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让你过来陪我下棋,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七哥哥怎么会这样想,这倒是不会,只不过我不怎么会下围棋,会让哥哥见笑。”
月儿甜滋滋的笑着坐在棋盘前,认真的说道。
伸手放下一颗棋子赵长宁似乎在想着下到哪里听悦儿这样讲,自然接道:
“怎么会呢?我也是难得偷闲躲在这王府清闲一日是一日,浪荡几天是几天,来人把郡主下午要吃的茶点都拿过来,晚膳之前,我们都在这下棋。”
月儿不解。
“七哥哥,每天下午你都要小睡一会儿,我在这儿会打扰你的,等你睡醒了我再来好不好?”
赵长宁忍不住笑了,其实这两天他发现有个妹妹也挺好的,毕竟像万山红那种妹妹她宁可一个都没有,但像月儿这种,虽说小姑娘有时候有些作精,有时候又有一些腹黑,偶尔还有些捉摸不透,可小姑娘总有软软的一面,让他感觉像只小白猫似的妹妹,真是会让人觉得心头柔软呢,看来他还是个正常人,赵长宁为这个而有些欣喜。
“ 月儿乖,今天就陪陪哥哥,你知道的,大人每年总会有那么几天心情很差。”
“啊?哦,那哥哥今天肯定心情很差,难道今天是哥哥心上人成亲的日子?”
噗……
“月儿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因为云雀姐跟我说过,七哥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要过多打扰哥哥,所以我猜哥哥也许是受过伤吧,被哪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伤过。”
这傻丫头自己被男人骗,就以为全天下的人谈到感情都会被骗啊,他哭笑不得,但这个时候又不好过于解释,为难了好半天,含糊其词的凑合了几句,好在月儿今天没什么刨根问底的爱好。
“郡主去哪里了!”
“女官大人,郡主被殿下叫去一起下棋,说是晚上之前都不回来,刚刚看到副将他们把我们小院封起来,说暂时不要惊动殿下和郡主,所以奴婢们就在门外守着呢。”
听到这儿云雀松了口气,紧赶慢赶回来,一切刚刚好,甚至都有些佩服赵长宁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把月儿叫走了,那院墙破的地方正好是月儿所住的院落后面。
老四如果想要进来做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劫持月儿,他没准已经混进来了,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排查。
赵长宁的院子绝对安全,因为里面从来不肯多留人,而且赵长宁在京里调来了一伙暗卫,这些人还是有点子能力的。
云雀松开丫鬟,转身向院里跑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他正带人围着那破洞,不知在干什么。
“女官大人。”
宫远徵看她行色匆匆,知道她是担忧,连忙说道:
“放心吧,这地方我已经找人控制起来,这个院落每一寸土皮都要搜,周围的所有院子都要收,已经在城房营调人了。”
“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就算这个人跟你手法相似,只怕武功也不低,我要助你一臂之力。”
他手臂上套着一个皮革口袋,云雀对这个很熟悉,知道他也动了真火。
云雀退后几步就在一旁守候着,看他继续带人一寸一寸搜查,为了避免这里被植入机关再出乱子,每次士兵都要拿着他才吩咐人现做的长长的竹竿竹竿上面绑着横的铁片在地面推一遍。
士兵们排开一字,一起推半个院子很快就收完了,马上走到大门口时,一个士兵看着眼前的树,嘟囔了一句:
“最近也没有大风,这树根地方土怎么翻出来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地面就炸了,宫远徵二话不说飞奔过来把云雀一把带走,大喊:
“都卧倒!”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事儿原地卧倒,可是只砰了一声就再没动静,隔了一会儿,大家疑惑的刚要抬头,他又大喊:
“不许抬头,紧闭双眼!”
只听着像烟火被点燃了一般嘶嘶两声,从树下冒出大量右眼的火花,如果眼睛睁着直接看到这一下,绝对要灼伤。
而就在这火花四溅之中,云雀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她一抓宫远徵衣服:
“右边!他要跑!”
宫远徵几乎是直挺挺翻了起来,跺了一脚连跑几步跃起,半空中从口袋掏出银针激射,老四在树上跳下,刚跑了几步听到后面有声音,情急之中他向右跑,可宫远徵的嘴角露出冰冷的笑,下一秒就听老四闷哼一声身体忽然停住,慢慢转过身来,能看见在他衣服上大大小小扎进去十几根针。
他头上还戴着那个崭新的斗笠,只是连斗笠的缝隙里都能看见闪着光的银针。
他嘴角裂出一抹难看的笑。
“宫家,果然是宫家人,呵呵,这一辈子超越不了,下辈子我一定要超越你,一定,额……”
银针在他的身体里引爆,就像是闷在寒冰之下的爆竹响了一样,他浑身激烈的抽搐抖动,不由自主的摇头晃脑之后,身体上血水变成小溪流淌而下的时候,他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哀怨的睁着双眼,看向大树下自己最后的作品。
他死了,没名没姓,从头到尾别人只知道他叫老四。
宫远徵没有走上前,他就在原地。
所有残忍的杀戮,都是在不同视角下的。
受害者视角,这就是一场无情又残忍的屠杀加害者的视角,这就是一场胜利。
“可惜了,没能在他嘴里问出什么。”
“没事的,云雀问不出来什么,他并不是我认识的人,他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些家族会做出来的,他只是聪明一点的人。”
云雀想起活着的那几个。
“我去趟地牢,在他们死绝之前,总能挖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等等,”
宫远徵掏出来几个小药瓶:
“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你见过公家的地牢,里面有十种毒药,我恰好都会做,你带进去,按照瓶子的颜色深浅依次用,基本上到第五瓶就该说话了。”
云雀目光深深的看着药瓶,唇角逐渐勾起,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他。
伸手抓过药瓶,转身,他和她,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