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薄向恒正坐在信安部职员随手指派给他玩的空闲电脑面前,专心致志进攻防火墙,突然之间,整个信安部被一道急促的警报声充斥。
“怎么了?”
“有人进攻我们的系统!已经越过防火墙了!”
虽然警报还在响,可职员们互相通知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平静,甚至隐隐还带着点笑意。
对此,薄向恒十分不解地抬起了头。
“你们不着急吗?”
“没事,小少爷。”
原信安部部长满脸写着无事发生,笑呵呵对薄向恒解释道:
“这个防火墙本身就是余部长设下的一个陷阱,谁要是上当了,真的越过它,它就会发出奇怪的警报声,并且将对方的定位发送给警方。”
薄向恒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听到根据定位报警时,一张小脸都白了,额头满是虚汗。
“咦?小少爷?你怎么了?”
不怪对方迟钝,关键是谁也没想到,薄向恒这样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会掌握一手的高超技巧,并在自己家的公司入侵自己家的系统玩。
“我……”
薄向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第一时间想要逃。
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位置,警察就找不到他了。
他才九岁,怎么怀疑都怀疑不到他身上去。
可,这只脚怎么也抬不起来,迈不出去。
他没办法突破心理那道坎。如果他逃了,信安部这群人怎么办?定位在这里,一旦他逃脱了,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被迫承担上入侵者的罪名。
入侵自己家的公司是什么样的责任?
一时间,薄向恒脑中出现了无数词汇。内奸、内鬼、卧底、间谍……这些词汇无一例外,都代表着那个被迫替他承担责任的人,会为此付出一生。
“我……”
“嗯?”
原部长还带着微笑看着薄向恒,等他说话,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
双手紧紧捏着裤子,薄向恒几次想向眼前的人说明情况,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害怕。
“我刚刚……我刚刚攻破了这个防火墙!”
不知道付诸怎样的勇气,薄向恒才会一口气喊出了这话。
信安部的职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愣了愣,空气一片沉默。随后,他们爆发出了雷霆一般的笑声。
“哈哈哈,小少爷,你多大了?”
“小少爷,你不要太担心,我们努力了大三个月的成果可不是拍几下键盘就可以攻破的!”
听着周围传来的笑声,薄向恒捏着的拳头更紧了一点。
“是,是真的……”
他都要哭了。承认错误很难,可让别人相信是他犯下的错误,怎么也这么难啊!
明明是实得不能再实的大实话,可偏偏就是没有人相信。
直到——
“你好,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试图入侵Black的系统。”
警察说明来意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困惑。
在Black公司内部入侵Black,这,谁家的黑客会这么,笨?
难道就不怕被瓮中捉鳖吗?
到此时,信安部的职员们才将信将疑地看了薄向恒一眼,眼中的疑惑与震惊并存。
“哎呀警察同志,实在不好意思。”
原部长站了出来,握着带头警察的手,满脸堆笑。
“我们刚才在做安全测试,可能是手下员工一时疏忽,忘了把自动报警系统关掉了。实在不好意思,害你们白跑这一趟。”
听到这话,原本垂着头,一副认错状态的薄向恒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原部长。
这是,在替他把错误圆过去吗?
用谎言?可以吗?
薄向恒心里没个底。他虽然自学了不少东西,可说到底,由于年纪太小,经历的事情并不多。
在实际生活当中会遇到的一些事情,他根本没有处理的经验。
内心挣扎半天,薄向恒还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警察叔叔对不起。”
警察:??哪里来的小孩子?童工吗?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呀?”
其中一位出警人员家里正好有个和薄向恒差不多大小的儿子,一见这么乖巧的男孩,顿时父爱泛滥,蹲下来和薄向恒平视。
“是……是我干的……”
薄向恒第一次面对警察,还是以过错方的身份,紧张急了,原本的语言逻辑统统失灵,半天才把话给说清楚。
耐心听他说完话的警察当时就笑了起来。
“你是说,是你在这里攻破了公司的防火墙?”
“嗯。”
薄向恒狠狠点了点头,眼中有泪花闪烁。
他知道这次的祸闯得有多大。哪怕是小孩子,也得被抓进去的。
谁料两位警察叔叔听到这话之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好吧,叔叔相信你。鉴于你是个孩子,这次就不处罚你了。但是你要给叔叔一个保证,不可以看了电影之后,觉得黑客很帅,就学电影里的做法,这是不对的。好吗?”
“嗯。”
明显是哄小孩子的说辞,在这一刻,却意外的有效。
警察又和原部长聊了一会,彻底相信了他的说辞,丢下一句“下不为例”就走了。
原部长应付完警察后,笑眯眯地来到薄向恒的身边。
“小少爷啊。”
“啊,啊?”
薄向恒被人叫住,还是有些紧张,垂着头,看也不敢看对方。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攻破咱们的防火墙的?”
“对啊!我们也都想看!”
不一会,薄向恒身边就围满了程序员。
这样的待遇让薄向恒有些受宠若惊,他思考了一会措辞,小心翼翼开口:
“用,用键盘啊。”
在场,历经三个月时间将自家安全系统升级,且对它保持极大信心的程序员们听到这句话,纷纷陷入了沉默。
有键盘就行……这话真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在场众人的心里,扎得心肝肺儿都疼。
这可是他们加班加点,苦战三月,不知道消耗了多少脑细胞,死去了多少根头发才做出来的痛苦的结晶!
怎么就被一个九岁小孩轻描淡写的就给攻破了?
这一刻,在场众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