后,束夏可算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她憋着气,声音闷闷地:“白先生,你刚来诊所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我看你身为忱哥的朋友还是告诉你这件事,柏姐喜欢忱哥。其实我觉得柏姐和忱哥还挺配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个好事撮合撮合他们?”

  不用束夏说,白信很早之前就知道卓雨柏喜欢怀忱。当初碍于白信和怀忱有情侣关系,卓雨柏并未有什么行为甚至说放弃了,应该是最后白信的不辞而别让卓雨柏再次燃起了希望。而白信也知道,卓雨柏是个骄傲的女人,她很喜欢怀忱,喜欢到快丢掉自己的骄傲。

  白信看一眼卓雨柏,“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撮合他们呢?”

  束夏把头凑了过去,靠白信更近了:“我们原定是一会儿要去KTV,当然,武前辈和付前辈不去,一会儿我们俩出去走走吧,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

  其实束夏只是想把白信单独找出去。

  “那迟余吟和桑穆呢?”因为束夏的声音很低,白信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两人靠的近,看起来像在说悄悄话。

  “他们呀,他们……也懂,一会儿迟余吟要拉着老大出去吃宵夜。”

  白信低声笑了笑,“行吧。”

  “什么行?”怀忱看着白信和束夏,说话间伸手抵住束夏总是往白信身边凑的脑袋往后推了推,“好生说话。”

  白信重新坐直身体,看向怀忱,“一会儿恐怕不能帮你开车了,束夏说让我陪她走走。”

  怀忱看着一脸得意的束夏,他挑眉:“先来后到懂不懂?我先来的,还帮他挡了酒。”

  束夏嘟了一下嘴:“忱哥,妹妹的人生幸福你都不帮我争取一下?一会儿我帮你找代驾就行,把信哥借我一晚上。”

  “那你忱哥的人生幸福该怎么争取呢?”怀忱。

  束夏自以为明白了怀忱的话中话,以为怀忱说的是卓雨柏和他的事,她自信一笑,拍着胸脯:“放心,妹都给你安排好了!”

  怀忱冲束夏摆手,意味不明地笑:“我不去唱歌,一会儿吃了饭就回去。”

  “不行啊忱哥!”束夏看向自从怀忱说话后就没再开口的无辜白信,束夏伸手拉了拉白信的衣袖,表情很委屈:“信哥,你看忱哥欺负我。”

  白信好笑道:“没有欺负你,他喝多了,得早点回家休息。”

  “喝多了?”束夏在此之前没和怀忱吃过饭,当然不知道他的酒量,但刚才看他和柏姐干净利落地干杯而且脸都不带红的时候,束夏就知道怀忱的酒量绝对不低。

  怀忱一只手撑着头,眨了眨眼:“对。”

  武梁尘,付如见时间不早而且大家都没吃了就起身:“各位,我们就先回去了,年轻人身体就是好,你们玩吧。”

  桑穆起身看了看这群人:“既然大家都没吃了,我们也走了吧,送送武前辈付前辈。”

  和武梁尘付如在饭店门口分别后,怀忱不顾一群人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和白信走了,桑穆本就不打算和这群小朋友玩自然也走了,卓雨柏今天看得出心情不好,也走了。

  束夏一脸嫌弃地看着迟余吟。迟余吟见今晚肯定是没法唱歌了,他冲束夏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他女朋友的召唤。

  “夏姐,很抱歉,小弟今天不能陪你了。”迟余吟憨笑两下,“我女朋友让我陪她看电影,票都买好了。”

  “滚滚滚!”独留束夏一人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的暴跳如雷,在风中独自凌乱,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原来爱真的会消失。

  这是白信第一次开怀忱的车,他开得很小心。怀忱也许真的是喝多了吧,坐在副驾驶上没说话,一直盯着前面,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在想什么。

  怀忱早就想说话了,他的声音比平常还低沉,有喝酒后的几分迷乱:“刚束夏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和卓雨柏的事,让我撮合撮合你们。”白信的声音很平常,没什么起伏。

  “你同意了?”

  “算吧。”

  怀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的一半后背靠在车门上,身体向白信这边倾斜,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的位置:“那你打算怎么撮合我们?”

  白信没敢去看他这副摸样,草草地通过反光镜看了一下。“武前辈和付前辈回家,我和束夏去散步,桑穆和迟余吟去吃宵夜,你和她去唱歌,分配得还挺均匀合理的。”

  “你觉得合理?”怀忱对着白信笑了笑,“以后少跟束夏聊天,她没个正形。”

  白信觉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硬了,从余光的角度瞟去能看见怀忱在笑,“你……别说话。”

  怀忱点了头后就重新坐好真不说话了。

  回家后,白信重新翻着那些信,一封一封地拆开细细品读,又一封一封地重新放回,每一封信都带有薰衣草的味道,但都很淡,像放在时间流淌的隧道里冲刷过。

  白信印象最深刻的是最新的一封信,日期显示2022.2.18,字数最少,是唯一信纸上有百合花香的。

  信中这样写到:

  信封,展信佳。

  很高兴你能读到这封信。至于以前的事,我就不再跟你多说了,那些信会替我给你答案,那么现在,我想对你说:谢谢你曾经写过《三十二封信》,是它是你让我相信世上还能有这样真挚不渝的爱情。曾经我渴望着也得到过,不过半道弄丢了,现在重新找了回来。你呢?衷心祝愿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爱情或者重新拾回珍贵的一些东西。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 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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