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全是血光也看不清楚前路在哪儿,云雀拼力,拼杀最终力竭,从虚空之中,穿出一把刀狠狠穿透了她的胸腹。
拼命挣扎着睁开眼,她全身都是汗,发稍更是被汗液浸湿,而就在这时他看见屋里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这人背对着自己,沉默的站在屋子中间,不知站了多久,云雀求生本能迸发,想要翻身起来,却最终体力不支虚弱的倒了下去。
“你是谁。”
那人听到她醒了,转过头来,一点点摘下了脸上的布巾,随着他脸上的伪装,一点点拿掉,云雀的眼神越来越惊讶,最后失声说道:
“刘青!”
他笑了一下,把脑袋上戴着的兜帽也摘了下来,那生来自然卷的长发随意散落,刘海遮住的半只宝石眼也露了出来。
“他不是说把你杀了,难道他放过你了?”
“他怎么会杀我?我跟他拜过生死趟过刀山火海,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我这只眼就是因为他瞎的,这辈子我跟他不是亲兄弟,下辈子我们约定同年同月死最好,投生成双胞胎,变成亲兄弟。”
云雀好像一下就明了了。
她慢慢的撑住身体,不停点头。
“是啊,我应该相信他,他绝对不会残害同门,更何况你在店铺里,明知我要杀你都没走,最后还留下来愿意应付着追过来组织的人,我只以为你为了掩护我已经死了。”
刘青放走云雀,并不是他不会动手,也不是他怕自己会死,是因为他不忍心。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辈子刀口舔血,老杀人还没尝过救人的滋味,你这小姑娘晶莹剔透的,要是死在沙漠里面被虫子咬,被太阳晒,变成干尸多可惜,反正老子活也活够了,这么多年下来这江湖上能把老子杀掉的还没几个,要是能把老子杀了,留下个名声,老子也认。”
原本以为他是哑巴,实际认识以后云雀才知道刘青不说话,不是生来不爱说,是因为太话唠了,怕和自己的形象不符合,索性他就只对着牛对着马说话。
而这形象自然是为了艳红而维持。
云雀不明白他和艳红有什么说不开,一个是风骚泼辣老板娘,一个是高冷的武林高手,这一对也要羡慕死多少人的结果,刘青却跟云雀说:
“你不知道艳红这人不喜欢话多的,也不喜欢话少的,而且喜欢那种贱兮兮愿意往上贴的,老子不干,老子好歹也是能排上名号的武林高手跟个狗一样在后面舔着,像什么话嘛。
可老子不舔了,这娘们儿又天天围着我,这天长日久我也明白了,人和人的相处自有方式,我和她就是这种了,挺好的,总捆在一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小别胜新婚嘛。”
“可能是我太固步自封,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那你来找我,”云雀忽然心里涌起一阵内疚,点点头又说道:
“你是该来找我,红姐被官府抓走,我没能保护好红姐自己还差点死了,如果你真的那天死掉了,我就算死了也没有脸面面对你。”
云雀满脸内疚,刘青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被抓了呀,难怪我来,只看到你半死不活。
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子好像在处理事情,没有看到艳红,我还以为最近又相中了哪个爷们儿,跑过去挑逗了。
没事不就是个官府大牢吗,老子什么地方没去过皇宫,大内我也去得救出来就是。”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云雀一下好奇起来,这话说的。很难让人不遐想。
但刘青不愿意多谈,没有找到艳红,他就要走了。
“丫头,那小子心计很重,你跟他在一起多学学你红姐,别被人吃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谢你,但是我心不在儿女私情,”
“懂,我明白你们女的哪个也不想什么也没干呢,就给男的生孩子做饭,但凡这世道的礼仪廉耻,这些狗屁规矩少点儿,至于你说的心在不在,心可不由你说了算,你觉得自己离得开,可你的心告诉你,离开这个人,你就像死了一样。”
他重新戴上兜帽,带上布巾像来时一样。
云雀以为他是翻窗进来的,谁知他堂堂正正从大门出去,期间不避讳任何一道目光,也不在乎谁发现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离开的。
隔了好一阵子。
宫远徵端着热腾腾的草药进来了,对于刘青的到来他应该也知道。
“刘青去救红姐,估计要大闹官府,我有些担心,要不你去帮他一把?”
“刘青不是死了吗?他怎么还能活着?难道你师傅放了他一马?”
嗯?
云雀一愣抬头看,刘青放在桌上的茶碗茶渍未干,他就这么走出去的,难道大家都没发现?
宫远徵不知道云雀怎么突然提起刘青,看她神色不正常,赶紧坐到床前,伸手探了探云雀的额头:
“这也不发烧啊,怎么你梦到了?”
她无语的伸手把他的手拉下来。
“什么做梦啊,人刚刚就在屋里,你看喝的茶还在桌上,我都不能下床,难道那茶是鬼喝的。”
宫远徵一下警惕起来,大步走到桌边,探了一下茶碗的温度,确实是温的,举剑要追,云雀连忙拦住他。
“干什么去?”
“这人去劫囚,怎么可能不暴露咱们,我们现在离关外这么近,一旦朝廷下了封锁令,抓到咱们,轻而易举!”
“你连他来过都没感觉到,你怎么知道他做不到的。”
他一下被打击到原地站,几秒不甘心的握握拳头转头回来,漂亮的脸庞崩成直线,嘴也不满的嘟着。
云雀又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再打击到他,想了想,尽量往前凑一凑,伸出手指在他嘴角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宫远徵得寸进尺,伸手死死抓住她的手。
“我就是生气,一个男人大白天的就进了卧室,还看到,还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行,这个仇我非报不可,明天我也要闯红姐……”
你敢!
云雀假装扬起手要打他,宫远徵得偿所愿笑容都有点点坏,趁机拉小手:
“逗你的,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既然你都相信他,我还能说什么,就希望他手脚干净点把人救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