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不仅百姓们惊呆了,就连曹勤等人也是一阵惊讶。
就连在郭旭的印象中,刘湛也依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残废。
郭旭和顾传刘域都曾是一个书院出来的同窗。
在刘域和顾传考中丰华书院之前,他们之间的交往虽不算深,但来往算是比较多的。
后来刘域和顾传去了南溪镇,结交了沈靖安之后,他们来往就少了许多了。
可即便是曾经交往不少,他依然很少见过刘湛。
提起刘湛,郭旭的脑中能想起来的,还是刘湛没有摔断腿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刘湛神秘得连郭旭都见不到,就更不用说花公子和马公子了。
而曹勤,提起刘湛来,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作为刘湛的未来妹夫,不也依然,从未见过这位大舅哥么!
就连自家妹妹定亲当天,刘湛都没有回去观礼。
他当时还想着,刘湛同这个妹妹,并不亲近呢。
如今看来,他当时的感觉是真没错,这人一点也不顾念着,他是他的妹夫,如今居然还联起外人来对付他了!
这个刘湛,呵……
他当时对这门婚事就不看好。
他堂堂一个曹家的公子,居然让他娶一个排行不过十六的刘家,那丫头又还那么的粗俗!
可家中长辈却非说,刘家一门双子,刘域如今成了周祭酒的弟子,刘湛虽然断了腿,但手中有个丰乐楼在,以后只要运转得好,那就是个非常有用的消息渠道。
刘家有此双子,以后了不得。
偏生,近年来刘家的行事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特别是刘域拜师周祭酒,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他们到现在都没能想通。
于是,这才派了他前来,一个是寻找周皇后和小皇孙,还有一个,便是和刘家联姻,巩固一下曹家和刘家的关系。
要他说,像这种有异心的东西,还巩固什么,随便找个什么罪名,剥夺了刘家的兵权,下狱流放得了。
可连瑞说,刘家世代镇守边关多年,手中握着的刘家军,那都是他们刘家一点一点的养起来的,对刘家非常忠心。若无合理的理由,轻易剥夺不得。
果然,他以前学习为由,跟随刘大将军左右,在军中混了一段时间,所见所闻,当真如连瑞所想一般。
这才,不得不按着家族的安排,前往刘家提亲。
他以为,屈尊降贵的和刘家的野丫头联了姻,刘家该当感激涕零才对。
哪知,今日这刘湛和刘域,竟如此辱他!
他气得狠了,再也忍不住,出面问道:“小弟不明白,两位大舅哥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非要帮着个外人对付我?”
曹勤委屈极了。
他这一委屈,正对林言感激涕零的百姓们,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人就是好这一口八卦呀!
刘域看向了曹勤,将人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
刘湛还在丰乐楼里呆着呢,虽然开了窗,从上往下看得见,但如何也不比得刘域就在现场啊。
所以,这问题还得他来回答。
他一双眼睛冷冷的,将曹勤看得心虚极了,这才问起曹勤来:“曹公子可还记得,和林小神厨下的赌注是什么?”
对于刘域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话,曹勤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要说话,刘域已经帮着他回答了:“林小神厨不过只是要你答应一件事,而你却要她为奴为婢,一生都得跟着你。”
他说着,冷笑了起来:“在益州,谁不知道我刘家丰乐楼的生意,靠的是谁?你一上来就想要撬走林小神厨,可又顾念过我刘家!”
话已至此,就更不需要给曹家留面子了。
刘域望着已经愠怒了的曹勤,再次逼问:“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林小娘子和我师弟鹣鲽情深,你既然已经和我妹妹定了亲,如今又想横刀夺爱,我作为兄长,作为师兄,如何能忍?”
短短两句,犹如利刃,直逼人心。
百姓们顿时控制不住自己,低头交耳起来。
他们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可一字一句却依然准确的攻击着曹勤。
“唉,对啊对啊,这还是世家出来的大公子呢,怎么那么不要脸啊,有夫之妇都要抢!”
“可不是嘛,而且一点也不顾念老丈人家呢,才定了亲,就跟舅哥抢人坏舅哥生意了。”
“这种人,就是冷血无情,还好色不要脸!”
曹勤:“!!!”
曹勤万万没想到,他自己还没说话呢,这一大顶的帽子,就直接扣下了。
而且还扣得他连狡辩的话都没得说了。
因为,他们说得没错。
他是想要得到林言,当时林言对他的态度暧昧不已,再加上郭旭等人一阵吹鼓,他一时不察,才会中了圈套,说下那样的话来。
当时,他压根没有考虑到,林言和刘家的关系。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关系。
刘家算个屁啊!值得他为刘家考虑这么多?
他根本就看不起刘家,也压根就没为刘家考虑过什么!
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栽在这了!
曹勤绞尽脑汁,终于站了出来,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揭发林言当时的暧昧举动。
他的赌注,是林言哄骗他立下的!
哪知,林言这时候却道:“行了行了,大家还要不要学炒菜了啊?”
于是,百姓们纷纷高兴的欢呼起来:“要,小神厨还请多教教我们一些啊!”
其实关于炒菜,他们学了也没用。
大梁对铁的监管甚是严格,铁制品贵得很,他们买不起这么大一口铁锅的。
但,多学些技术总是没有错的啊!
于是,一个个听说林言又要教授厨艺了,顿时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林言身上,哪还记得曹勤是谁啊!
曹勤:“……”
这个林言,就是来克他的!
曹勤觉得自己的肺涨得难受,他急促的呼吸着,咬牙切齿恨不得就此转身就走。
但偏偏他还不能。
他不是只有林言这一敌人,他的对手太多太多,就指着抓住他的错处,一通轰炸。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他不能再错。
他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