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儿子周耀祖失踪的消息,周大海感觉天都塌了。
“给我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儿子到底从哪没的,怎么回事!”
他气的脸上横肉直抖。
旁边跟着的人赶紧把他扶着坐下。
“耀祖这次出去就是去采处女血,是不是那群贱民,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派人黑了耀祖!”
“老爷,少爷送回来的血已经入库,查验核对无误,如果是因为这个起争执,少爷怎么能顺利拿够数额呢。”
“黄鹂,你是贵妃指派过来的人,我和贵妃牢不可破,所以我不瞒你,这东西拿回来不代表那些贱民不恨啊,哪怕是给朝廷上贡,这群贱民也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黄鹂就站在侧面的位置,听他这么说接话:
“少爷不是江湖中人也不会武功,出去办事也必不可能隐姓埋名,别人知道咱们的身份都退避三舍,况且以少爷的性情也不至于太吃亏,没准是路上遇到什么事儿耽搁了。”
他说这些话周大海也不是没考虑,但是这么多年为虎作伥,他自己亏心在哪儿,他岂能不懂?所以他摇摇头表示黄鹂的想法不对。
“你呀,算盘敲多了,脑子里都被这账目塞满了,你放眼外面看看,皇上死了,太子做的不稳当,不管是家里家外都一团乱在这种时候,贵妃的差事我不能不做,可是难免有人借机会生事啊。”
他儿子只怕有死无生,他不是不难受,但是他必须得做到,像没事人一样。
哪怕指甲深深抠进肉里,他依然能一字一句说的条理清楚:
“我儿耀祖,也算为朝廷办事兢兢业业,如果他回不来了,那杀他的人,就是要颠覆朝廷与朝廷为敌,我自会请贵妃为我主持公道,到时候,还请黄先生为我作证,为我而作证啊。”
黄鹂点点头。
“少爷若是因为这个出了差错,于情于理我都会作为见证人。”
周大海站起来,手心的血滴在了扶手上。
“找,再查,陪着少爷的人全部下水牢,给我往死里审,务必问出少爷具体失踪的原因和地点!”
回到房间简单查看,没有人进过房间,黄鹂坐下来,推开抽屉,取出纸笔,快速把今天发生的事写在纸条上,趁天色暗下来扔出鸽子。
周大海这个人十分狡诈。
看今天的语气,他明显有些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和黄鹂有关,和贵妃有关,毕竟周大海如今羽翼渐丰,贵妃怎么可能不提防?
同样心思的人怎么会反应不过这些,他急于向点竹求证这事儿,是不是真是主人的手笔。
如果真是主人动手,那周大海的死期就不远了,他要问询自己下一步前进的目标。
如果不是局势一下复杂起来,周耀祖如果死了,自己和周大海之间会出现缝隙,宫里面也会出现危机,他必须立刻让主人知道这件事。
“打下来,我给你那么多钱,让你专心锻炼,今天是你向我汇报成果的时候。”
鸽子飞在半空中掠过茂盛的竹林上空,一只飞箭无声,穿破空气,狠狠击中鸽子的脖子。
鸽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箭手飞起把鸽子捡了回来。
周大海带着巨大金扳指的手,颤抖的打开鸽子腿上的信筒,借着旁边点灯,快速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他脸部肌肉快速抽动了几下,眼光逐渐变得狠毒起来,最后把纸条揉的不像样子,狠狠说道:
“果然,他急着和贵妃联系,我儿子才一出事,他就问贵妃下一步怎么做,我周大海一心一意为朝廷尽忠,没想到最后却要落个走狗藏狡兔烹的下场!”
“老爷现在怎么办?毕竟咱们这么多年都是靠着朝廷活,在外面也没少得罪人,如果传出你贵妃不和,只怕仇家就会找上门。”
“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忍的过去,刀就落到别人头上了。”
周大海极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眼前只能吃下这个亏,他充满算计的眼眸中也闪烁着泪光,这寂静无声的夜晚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在他们周边盘旋不去,刮起满地落叶,旋转着向天上卷,他望着那旋风,眼泪从肥胖的眼角流了下来。
耀祖我儿,爹不会让你白死,等到爹把剩下的钱全拿到手,爹就让贵妃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正悠哉哉赶着马车往回走,宫远徵一路上勤加苦练,如今施针的速度更快,痛感更小。
云雀昏昏然睡着。
他现在搞的马车更大,两匹马都拉不动。
主管帮他搞了三匹马来,这三挂马车走在路上十分威风,经常惹的旁边人,看中间还有些胆大的夜里想来偷盗打劫,都被他一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车上足够的空间里面铺了暖榻,还有简单的两个小柜子里面放着吃的喝的,还有药。
云雀的衣服不多,选两套精致的挂在车里,他自己的则是在车厢后面放两个木箱子上面盖了油纸。
日子虽然过得有点狼狈,但内心却十分充足。
按照他制定的计划,两个人三天内就会走到南州。
而南州就是南王的。
原本要回宫门半路改道,他并未向宫门里人说,只是吩咐主管向上汇报时,随便提一下,等到宫门看到这份情报,他都已经入京了,到那时仇能报就报,不能报人已经死了,除了担心二哥有点接受不了,所以还要主管提一嘴自己,他一时竟然想不起,还需要向谁说这么一嘴。
云雀每天运功调息,努力喝药疗伤身体在逐步恢复,只是这一年多来生死大关太多,身体一时半刻无法恢复如初。
他也是每天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云雀。
何等尊贵的小少爷,如今也为爱变成了体贴入微的暖男。
想着以前在云端的时候,自己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人,现在他依然看不起这肮脏的世道和肮脏的人,到如今他其实没有变,只是他愿意为云雀改变相处。
“宫远徵。”
他蹲在外面熬药,听到云雀在车上叫,他赶忙跳上车掀开门帘就冲进去,啊的一声叫,两个人呆立在原地。
云雀每次用针以后,睡一觉都要大汗淋漓。
伤还没有好,所以自己换绷带有些吃力,本来想叫他帮忙解开后面的扣子,却才解开胸前的他就进来了。
云雀伸手捂住,奈何一只手如何捂住双份?
他口干舌燥的,明知道不该看,却挪不开目光。
“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