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十分谨慎,临走时他只是紧紧的拉住云雀的手,攥了又攥,没有任何亲密接触原路返回云雀这时站在窗边才感觉自己后背被汗浸湿了一些。
这男人实在太过大胆,刚刚任何一个时候都可能出现任何一个人闯入自己房间里,一旦被人家发现,自己一定会被拉出去斩首。
云雀现在有点恼怒于他的鲁莽,但云雀也清楚,这男人毕竟不是自己,有些事上难免骄纵一些,以后天长地久,这个毛病不好要改。
云雀一直担心的看着外面。
过了很久以后也没有传来抓刺客或是异常的响动,看样子他已经顺利离开了,这才放下心来还没喘口气,门外响起敲门声。
“云衫。”
是阿九。
云雀上前打开门,阿九站在门口。
“看来你早就醒了,怎么不出来,我还以为昨天的活累着你了,一直在睡着。”
云雀以为这里不能随意走动,却没想到阿九在外面等自己许久了,这一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
“我早就醒了,但是我看外面没有人走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规矩,我不敢乱动,就一直在房间里等。”
原来是这样,阿九听云雀这么说,了然:
“昨天三娘子就觉得你这人谨慎,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做咱们这行越谨慎越好。”
昨天连三娘子的面都没有看清楚,也没说上话,三娘子竟然就察觉到了云雀的性格,这让云雀有些吃惊。
阿九领着她去饭堂,和昨天一样吃过饭以后云雀离开时,有人陆陆续续来饭堂吃饭,放眼望去最少有四五个人,身上是有功夫的,分不出高低,但是每个人都在刻意隐瞒着。
“云杉,你进去,继续昨天的事,黄昏时我来叫你。”
云雀点点头进屋以后。听到门锁落上的声音。
眼前的摆设和昨天一模一样,甚至连云却自己细微的变动都没有人动,看样子在任务完成之前,这间房间不允许其他人进来,云雀挽了挽袖,从一旁抽出梯子来,今天按照自己昨天预想的,她到天黑前怎么也能看完这一侧的书架。
而阿九离开这边,也没有出均匀左拐右拐,到了两栋刷着彩漆的房子,院子里二娘正在练,一把刀耍的虎虎生风。
三娘子在屋子中眼前是厚厚的几沓账本,她翘着腿搭在前面小桌子上,绣鞋上面硕大的珍珠闪着光,三娘子正在低头对账。
“你回来了,那姑娘学的怎么样?”
如果来的是云雀,这会儿只怕就要和三娘子生死相搏,二人只是匆匆一面,三娘子竟然认出云雀是女扮男装,而且阿九也知道。
“娘子,这姑娘天分很高,而且身上有功夫,肯定不是三皇子能容下的,我猜指不定是三皇子又在哪夺来的。”
三娘子爱搭不理,看着账册,忽然觉得眼前这些数字都没劲了,啪嗒一声把账册扔在桌子上,斜着眼似笑非笑。
“他到了这儿,也得给我恭恭敬敬行个礼,以为扔进一群人来,自己不来就抹平他的罪过,他欠我的下辈子也还不清,我就偏要在他送来的人里面救一个是一个,这些人要是哪天长出息有本事了,能替我把他杀了我也愿意!”
阿九赶紧把门关上了,跑到门口看,二娘还在院子里练武。
鸦雀无声,四周没有一个活人,他这才略微放下点心回头对三娘子祈求似的说道。
“往后这话你可别说了,他是谁他是皇上的孩子啊,你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是君你是民,想让你死你就死了啊。”
“我孤身一人,我怕什么?赵长安他亏欠我的,他自己心里清楚,真要调教出个好的一刀抹了他脖子,那才算完!”
“得得得,我不跟你多说,这个云衫,我看着来路不太光明,今天一大早我去找,发现她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味道。”
三娘子一下来了兴致,其他人的味道,什么味道?哪儿的味道?
这话问的阿九面红耳赤,半天才有些恼怒的说道:“三娘子你正经点儿,不是那种味道,我说的是身上的味道,每个人的气味都不同,像我们这种天生嗅觉比较灵敏的是能闻出不同,云杉她和来人不是同样味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皇宫森严,不可以进出,只要有机会,我必定能凭气味找的那个人。”
三娘子若有所思,又看了一会儿阿九站起身拉开门儿,身姿妖娆的走出去。
阿九站在屋里也没说话,隔了几秒苦笑一下也追了出去。
“带我去看看那小丫头今天干了多少。”
阿九还是不明白,三娘子为什么指定要女扮男装的云衫。
“我还是想不通,娘子咱们这风险可太大了,一旦被牵连到到时候咱们为了拖三皇子下水,是不是代价忒大了。”
这皇宫里面女扮男装进来本就是大罪,一旦被发现了,要经受三十板子的钉刑,才能击鼓鸣冤阿。九已经下意识把云雀当成了那种深受冤屈想要进宫面圣的人,可三娘子却不这么看:
“赵长安,做事谨慎,虽然他嚣张跋扈,也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在朝堂里爪牙众多颇有根基,才有底气。
你也不想想,云杉我们觉得是弱点,一旦被赵长安发现她的下场是什么?”
阿九被她这一语道破,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赵长安绝对不会允许云杉活在世上,哪怕跟他没有一丝关系,在他手底下枉死千人百人。”
“你说昨天七殿下也见过云衫,咱们这起点下性格怪癖行为乖张,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很难接近,昨天他竟然没有特意绕开,这是为什么呢?”
三娘子一路思索着,走到窗前向里望,桌前坐着,身形挺拔如翠竹,手腕不抖,专注的抄写账册的云雀。
她琼鼻樱唇,飞眉杏眼,明明身在隐形的牢笼之中,却偏有一种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三娘子就这么看着,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正像是当质子时的赵长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