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道:“按着你说的,已经成功激怒他了,现在就等明天了。”
原本,林言设想的是,勾引了曹勤,再他按捺不住想要动手动脚的时候,让贾路把她救走,她再反咬一口,把事情揭发开来。
她本来的名气就比林花娘的大,有了这事,刘家不就有了借口大闹一场,把婚退掉了吗?
而且,这事是曹勤做得不对,刘家退婚,大家只会称赞刘家,不会坏了刘滢的名声。
这计划多好啊。
可惜,沈靖安听完不肯答应。
他觉得这个太危险了,万一贾路来不及救她,万一贾路双拳难敌四手,那她怎么办?
所以,两人当晚便将这个计划给推掉了,重新又讨论了一下,策划了现在的这个计划。
同样是利用人言。
人言可畏,哪怕是大世家的公子,依然希望自己有个好名声的。
她众目睽睽之下,赢了赌约,得到赌注,在当着众人的面,将曹勤金屋藏娇揭露,提出退婚,这一切依然顺理成章。
而且,林言还不需要冒险。
嗯,虽然在大家看来,林言立了个根本不可能的赌约,把自己置于死地了。
但沈靖安相信林言,相信几千年后的技术。
并且,为了激怒曹勤,让他失去理智,逼他和林言赌,两人还再次利用了人言,先来了一场没有赌注的打赌,再寻机闹大。
可以说,今日早上的一切,一步一步都是林言为了这次的赌约,挖下的坑。
而曹勤,十分配合的,一步一步的跟着跳了下去。
曹勤立下赌约签了名字之后,就后悔了。
他气得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身后的于荣脸上:“狗东西,就不懂得在本公子失去理智的时候,拉本公子一把吗!”
花公子和马公子,郭旭等人听得也跟着脸颊一痛,打了个抖悄悄的、齐齐的落后了一步。
曹勤一想到自己签下了那样的赌,整个人就都狂躁了起来。
郭旭在这几个人当中,乃是最实心的一个。
他动了动脑子,却怎么想也想不通曹勤这会儿生的什么气,这一切不是还挺好的吗?
只要等到明日,林言败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过,郭旭也就随便想了想,反正就算林言赢了,也没啥嘛。
他又不亏,亏的是曹勤。
怀着同样的想法的,还有马家的公子和花家的公子。
总而言之,不管是林言败了还是曹勤声明被毁了,于他们,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在他们看来,那都是狗咬狗的存在,死了谁,都行。
怀着这样的心情,三个人又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件事不能让曹勤想通了,万一他想明白了,不想赴这个赌约,或者让这个赌约和和美美的结束了可怎么办?
于是,马公子首先开口说道:“原先还以为林言这女人懂事得很,没想到竟是个有眼无珠,瞧不起曹兄您的蠢货。”
曹勤不由看向了他,眼中带了点审视:“你少在这挑拨。”
马公子脸色微变:“曹兄何出此言,我们只是看不得林言一个贱妇竟踩到您的头上为所欲为罢了。”
郭旭也道:“是啊,曹兄你是没看到,方才立下赌约的时候,林言那女人看着你的模样,那眼里净是瞧不上眼的轻蔑。”
曹勤也想起方才林言那个让他气炸了的态度来了。
还从未有人敢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他不是曹家嫡支又如何?
就算不是嫡支,那曹家的家主,仍是他的伯父,而他的父亲,仍是曹家顶顶能干的人,手握大权,生杀予夺。
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这里,谁人不捧着他?
偏偏林言,一会儿谄媚,一会儿瞧不起的,拿着他当猴子耍。
花公子这时候也开口说话了:“曹兄何须在意一个小小的女子?若是觉得不妥,明日不去便是了。”
不去?
那岂不是显得他怕了林言退缩了!
这怎么能行!
花公子又道:“也不是怕了林言,曹兄可不是林言这等闲着无事只会添乱的妇人,你可忙着呢,随便找个借口说又事要忙,不去了不就行了。”
曹勤顿时心动了。
他当时也是被激的昏了头了,竟与林言立了那样的赌注,若当真败了,林言用此要挟曹家,都不需要家主动手,他父亲头一个打死他。
他才要说话。
马公子却又问道:“明日不行,还有后日。若这林小娘子真跟曹兄斗上了,不肯放过你呢?推脱一次,还能说是你忙,推上两次三次,大家可能就会以为您是怕了她。”
郭旭也道:“对啊,虽说曹兄你是为着她着想,怕她输得太过,可当时有那么多人亲眼见着你和林言签了字立了赌的,都在等着这一场赌局呢。你不去他们怕是真会想歪了。”
什么想歪了,自然是觉得曹勤怕了呗。
郭旭虽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曹勤听得懂。
这两明里暗里的认为他就是怕了!
想到自己竟然让人看扁了,曹勤这暴脾气又上来了。
他咬了咬牙:“郭兄说得在理,是她非要拉着我立这赌注的,输了就合该老老实实的随我回京当我婢女,我才不为她着想。”
他顺着郭旭的话,放了狠话堵了三人的口。
可回去后,却仍然不放心,急急忙忙的就找了父亲给他的幕僚,商议了起来。
曹勤的脑子还在,但所剩不多。
得亏还仅存了一点理智,林言找他设赌局,肯定是冲着这赌注来的。
可她要他答应的,能是什么事呢?
曹勤和幕僚商议了许久,却怎么推都推不出这个问题来。
毕竟沈靖安如今跟着周祭酒,可不比进他曹家为曹家当差办事差。
毕竟,周家,才是当今排名第一的世家。
当天下第一世家周家家主兄长周兰生的徒弟,说什么都比进他曹家为牛做马要强。
这一点,曹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靖安是周家的人,那么就是他曹家的对手,是敌人。
一个敌人,要他答应一件事,这一件事,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