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醉酒
regin2020-09-30 20:443,061

  叶雅汐和白信的关系很不同。叶雅汐是白信的高中学姐,大学时两人也在一个学校,所以叶雅汐也认识蒲丁。而除了学姐这个身份,她还是白信的堂姐,从小到大都认识,且关系很好。当初一起写文,白信靠的是兴趣,而她靠的是混口饭吃。

  离山那天晚上来的是后半场,匆匆忙忙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其实准确说是来给特拉“收尸”的。特拉和寇青青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晚,离山没吃什么菜,喝了很多酒,一瓶接一瓶,把叶雅汐都吓了一跳,丝毫不比白信这个提前喝了一个多小时的喝的少,甚至更多。最后白信也被灌得微醺,叶雅汐被离山喝上头来了兴趣,两人有一种奋战到天亮的气势。

  白信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是蒲丁,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蒲丁的声音:“喂信哥,你睡了没?”

  蒲丁是昨天回来的,但因为他公司的事而一直没来得及和白信好好联系。

  白信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手里的记事本发呆,另一只手的拇指摩挲着钢笔,勾勒着它的轮廓,没听清蒲丁说了什么。

  叶雅汐抽神从白信手里拿过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就听对面还在不停地喂喂喂信哥信哥地叫,“小丁呀,白信喝醉了,你过来接他,我一会儿发你个地址。”

  “哦哦,雅汐姐是吧,好的好的。”蒲丁的语气变得乖巧起来。

  十五分钟后,蒲丁的车停在了大排档的门口,一进门就看见白信他们这一桌睡的睡,趴的趴,发呆的发呆,喝的喝,场面很壮观,就差鼓个掌叫声好了。

  叶雅汐将手中啤酒瓶晃了晃:“小丁要不要来一瓶?”

  蒲丁当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他连忙摆手,毫不掩饰地慌乱:“不了不了,雅汐姐您海量,就别为难我了,上次被你喝趴下都还记忆犹新。”

  “好吧,那一定要把白信完完整整地送回去哈。”叶雅汐收回手。

  蒲丁和离山对视了一下并点头示意。蒲丁走到白信身边,白信在写字,根本就没注意蒲丁的到来,蒲丁凑过头去俯身问:“信哥?还能走吗?”

  在蒲丁把头凑过去的一瞬间,白信就把记事本关上了,并起身看向蒲丁:“走吧。”蒲丁当时就觉得收到了欺骗,根本不觉得白信这是喝醉了。

  车停在鼎辰小区门口,蒲丁下车准备把白信送上楼再走,手刚准备伸过去搀扶白信的胳膊时就被另一只手取而代之。那只手白净有力,只轻轻将白信往他那边一带,白信整个人就移过去了,他的肩膀碰到来者的胸膛。

  怀忱站在白信身后,微微让他靠着,而后他的声音就传入蒲丁的耳中:“怎么喝醉的?”

  蒲丁认出了怀忱:“信哥跟那群作家朋友喝的,他们让我去接他回来。怀先生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儿,和他是邻居。”怀忱将视线移到白信身上,他甚至能闻到白信身上的酒味,怀忱皱了皱眉头,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我送他上去吧。”

  蒲丁有些犹豫,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白信:“那你们上去吧,谢谢怀先生了。”

  白信没说话,安静地垂着头抱着记事本,洒满橘黄色灯光的肩膀靠在怀忱身上,因为半夜气温下降而冷红了鼻尖,脸上带几分红晕,也许是灯光太亮而半眯着眼,睫毛时不时地颤动,嘴唇紧闭着。

  怀忱收回视线,轻轻动了动旁边的人。

  白信喝酒后的摸样太过安静,连平日里对他的防备和抵触都消失,怀忱借着凌厉的晚风平息着呼吸,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地变温柔了:“冷吗?”

  “嗯。”白信的声音带些微醺的朦胧,听着只觉心痒痒。怀忱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慢慢给白信围上。

  圈买脖子上的围巾带着怀忱的体温,白信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很好闻,但一时没分辨出这股味道属于谁,他抬手拉了拉围巾笼住口鼻,呼了一口气:“谢谢。”

  “能自己走吗?”

  “能。”白信回答后就往前迈步,想自己走。怀忱没去拉他,就这么跟在他半步距离处。

  小区那两位大爷今天也在,看到白信和怀忱后热情道:“哟,回来了!”

  白信对着保安亭里的小区大爷笑了笑,虽然嘴角的弧度和以前没相同,但就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白信摆手:“回来了。”怀忱对着保安亭里的人点了点头,也算是回答了。

  “走快点?”白信回头,倒退着走,催促怀忱。

  “嫌我慢了?”怀忱一步就和白信并肩。

  白信循着路灯望向怀忱时眨了眨眼,他一边说话一边将眼镜取下:“嗯。”

  “怎么喝这么多?”怀忱问。

  “不告诉你。”

  上了电梯,白信本来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等着。怀忱走过去扶起他的身体,故意让他靠向自己。怀忱知道这个状态的白信不会对自己出现抗拒,心里有些欣喜时又突然意识到白信喝醉后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出了电梯后,站在楼道里,怀忱偏头看着垂眸的白信:“知道我是谁吗?”

  白信抬眼对上怀忱的眼睛,他眼中的湖水静谧得如此神圣,让怀忱不忍心惊扰,白信露出一个笑容,“怀忱啊。”

  怀忱被他叫的心间一颤。怀忱没忍住,收紧臂弯将白信圈在怀中,好半天才说话:“为什么喝醉了就不怕我了?”

  白信将头埋在怀忱胸膛,鼻尖只属于他的气息更浓了,而怀忱的这个拥抱很紧很急促。白信愣了愣,意识让他明白这个味道属于怀忱,白信突然醒了,酒意全无,他垂着的手无处安放。白信说话的声音听不出来醒酒后的变化:“因为之后会忘。”

  怀忱将下巴抵在白信头顶,笑得有些苦涩:“是啊,忘了就不怕了。”

  “那既然会忘,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怀忱在趁热打铁,他的声音带几分挑逗意味。

  白信是知道怀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而他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表示自己酒醒了,那样会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这也许真的是个机会吧,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用五年时光换来的机会。

  怀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缓缓抱住,白信手在两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紧绷着握成拳头,在心中想了很久措辞,最终才下定决心:“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之前的事,对不起……”白信的心跳在狂飙,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我不该不辞而别……”

  怀忱心软,也知道让白信说这些话很难为他,“原谅你了,虽然你明天会忘,但从此以后我都原谅你了。”

  “嗯……”可白信心里没有丝毫负担减轻的感受,相反还更深了。他在想,为什么自己只能装醉来说出这些早就应该说出的话,为什么怀忱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为什么自己如此胆小,明明一切都不应该的。

  怀忱拍拍他的后背,声音近在咫尺:“好了,回去睡觉。”

  “嗯。”白信从怀忱的怀中退出时感觉到他在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白信有些心慌,在包里摸了很久才找到钥匙。关门时,白信看到怀忱眼中的光又再次燃了起来,那双眼睛很明亮,全神贯地注视着你时带着烈阳般的炙热,烧得你面红耳赤。

  关门后,白信站在门前没动,五指摊开贴着冰冷的门,他眼中闪着银辉。四周很静,没有一点声音,阳台上的绿萝在风中摇摆枝叶,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白信听到对面关门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道:“……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时,白信揉着有些头疼的脑袋,这个疼不是因为喝多了没缓过来,很单纯的因为昨晚走路忘了开灯导致头撞墙上了。

  他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一切,果然,都记得,连点细节都没忘。当白信庆幸自己可以装作喝断片什么都不知道时,他看到了床头熟悉的黑色围巾。

  这是白信第一次去敲怀忱家的门。

  开门时,怀忱还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他刚洗了头发,发梢还留着水珠,肩膀搭一块白色毛巾。他一只手端着玻璃杯,杯里是喝了一大半的热牛奶,另一只手把着门。

  白信把叠好的围巾递出去:“你的围巾。”

  “哦。”怀忱接过,“不是说会忘了吗?”

  白信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事。”怀忱无意地晃了晃玻璃杯,看着白信的眼睛里充满试探的味道。

  “蒲丁说昨晚接我回家在楼下碰到你了,他说没给我围巾,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你的。”白信反应过来了,随即话锋一转,问:“他为什么会放心让你送我上来?”

  “我和他之前见过面,他知道我们是邻居后就没说什么,关系还算不错吧。”怀忱反问,“吃早饭了吗?”

  白信看了他手里的牛奶和围巾一眼,向后退半步:“吃了,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继续阅读:第十六章 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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