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来小唯的紧张，素律长老微微笑着，“我又不会害你，何必如此戒备？”
小唯依旧克制不住的想往后退，只尽力保持镇静，“您都知道了？”
眼下四派同聚，她若是此时身份暴露，下场可想而知。
她煎熬地等着素律长老回答，良久，又或者是片刻，他只微微点头。
“那您……”
素律长老见她支支吾吾，只微笑着，“我自然不会害你。”
小唯依旧不敢放心心来，但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她问道，“您怎么会在此啊？”
按理来说，不应该跟掌门师尊一起吗？虽然自从五年前姜小唯一死她就与天乾门彻底脱了关系，可她依旧记得，素律长老向来喜欢陪着掌门师尊。
素律长老神色忽然黯淡下去，“你师尊马上要历劫了。”
“历劫？”小唯募地一惊，猛然想起上一世，三派掌门同时陨落，死于滚滚天雷。
“秦诺圣主的诅咒！”她愕然开口，问完才后知后觉自己不该提这禁忌。
心下一阵慌乱，却听得素律长老道，“不错……”
“那……那师尊她能成功历劫吗？”她有些担心，毕竟上一世师尊死于天雷之下的悲惨下场她至今记得。
素律长老面色沉凝，十分严肃，“或许吧，但还需要法器的辅助。”
“什么法器？”
“秦诺圣主的星阑剑。”
小唯下意识问了，素律长老也毫不迟疑答了，像是笃定小唯知道了便能找到那失踪百余年的剑。
听见这个把剑的名字的刹那，小唯心头忽然一颤，一阵短暂的心头绞痛传遍四肢。
她克制住那阵剧痛，故作无事，问道，“那长老找到了吗？”
素律长老对她方才那一瞬的痛苦之色视若无睹，淡淡回道，“找到了，但还差一步。”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唯只觉得素律长老眼神里有一瞬间闪过杀意，她只道是自己眼花，正要再问，忽然间，脚下光芒迭起。
一个法阵轮轮转动，小唯怔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跑。
可法阵四周的光芒像是一面牢笼，将她困住里面逃脱不得。
“您要做什么？”她感觉到呼吸一阵急促，灵魂像是要与肉体剥离，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素律长老面色沉下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自然……是取剑啊。”
小唯一面运转灵力，一面想要冲破法阵，听不懂素律长老说的什么，可平白无故觉得慌张，凌厉也忽然凝滞了。
看来素律长老早有预谋，是算好了在此埋伏她的。
“南宫寻——”
慌乱间，小唯下意识就开始喊，可好巧不巧，她本就是为了避开人群才跑到这个偏僻的犄角旮旯里，眼下无人能听见她的喊叫。
素律长老没有说任何话，只抬手间操纵着法阵，他行事向来果决，此刻更是力求利落些。
小唯看着徐徐转动的法阵，恍惚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口处像是有什么缺失了，一阵剧痛从心口蔓延而出。
“咳……”小唯募地攥紧心口，五脏六腑撕裂般传来剧痛，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须臾，额前就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南宫……”腿脚忽地一软，小唯捂着心口，直接重重跪了下去。
法阵光芒愈发耀眼，小唯在刺眼的金光中疼得抬不起眼皮。到最后，耳边只剩自己沉重的喘气声。
“姜小唯——”
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声暴喝，随后咚的一声，是她自己的脑袋撞地的声音。
————
路祁瑶原本跟蔺千在栖影阁下的小镇子里游荡，好不惬意。
可忽然间，在酒楼里听见一行人高谈阔论，那嗓门大的，活像几只急了眼的狗一阵乱吠。
“听说了吗？栖影阁、点苍山还有寒枝谷要联合了。”
“这四派多年来未曾统一，而今看来又打算四派共治了？”
“共治也好啊，只是往后这四派共主该从哪派选拔？”
路祁瑶抿了一小口酒，默不作声地听旁桌的人接着讨论。坐她对面的蔺千懒懒撑着下巴，细白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
他微微勾起一丝笑，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旁桌的人，对路祁瑶道，“阿乔，四派要联合，又有热闹看了。”
路祁瑶只抿了一口酒，“四派联合，乃是因为莽苍山结界异动。若我没猜错，五年前四派就已经开始为此筹谋了，而今只需一个契机。”
蔺千忽地反应过来，眉峰微挑，“联姻？”
“不错。”路祁瑶认真与他分析起来，“寒枝谷谷主有二女，栖影阁有小唯，点苍山有二位少主，四派联合，而今全凭联姻。”
路祁瑶顿了顿，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神情有些复杂，“小唯往后就要嫁到点苍山了。”
“你要是想她了，我们可以去找她，反正栖影阁就在山上。”
迟疑了一会儿，路祁瑶轻轻笑道，“自然是想她，但还是先找到魅妖吧，一日不除了她，我一日难安。”
“你可找到除她的办法了？”
路祁瑶摇了摇头，虽然说她从前好歹是四派共主，知道的东西不少，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生出心魔。
她对这方面从未涉猎，眼下根本无计可施，空有一腔孤勇。
蔺千严肃起来，“据天乾密卷中记载，星阑剑可斩心魔。”
路祁瑶眼神微动，但先关注的自然不是星阑剑，而是他知道的这些。
“你如何知道的？”她狡黠地勾起一个笑，审视似的看着蔺千。
“咳……”蔺千有些心虚，眨了眨眼，支支吾吾的，“当年不是闯过一段时间乾渊阁嘛，不就在里边知道的。”
“哼”路祁瑶捏着酒杯，嗤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安分守己，原来果真是擅闯进去的。”
抿了一口酒，她才问道，“那记载里说的，可是真的？我的星阑剑，为何会有如此功效？”
蔺千沉思了片刻，像是在回忆密卷中的记载，“据说星阑剑是姜和圣主妻子的元神魂魄所祭，还融了半块借生石，估计是因为融了灵石，所以威力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