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南溪搬来了个椅子当做桌子,然后坐在另一张小椅子上,拿着黑笔,在公文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从手机上百度来的交通规则红绿灯相关内容。
“绿灯信号是准许通行信号。按《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规定:绿灯亮 时,准许车辆、行人通行,但转弯的车辆不准妨碍被放行的直行车辆和行人通行。红灯信号……”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需要等一等。这句话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可偏偏新出来的红绿灯交通规则,详细地整整盖住了两张公文纸。
三遍,若是抄三遍的话,就是六张公文纸。
还得今晚在这里抄完,南溪心里有些塞塞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早已经忘到脑后了,偏偏叶硕将它拎出来,美名需要检查。
她拿不出来,然后叶硕就打电话让助理去买了公文纸和笔送过来,让她当着他的面写完。
南溪心想自己只不过是来送饭的,为嘛要遇到这个?
然而,叶硕拿前段时间自己答应他的事情,把诚信守诺左右几遍说了个通透。
于是,南溪脸红地接下了纸和笔,拿着叶硕百度好的红绿灯交通规则,任命地抄写起来。
宝宝委屈,只是宝宝不说。
南溪坐在小椅子上抄着,叶硕就打开南溪带来的保温桶享受起自己的晚餐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饭菜是叶母做的,长年在南家蹭吃蹭喝的叶硕一吃就能吃出叶母做饭的味道来。
他眯了眯眼,嘴角愉悦的笑意怎么也盖不住,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会直接去餐馆打包过来,他知道,她不会做饭。
出奇的是,她的脑袋瓜子不算太笨,其它的事情再难也一点就透,偏偏厨房就跟她是天敌似的,无论她怎么闹腾,怎么用心,硬是做不出让人稍微饱肚的饭菜。
不夸张地说,南溪做出来的是黑暗料理,不是太咸,就是太甜,要么就是黑漆漆的,倒人胃口十足。
当年,叶硕就有幸尝到。和一般喜欢女孩的男生不同,当时傲娇的叶硕十分不客气地点出来,还批评一番,闹得南溪张牙舞爪地围着桌子要打叶硕。
想到当年的事情,叶硕突然笑出了声,嘴里嚼着的食物差点儿喷到了床上,他连忙忍住笑,又嚼了几口,将食物吞了下去,然后拿过牛奶,微微抿了一口。
牛奶是宫爵拿过来的,不然以叶大老板经常喝咖啡的行为来看,他肯定是不会喝牛奶的,宫医生叮嘱,牛奶对叶大老板目前的身体状况很有益,并且应该少喝些咖啡。
然后助理就去外面买了一箱子牛奶回来,直接放在病房内,十分显眼。
对了,牛奶的名字叫做旺仔牛奶。
惊不惊喜?反正南溪第一次见叶硕喝旺仔牛奶时,看着他大大的手掌,拿着小小的一瓶旺仔,形成的反差萌,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躺在病床上的叶大老板有些恼羞成怒,但还是梗着脖子傲娇地催促南溪赶快抄写,笑什么笑,他待会儿就会检查。
错一个字的话,重抄一遍。
很好,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南溪不敢再笑了,全神贯注地抄写起来,她还真怕再重抄一遍,晚上太晚回去,父母会担心的,虽然她已经是成年人。
叶硕吃完饭,南溪站起身来,简单地帮忙收拾了一下,将垃圾装进外面的大垃圾桶里,南溪返回来后继续坐在小椅子上抄着她的红绿灯交通规则。
她已经抄完两遍了,还剩下一遍。第一遍抄写的时候,因为不熟,所以抄得有些慢,到了第二遍,已经熟了,抄得相对快些,等到第三遍的时候,南溪分心也能够抄写得很快。
但是她依旧如同小学生一样聚精会神地抄写,病房内只有她和叶硕,如果她停下笔或者分心的话,叶硕可能会察觉到。
况且,除了专注于手中的抄写,她不知道做什么,孤男寡女待在一间房内,即使是病房,多少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若按照以往来看,南溪是能够远离叶硕有多远就是多远,但是目前不可以,因为叶硕这次阑尾炎发作是因为吃了她买的“不干净”的食物,而且,艺术展的事情帮了她许多忙。
做人不能够缺心眼,在“恩人”需要的时候,不说端茶送水拍马屁,倒也尽量地回报回去。
于是,懂得知恩图报和摸着愧疚小心脏的南溪乖巧地过来了,添点水,削个水果,然后乖巧地履行抄写的任务。
最后,一不小心陪了夜。
后知后觉地,在叶硕的糊弄中,她趴在叶硕的床边,睡了过去。
病房内的灯依旧亮着,发出暖和的白光,叶硕躺坐在床上,能够清楚地数清南溪垂下的眼睫毛。
她的睫毛很漂亮,像蝶翼一般,轻巧地在眼睑处投下划着弧度的阴影。随着主人清浅的呼吸而微微颤动着,叶硕有些心痒痒。
趴在床沿上睡觉总归是有些不舒服,南溪的胳膊轻轻地动了动,恰如其分地打掉了叶硕摸过来的手。
“小骗子,小野猫,”叶硕清浅地笑了,潋滟风华,“囝囝。”
已经不再输液了,叶硕掀开盖着的被子,缓缓地俯下身,将南溪抱了起来,移到床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南溪只是嘤咛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而正因为这嘤咛一声,让叶硕的动作更加地轻,更加地柔。
叶硕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南溪,将南溪屈着的身体缓缓地打开,然后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叶硕满足地闭上了眼。
他抱着他的全世界,一夜好眠。
清晨的微光洒进来时,南溪醒了过来,睁眼就是一大片胸膛,是个男人的胸膛,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在发现自己乱七八糟地手和腿都缠上对方的身体时,南溪的小心脏颤了一颤。
她、怎、么、会、爬、上、叶、硕、的、床!
天雷滚滚,劈得南溪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她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和腿,试图从叶硕身上下来,然而,她一动,叶硕就醒了。
“囝囝,早安。”头顶上传来男人清晨特有的性感喑哑的声音。
南溪抬起头,恰好看见叶硕的喉咙滚了滚。
她抿了抿唇,脸上带着僵硬的笑,“额,早,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