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拿到睡美人,内心甚是愉快。放松了警惕,却未注意到,吊着他的那根绳索已经开始松动。由于刚刚与老鹰缠斗,绳索经历反复磨擦,悬崖边上的绳索早已断得只剩下一绺细细的线。
南宫寒拿到睡美人之后,快速的下降了几分,不想伤害生灵,便命令侍卫停手。两只老鹰受伤严重,见没有弓箭再射过来,又准备躲到鹰巢里疗伤。
那只中箭的老鹰,似乎是撑到了极限,众侍卫收了弓箭之后,老鹰的眼睛一闭,收起翅膀,身体快速的往下降落。
另一只老鹰见此,发出一声长啸,也立马飞身而下,想接住老伴,无奈,老伴似乎已经死亡,下降的速度太快,他接不住。
老鹰甚是恼火,这南宫寒还吊在半空。知道自己不能对付他,又飞到悬崖顶上,降落在绳索旁。又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南宫寒,刷的一下,用爪子将那绳索勾断。
和众侍卫一样,南宫寒自始至终都在注视老鹰的行为,所以当老鹰降落到绳索旁时,他也只是内心好奇着,并未料到老鹰竟然有这等智商,直接将绳索弄断。没来得及反应,南宫寒还未使用内力,身体便急速的往下降落。
索性手里还拿着把剑,南宫寒拿着剑刮在悬崖壁上,剑身刮在石头上,冒出一点儿一点儿的火星。尽管有剑作阻力,但仍然抵挡不住南宫寒的下降。
侍卫见此情形,一个个都飞奔而上,趁着安定王未掉在地面之前,上前接住他的身体。
幸好速度够快,南宫寒并未只身掉落在地面上,有侍卫门垫底,南宫寒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撞伤,身体上反倒全是老鹰的抓痕。
与南宫寒一同掉落地面的还有那只中箭的老鹰,南宫寒临走之时,发现老鹰的翅膀动了动。心里琢磨着,也许老鹰并没有死,便命令侍卫将那只受伤的老鹰拾起带了回去。
暮夜降临之前,南宫寒终于赶回了院子。不料拿出睡美人之后,大夫竟让南宫寒当场服用。
“你这是何意?不是说用在她身上吗?怎么用在本王身上?”南宫寒震怒,难不成这大夫以为他会在这花上下毒,不然为何会让他先使用。
这大夫也是个大胆的,见南宫寒生气,却也开始吹胡子瞪眼气的不行。
“叫你吃你就吃,不懂还喜欢问那么多,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南宫寒不解,得不到答案偏生不肯食用。因为睡美人有限,总共就摘了那么一小簇,南宫寒害怕自己一吃,程毅就用的不够。而且他本就不会下毒,这大夫不讲清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浪费这睡美人的。
大夫见南宫寒没有行动,反倒不着急。在一边喃喃自语。
一会儿又说南宫寒是个无知小儿,不懂得药理篇生要与他这老头儿争论。一会儿又是他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枉他一介大夫,竟然没人相信他的话。
松柏知道,这老大夫也是个脾气倔的,上了壶茶,赶紧与老大夫聊起天来。毕竟自己的姑娘还在那躺着呢,可不能因为置气耽误了姑娘治病的时间。
被松柏一打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睡美人直接服用可以使人入睡,间接服用才能唤醒睡意。
睡美人顾名思义,能使美人入睡,且一睡三日不醒。想要救治程毅,必须得有人直接服用这睡美人,再让程毅食用那人的血液,如此,方可把程毅唤醒。
知道睡美人的用途之后,众人只叹睡美人,甚是奇怪,原来药材还能有如此用法。
南宫寒听后,倒也不觉得尴尬,当场就把所有的睡美人给吞进了肚子。
老大夫话都没说完,南宫寒就睡着了。
过了将近一刻钟,大夫取用了南宫寒的血,倒进了程毅的嘴里。不一会儿程毅就醒了过来。
程毅刚睁开眼,就见一位老者坐在自己的床边。看他打扮竟是位大夫。想到自己昏迷的原因,这才回忆起来,她原本是中了毒的。
可是这毒的解药,她不曾制出。为何此时身上的毒却解了呢?程毅原本以为自己碰见了神医,经大夫一解释这才知道,有人拿了奇药与她服用,才使得她的毒化去一大半。加与睡美人服用,让他彻底解毒,醒了过来。
奇药?这世上哪有什么奇药能够解她治的毒,定然是用珍贵的药材炼制的百毒丸。能解天下百毒,如此珍贵的药,除了位高权重之人能拿的出来,还会有谁。
又瞧见睡在桌上的南宫寒,程毅立马明了,定然是南宫寒救了她。
将老大夫招呼了一番,送于重金之后,老大夫才离开。
临走之时,老大夫还特地嘱咐,给南宫寒准备一个好床铺,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
程毅原本不懂得大夫的用意,可从翠竹和松柏那一打听,登时明白过来。
这睡美人常人只要沾上一点就能沉睡三天,可南宫寒连话都没听完,急匆匆的把所有的花朵全部吞食,这下至少得睡上十天半个月。
偏偏睡美人的药力,除了自然睡醒,没有药材其他可解。程毅于是安排松柏赶紧将南宫寒安置好。按照大夫的要求,给南宫寒弄了一张又大又软的床。
见南宫寒满是伤痕,程毅猜到肯定又是取睡美人的时候才弄伤的,心里不禁涌上一丝丝心疼。
加上翠竹和松柏在她耳边细细讲述着南宫寒如何如何心急,又如何倾心照顾,为她劳碌奔波取这睡美人,程毅内心更是自责。
同时听说这伤痕是被鹰抓伤的,程毅又猜到当时取睡美人的时候,情况定然非常凶险,如此说来,她欠南宫寒的更多了。
南宫寒一次又一次的帮她,这个人情看样子是还不清。所以接下来在南宫寒沉睡的日子里,程毅也倾力照顾,从换衣擦洗到煎药喂药大大小小的事程毅都亲自操劳。
终于南宫寒醒来之时,已是十天之后。
程毅在中午的时候准备给南宫寒喂药,手里的药碗刚放下,发出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把南宫寒吵醒。
南宫寒刚睁眼,却发现此地甚是陌生。一道纤细消瘦的身影正站在桌旁背对着他。手里端着汤药,用勺子一搅一搅的,转过身来,竟然是程毅这个小妇人。
怎么,她终于醒了?也不枉费他一番心意。
程毅和南宫寒的视线对上,两人都同时开口。
“你醒了?”
“你醒了?”
静默了一下,南宫寒没在说话。程毅这才温柔的解释道:“我早在十日之前就已醒来,你服用了睡美人之后我就醒了。你可知自己睡了多久?”
南宫寒顺着话问:“我睡着了?睡了多久?”
“整整十日!”
南宫寒沉思着,整整十日?这么说来,他真的是睡了十天。又见程毅手里端着的药碗,难道这十天之内都是她在照顾他吗?
不知不觉,南宫寒竟将自己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程毅脸红了一下,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神色非常正经:“程毅这是在报恩,希望王爷不要多想。王爷为了程毅上老鹰壁取睡美人的行为着实令程毅感动,难得有机会报恩,程毅自然是要还人情的。”
南宫寒听着,内心有点不高兴。报恩还人情?他原本盼着,她也能有几分心疼。此番听他说话,到真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过无碍,日子还长,她总归是会明白他的心意。
程毅仔细瞧着南宫寒的脸色,他似乎是有点不高兴了。虽然不知南宫寒为啥不高兴,但程毅仍然仔细的嘱咐着南宫寒。
“若有下次,程毅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为了程毅这种人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着实不值得。王爷千金之躯,那是我等鼠蚁之辈可以匹配的上的。希望王爷下一次一定要三思,莫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程毅此话其实暗藏了两层含义。第一,她没办法回应南宫寒的感情,毕竟两人的身份悬殊,他是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做那种攀龙附凤之事。
第二,他其实是为南宫寒心疼,南宫寒受伤,她心里很不好受,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她希望南宫寒能为自己保重。若将生命置之度外,会让她承受不起。
程毅说的话弯弯绕绕,南宫寒没听明白。但程毅的关心,倒是听懂了,南宫寒甚是欣慰,好歹,这妇人还有点良心,知道担心他。
话说回来,她能不能长点记性,可千万别再被徐芳芳给害了。
想起徐芳芳,南宫寒又一肚子的火。那毒妇在哪儿,他睡了十天,此时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狠狠的惩治那个毒妇。
南宫寒突然恶狠狠的问:“徐氏呢?那贱人在哪儿?”
程毅弄了一下,话题转换的太快,他没反应过来。徐氏?难道说的是徐芳芳?
肯定是了,除了徐芳芳,他还能追究谁。
程毅恭敬的回答:“徐芳芳被翠竹松柏,她们锁在一个地方,已经十来天了,王爷不醒,没人敢把她放开。”
南宫寒立马下令,叫翠竹把徐芳芳给他拎过来。
程毅还在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当时看那伤口,老鹰抓的挺深的,睡了十天不过是结痂了,只是不知道还疼不疼。
“要不然此事先放放吧,您的伤势未好,还是不要劳师动众了。徐芳芳又跑不掉,早审晚审都是一样的。”
“无碍,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这毒妇,难道你又心软了?不想报仇了?”南宫寒挑着眉问着程毅。
程毅含笑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这倒不是,主要是担心你待会儿的反应。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翠竹和松柏捏着鼻子,把徐芳芳拖了进来。
徐芳芳此时如同一个乞丐,脏兮兮的,身上一股臭味。她一进入这房间,粪臭味便弥漫开来。
程毅的院子没有柴房,翠竹和松柏不想让徐芳芳在住回原来的房间,只能把她用链子锁在茅房的柱子上,让她挨冻受饿,闻闻臭味。
所以此时徐芳芳才会一身脏乱满身臭味,南宫寒皱皱眉,见翠竹和松柏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是她们俩故意整徐芳芳。
南宫寒并未出言询问,直接进入主题。
“你个毒妇,你的弟媳满心好意让你住进她的院子,你竟然敢下毒谋害她。本王看还是把你抓进牢狱吧,你本已犯了杀人之罪,执行斩头之刑。本王仁慈,你就在牢里面呆着吧!”
事实上,南宫寒并非仁慈,而是想让徐芳芳在牢里面受苦,受受折磨。他不想让徐芳芳那么快死,而是让徐芳芳受尽折磨而死。
带徐芳芳没听明白,原本以为南宫寒会把自己当场杀了,没想到只是丢进牢里坐坐牢而已。可见南宫寒对她还是网开一面的。
不知道是倚仗着什么,徐芳芳竟然还上前告着程毅的状。
“王爷,请您明察呀。我来到这院子之后,受尽折磨,若不是被逼的急了,又怎会下毒。王爷,你也看见了,程毅贱人直接对我用心,这才会害得我今日如此狼狈。王爷,您才是这里的主人,程毅如此动用私刑,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王爷,求求您救救小女子,再待下去,小女子活不长了。”
翠竹和松柏瞪着大眼睛,似乎不能理解,这徐芳芳为何脸皮如此之厚。
看着突然反咬一口的徐芳芳,莫说翠竹与松柏愣了,就是程毅都无语了。
见过无赖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无赖的,她都险些被徐芳芳给毒死了,徐芳芳竟然还敢在南宫寒面前告她的状。
程毅无语地笑了笑,看到南宫寒气到发笑的样子,同情地看了看徐芳芳,本来她还念着两人好歹妯娌一场,新丧了丈夫,又被锁在茅厕这么久,让南宫寒给关几天意思意思,到不想此人竟然直接指责起她。
南宫寒刚醒,此时更值气头上,又听闻徐芳芳如此言论,气到笑了起来,“大胆徐氏,知错不改,还妄想污蔑好人!本王看你这几天是白关了,来人,扔牢里好好反醒反醒!”
“王爷,您不能听信此人的一在之词啊,她阴险狡诈,王爷万不可被她蒙蔽了啊!”徐芳芳大惊,急忙喊起来,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在院子中响起,眼见南宫寒脸色越来越冷,徐芳芳知道,再这么下去她就免不得要去牢里走一遭。
想着那暗无天日的牢房,徐芳芳眼珠子快速转着,急忙挣脱赤炎的钳制,冲到南宫寒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着急火燎的道,“王爷,我实在是冤枉,程毅之毒并非我下,是程毅为了陷害我而做的,我也是一时气愤所以才会认下,王爷明察!”
南宫寒高高在上地睨着跪在脚边,一脸卑微的徐芳芳,眼底的不屑更重。
此人已经完全没有良心可言,明明做下了,为了保命却是什么都敢说,说起谎来更是不脸红。
程毅摇头,“此人已经没救了。”
南宫寒看了程毅一眼,眉目一挑,意外的,他在程毅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气愤,反而是一片同情与悲悯。
“带下去吧,好好看着。”南宫寒将看着这两个字咬得极重,赤炎跟在他身边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赤炎认真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一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赤炎一挥手,从门外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哭闹不止的徐芳芳架出去。
她一离开,整个院子立时清静不少,程毅揉了揉太阳穴,她的一番好心都喂了狗了,好心收留她竟然差点将自己的小命儿都给搭上。
经此一事,南宫寒可将程毅教训了好几天,听得程毅耳朵都起了茧子,到最后看到南宫寒就头痛。
此时无头尸的事情已经暂时落下帷幕,现在就要看南宫寒,她无法再帮上什么忙。现在她的任务就是晒晒草药,进行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