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冬至,凌晨5:03。
码头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尸液,林希攥着船票,盯着那艘锈迹斑斑的游艇。船舷上刻着一行小字:「第七号实验舱」。
杜大牧是第一个到的,左手缠着渗血的绷带,直播手机对准林希的脸:“老铁们看!冰霜美人法医!猜猜她包里装的是解剖刀还是裹尸布?”
镜头一晃,拍到他缺了一截的小指——断面平整,像被激光切断的。
“再拍,我就把你剩下九根手指都剁下来。”林希冷声道。
杜大牧咧嘴一笑,突然压低声音:“你冰箱里也有‘收藏品’吧?我的是六截手指……每截都戴着我家门禁戒指。”
登船时,林希发现驾驶员座位上是个戴兔子头套的人。
没有眼孔,没有嘴缝,只有一对长长的兔耳诡异地耷拉着。它的手套按在方向盘上,袖口露出皮肤——布满蓝色纹路,和她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欢迎登舱,容器们。”头套下发出的声音像是电子合成音,又像无数人声的混合,“航行时间47分钟,建议闭眼。直视海面者将参与首轮表演。”
雷烈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踹开码头护栏,锯齿匕首插在腰带上,右耳缺了一块——和杜大牧的断指一样,伤口新得瘆人。
“老子他妈的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他抓起兔子头套人的领子,却突然僵住。
头套下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雷烈猛地松手,后退两步——那根本不是头套,而是长在肉里的金属外壳。兔耳根部渗出血珠,顺着白色绒毛滴在甲板上。
“开船。”他哑着嗓子命令。
游艇驶入浓雾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失灵。
杜大牧的直播画面变成雪花噪点,夹杂着一段模糊录音:“……G1系列失控……必须销毁……”
林希看向海面——水下漂浮着无数荧光蓝的藻类,随着波浪扭曲成蛇形。她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的培养皿,那些会吞噬神经细胞的变异藻……
“别看水!”苏冬雪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女作家的蕾丝手套沾着墨水,在林希脸颊留下一个衔尾蛇图案,“它们会寄生在视网膜上。”
靠岸时,孤岛酒店的轮廓像一具浮尸。
哥特式尖塔刺破雾气,外墙爬满藤蔓——近看才发现是电缆和光纤,像血管一样搏动着。
吴盛站在码头微笑,西装笔挺,左手腕的表盘不是数字,而是一个微缩的衔尾蛇,蛇眼泛着红光。
“欢迎来到实验场,各位。”他侧身让路,露出身后酒店大门上血淋淋的字:
「第一幕:密室杀人秀
演员:7人
观众:7人
幸存者: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