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回廊中段,江无虞忽然嗅到一丝转瞬即逝的腥甜。
是妖气!
那味道夹杂在浓郁的脂粉香中,若不是她修为高深,感官敏锐,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与此同时,一阵异样的声响传入耳中。
雕花木门后传来压抑的呻/吟,伴着激烈频繁的肉‘体碰撞声,还有木质床榻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其间还夹杂着男人低沉的怒吼,紧接着女子开始高昂尖叫,声浪滚滚传出木门。
江无虞神色骤然一冷,脚步也随之顿住。
老‘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
“公子可是乏了?”
她顺着江无虞的目光望去,眼角堆起讨好的笑。
“惊鸿姑娘最擅解乏,伺候人的手段……”
“闭嘴!”
江无虞冷声打断,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玄色衣袖下灵力翻涌,她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雕花木门。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屋内烛火在劲风里明灭不定,浓烈的脂粉气裹挟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扑面而来。
榻上纠缠的男女动作陡然凝滞。
女子雪白的肌肤上还泛着情’欲的潮’红,绣着并蒂莲的肚兜歪斜地挂在肩头。
男子腰间松垮的绸缎裤带滑落,露出半截精壮的腰腹,此刻两人正以极为羞耻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妖孽!还不现身!”
江无虞冷喝一声,青羽灵笛挟灵力横扫而出。
男子躲避不及,后背重重撞在屏风上,檀木屏风瞬间裂成两半。
女子则被余威扫中腰侧,惨叫着滚落在地,散落的发簪在地砖上撞出清脆声响。
“你是何人!”
男子涨红着脸,慌忙扯过锦被裹住身体,眼中满是暴怒。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竟敢如此冒犯本公子?!”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嘴角还挂着未干的涎水。
女子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原本艳丽的妆容被泪水晕染得花妆。
“饶命……公子饶命……”
她浑身赤‘裸,只敢用手臂护住胸前,眼神中满是惊恐。
江无虞充耳不闻,灵笛在屋内飞速扫过,桌案上的胭脂水粉被劲风掀翻,铜镜“哐当”坠地。
她迅速掀开床幔,仔细检查床榻四周,又弯腰查看床下,甚至将屋内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绸缎华服散落一地。
老‘鸨连滚带爬地扑进来,绣着金线的裙裾在地上拖出凌乱痕迹。
“我的小祖宗!这可是贵客啊!您这是要害死我呀!”
“都给我闭嘴!”
江无虞怒斥一声,手臂一挥,灵力迸发,直接将老‘鸨掀翻在地。
她又将檀木床板掀起,拧眉查看缝隙,却依旧一无所获。
翻遍了屋内的妆奁箱匣,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空气中除了令人作呕的情’欲气息,再无其他异样。
“怎么可能?!”
她分明感知到了妖气,绝不可能判断出错!
江无虞周身灵力暴涨,青羽灵笛嗡鸣不止,将整间屋子照得青光流转。
她猛然掐诀,一道灵纹在掌心亮起,朝着墙角激射而去。
然而只在青砖上撞出火星,并未如预想般引出妖物。
江无虞倏然收势,银牙紧咬下唇。
以她的修为,咫尺之内的妖邪,绝不可能有遁逃的机会。
可这若有若无的腥甜之气,竟如水中捞月般难以捉摸。
能将气息敛至如斯境地,至少是千年修为的大妖。
思及此,江无虞背脊发凉。
这座终日歌舞喧天的醉仙楼,底下竟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那名公子趁机慌乱着衣,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江无虞。
“疯子!”
他抓起手边瓷瓶,狠狠砸向地面,碎片飞溅间,他脖颈青筋暴起。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说出来,能让你这疯子在城中无立锥之地!”
“今日之事,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伸手欲抓江无虞,却因动作过猛扯到腰间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踉跄着扶住柱子才勉强站稳。
老‘鸨急得直搓手,一边示意瑟瑟发抖的女子赶紧起来哄人,一边堆起谄媚的笑。
“哎哟我的爷,您消消气!这位公子许是喝多了酒,您大人有大量……”
“喝多了酒就能随便砸场子?”
男子一把甩开老‘鸨,转头又对着门外大喊。
“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捆了送官!”
话音未落,十几个手持棍棒、一身小厮装扮的人冲了进来。
江无虞冷哼一声,周身灵力再度暴涨,青羽灵笛上的翠色光芒暴涨三倍。
护院们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手中棍棒“咔嚓”一声全部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