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从烟雾之中忽然闪出一个人脸色灰白,步履蹒跚,但又迅捷无比。死死握着手中的刀一刀捅进了宫远徵的后腰,他只来得及,一刀砍断了那侏儒的脖子!
“宫远徵!!”
云雀的笑容这下凝固住了。
他沾满鲜血的手,还在安抚性的向她挥着,人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后,他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在变冷,看着天空时,似乎眼前起了雾。
“大夫!!!大夫!”
云雀蓝色的衣衫上沾满了他的血,她几乎是把宫远徵抱进身体里,一向清亮的眼眸此时更加轻了仔细,看里面连一丝人气都没有赵长宁和月儿飞奔而来,也被眼前的情景着实吓得不轻,赵长宁立刻吩咐人把全城能搞的大夫全部绑来,不管他们在做什么。
“云雀姐,哥他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月儿飞奔过来不小心摔倒了,也完全顾不上踉跄爬起来,赶紧跑了过来。
看到他后腰上裹满药粉的伤口,月儿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云雀反而怎么也哭不出来,她的眼眸血红,只是一瓶又一瓶的,拼命往伤口上倒药粉。
因为过于专注执着,云雀的手都在抖,抖的不成样子,完全抓不住药瓶。
“姐。姐,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哥已经这样了,姐你别吓我!”
月儿近乎于嘶吼般的祈求,云雀仿佛完全听不到。
她的世界血红一片,都是宫远徵的血。
他舍弃身份,舍弃荣华富贵,舍弃了大好前程,一路追随自己,两个人中间分离过,重逢过,缠绵过,质疑过,却从未分散走失。
他的脸如今灰白一片,嘴唇因为失去了血色,挤进干涸那双永远含情脉脉又带着诱惑人魅力的眼瞳紧紧闭着,就算伤口这么狰狞,药粉过量食用,他也未曾睁开眼睛。
云雀的手越来越抖,才拔开塞子药瓶就掉了在地上。
她想捡,却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月儿急的大哭:
“哥,哥你快醒醒,哥,姐要疯了,哥你听到了没有?你快醒醒,快醒醒啊,求求你!”
赵长宁再也看不下去,大步上前先把月儿扯到一旁,随后揪起云雀的衣领对着她的脸,连扇了几个耳光!
“清醒没有?如果还没有清醒,打到你清醒为止!”
他的手也在抖,因为过于用力,整个手都泛着不正常的红,云雀还在呆愣,他又狠心甩了两个巴掌过去。
“你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好!要救人,不能有感情,否则跟他一起死吧!”
“七哥哥,你别打了,呜呜呜,别打了……”
月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瘪嘴大哭。
赵长宁痛心疾首。
“你才是他们的主心骨,你要是慌了,他们都活不下去。”
云雀的脸火辣辣的痛,但奇怪的是这火辣辣的痛觉,仿佛在她身体里点开了某个开关,一瞬间,她的脑筋从混沌一片,变成了冰冷的雪原。
她抬头:
“这些药救不了他,现在必须有个人去地牢里。从他们嘴里找到解药!”
“我去。”
赵长宁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月儿抹着眼泪。一言不发也起身往地牢跑,兄妹二人一起跑,连个停顿都没有。
云雀看着怀里那死寂一般的面容。
“宫远徵,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你停留,但是我会为我的心做好万分准备,如果你把它带走了,这辈子我不会为你停留,下辈子更不会,到了奈何桥,我也要一碗汤把你忘得干净!”
人已经死了,但不好说身上有没有解药,云雀丝毫不那血污肮脏的身体,蹲下身搜查翻出许多东西,没有一个有用的,刘青早就带人开始四处寻找,只不过这几个人也没什么藏东西的地点,无论是老四藏的那棵树,还是这个家伙藏的树根处,以及他们最开始的小院来回搜,也找不到任何带解药模样的东西。
气得他破口大骂。
“tmd阴人阴到老子头上了,让老子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使是谁,老子非要把他鞋子塞他嘴里!”
云雀虽然没有找到解药,但是宫远徵身体特殊,哪怕是剧毒都可以,留有一息尚存,更何况是这种, 她把能找到的药粉都倒了一些,剩下只能是等待,等待赵长宁那边有消息。
许久过去。
宫远徵的脸色略微好转,但嘴唇依然苍白。
狼藉一片的内院,好多人正在整理打扫,每隔两天就变成这副模样。
赵长宁兄妹始终没回来,云雀最后等不了,把他交给刘清照看,自己亲自去了地牢进去才知道剩下那几个家伙被赵长宁折磨的只剩一口气,这次连月儿都参与了。
几个人身上鲜血淋漓,人都快半昏迷了,但死活说不出来解药在哪。
看云雀进来,月儿急的不行:
“姐,这群人太狡猾了,怎么问也不说,哥怎么样了?”
“对不住,是我能力不行,在他们嘴里撬不出来。”
云雀伸手制止他们两个忏悔。
“不关你们的事,是你们太良善了,刚刚又搜了一遍,我连尸体都摸了一遍才反应过来,这个解药不在他们任何人身上。”
“在哪里?”
“对呀,云雀姐姐要在哪里?咱们马上去拿。”
云雀走到桌子前面,看着桌上一排又一排的行距,打量着旁边喝水的银碗,这是王府地牢里的规矩,无论是审讯还是看守们所用的碗都是银碗。
目的很单纯,银子可以测毒,以免被人在饮食里下药。
云雀把碗里的水倒干净,从头上拔下自己唯一一根银钗。
她常年男装,甚少有首饰,就算有,她嫌弃麻烦也想不起来戴。
走到刑架面前。
云雀看了一下,三个人里中间那个体型最大,身上一定有很多血。
她走过去,伸手把那人身上破烂的衣裳彻底撕掉,粘连在伤口的地方,云雀也毫不客气,一把扯掉,疼的这人半昏迷着全身拼命痉挛。
她瞄准位置,就是一下。
银钗插进去血冒了出来,云雀抬起碗接,因为二人都看傻了眼,云雀这是疯了?
“云雀,就算你恨他们,恨到想喝他们的血,但这么些人肮脏。”
“七殿下博览群书,难道没听过江湖上,奇人异事,研制新药时,多会用药人炼药吗?”
“你是说?”
“他们的血就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