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虽说说有许多人知道老举人的孙子给人打破头,可却是好少有人知道是谁打破。一是因为萧远沉他父亲母亲考量到对方娃娃还小,不懂事理,想给他留个契机,要家长带主动来赔不是认个错,这事便抹过去,二是昨天小颖给吓不轻,又唯怕她母亲知道她帕子给人搞污的事,一向没有和家里面说。
至于孙白栏,他巴不的家里面人不晓得他闯祸,更不会说,是以历来喜欢看好戏的村中人,居然没有几个知道头一掌准确消息的。
直至萧远沉一家人浩浩汤汤的进孙家,村中人才恍然,噢,这是来寻孙家烦忧的。
村中人互相交换看好戏的目光,去年在孙家瞧许多好戏,今年的好戏看起还要孙家开场。
那样大的响动,孙菀花自然也知道了。
这事和她二房也有关系,孙菀花从来就不是推责任的人,一掌扯着幺弟,一掌牵着幺妹,也跟随着萧远沉一家人进孙家正院。
孙家人还在正房中商议长房的孙白棋去看县府书院的座师,要备什么厚礼的事,就看着孙莲花慌慌掀帘跑进:“奶,不好了,外边来好多人。”
孙徐氏特别忌讳过大年嘴巴上的说辞,可这不吉的话是她宠爱的孙女说的,她只得压住脾性:“莲花,咋了?大过大年的咱不兴说那种晦气的。”
孙莲花急的要哭,孙白棋瞧不上幺妹惊慌失措的样子,掀帘出,却也大惊失色:“老师,你咋来?”
院中正正当中,拄着手杖站着的萧老举人,是他启蒙老师,还是他一封引荐信,把孙白棋送进县里中的书堂。
萧老举人咳了下,眯眼认认:“噢,白棋,是你呀。不错。”
孙白棋见这阵势,虽说不晓得发生什么,可也明白定是不的了的大事,上回他见这阵仗还是小时候,戴家村的人为他小七婶掉的那胎讨公正。
孙白棋心头有点摸不着底儿,又听恩师在那讲不错,更是慌张。
孙徐氏老孙头听到孙白棋叫老师,慌忙也从土炕上下,跟随着出瞧,却是见院中浩浩汤汤站着十多个壮年人,领头的正是隔村书堂的萧老举人。
在这念书人备受崇敬的年代,秀才还是非常值的人佩服的。即使是孙徐氏这样的乡野村姑,对萧老举人也有某种天然的崇敬。
“萧老举人,你咋来?”孙徐氏赔笑,“院中冷,快来屋中坐。”
萧老举人拿着手杖敲地,不紧不慢说:“进屋就不必。我今天来,是来给我那可怜的孙子讨个说法。”
萧老举人朝一边安静站着的萧远沉招手:“远沉呀,你来,讲给这二位长辈儿听听。”
萧远沉安静的走至了前边。
萧远沉年纪小小,却是十足聪明,也非常明事理。他虽说无意把事闹的过大,可他也知道,这是家族在为他讨公正的时刻,他不可以说些什么。
况且,那小娃娃年纪小小,却是十足凶悍,听闻又是那小娘子的堂哥,下手全都这样狠辣,要不是他在前边挡了下,只怕那小娘子不重伤也要毁容。叫他受一点惩处也该的。
脑袋上绑着圈白纱布的萧远沉朝孙徐氏老孙头作揖,年纪小小,口齿却是十足清楚,谈吐的体:“孙老奶奶方爷,昨天你家孙子拿石块丢人,砸伤我的头,我家人等了一晚,并没见你家人登门赔礼,因此今天是来问个底儿的。”
孙菀花在一边边角里不住点头。
人这萧远沉和孙白栏差不多的年纪,瞧瞧人家这谈吐,瞧瞧人家这水平,10个孙白栏也比不上人家呀!
萧老举人不紧不慢的补充:“你们也知道,我家是耕读传家,我这孙子,不是我夸,是我家数辈人中最聪明的。你那孙子径直便拿石块砸到娃娃脑袋,这如果砸坏了,你家孙子,赔的起么?”
“我家孙子?”老孙头出自本能的瞧眼孙白棋,孙白棋满面雾水的摇头,他昨天全都在访友,况且他也念书人,咋可以作出这样的拿石块砸人的行为?
孙徐氏却是瞬时想到孙白杨,表情瞬时兴奋起:“肯定是二房那死小子干的!”她说,“老举人你不要气,我这就把那死小子带来任你料理!”
一向在边角里给长姐牵着没有吭声的孙白杨忍不住叫出:“才不是杨哥儿干的!”
孙徐氏的目光瞬时扫到孙白杨,神色变的厌憎起:“不是你还可以是谁……”她话音儿一顿,明显已想到。
她还有个孙子。
孙白栏。
萧远沉补充:“杨哥心性纯良,这事不是他干的。是孙老奶奶另一个孙子,孙白栏干的。”
轰咚咚!
孙徐氏如遭雷轰。
居然是孙白栏干的?
孙白棋勃然变色,牙齿全都有点恨的打战。
他今年便下场,家里面人却拖他后腿!他这幺弟倒好,日日捣蛋,居然还学会拿石块砸旁人头!砸的还是他恩师最重视的孙子!
这不是叫人家要戳着他后脊梁骂他白眼狼么!
孙白棋白着脸,对萧老举人行礼,又对萧远沉说:“幺弟兄你不要急,我这就把孽障带出任你们料理!”
讲着阔步进正房。
小徐氏和孙会丰面色煞白,他们儿子可以想到的,他们自然也想得到。
如今两个人对那顽皮捣蛋的幺儿实在恨不能拖出打一顿。
萧老举人没有讲话,就唔了下。
孙白杨却是登登的跑至萧远沉眼前,关心的看着他:“远沉哥,你没有事吧?”
萧远沉本能的冲孙白杨跑来的方向寻那小娘子的身形,见她果真站在那担忧的看着自个,心头一暖。他收回目光对孙白杨一笑:“没有事,不要担忧。”
萧远沉从怀抱中摸出块帕子,对孙白杨交待说:“昨天不当心染了你大姐好友的帕子,还烦忧杨哥儿帮我交给你大姐,叫你大姐转交。”
孙白杨应了,接过帕子又登登的跑回长姐二姐姐那。
萧远沉做的太光明正大太坦率,众目昭彰之下,谁可以说他是私相授受?即使是相中规矩的萧老举人,也讲不出半分不是。
而这时,孙白棋已提着叫:“大哥你干嘛!放开我!”的孙白栏从长房那屋中掀帘而出。
孙白栏身上还仅穿着中衣,一瞧就是没有睡醒叫他哥从被窝中拖出的。
孙白棋径直把孙白栏甩到汪家人面前。
孙徐氏心疼孙白栏,诶唷下,就琢磨过去抚孙白栏起,“棋哥儿你反倒是先叫你幺弟把衣裳穿上呀。”
孙白棋很无奈的叫了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