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天在长老院,咱们可是畅快的一回,省得他们一直以为郡主出身卑贱。”
贴身的丫鬟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的给万山红递殷勤,万山红眼角微挑,忽然和煦的笑着:
“是啊,我如果一直都这样寂寂无声,这宫门的家主夫人做了跟没做也没什么区别。”
“家主虽然看起来和郡主不是那么亲密,但那只是表象,哪个男人能拒绝了郡主这种杀伐果断,身份尊贵的。”
一路在湖面慢慢走过去,走到一半,她忽然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丫鬟赶紧贴心的上前伸手搀扶,同时冷面训斥身边人:
“都瞎了嘛,还不赶紧去给郡主拿些喝的,去前面亭子里好好摆摆。”
万山红似笑非笑,等到身边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她转头看,这才发现这小丫鬟悄不作声,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腰身纤细,面容娇美,竟不知道是谁无声无息塞到这院子里的。
“你已经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家是哪儿的?”
丫鬟微微挺直脖颈。
露出如荷花一般初长成的纤细身段:
“我叫绿荷,家里三代都在宫门做事,我们是跟着老家主迁徙到此地的,郡主初来乍到,身边没有贴心的人,怕生活不爽力,所以特意派我过来,已经跟了郡主一个月了。”
“哦?也怪我,这眼睛不记事,你都跟了我这么久,我竟然没见过你。”
“郡主可千万别这样说,我是这几天才提上来的,原本都负责郡主的日常饮食。”
万山红听到这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派过来的人太显眼,很容易一开始就吸引注意力,放在最不引人关注的厨房,一步一步向前提,莫不作声之间就把这偷梁换柱做完了。
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能让这样容貌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做丫鬟,这挑拨离间的心,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了。
“哎哟,你看我竟然就没能记住你的名字,也怪我,等一下到亭子那边,你再多跟我讲讲你们老一辈的有趣事儿。”
说这话,她好像看到了水里有鱼,身体不由自主前倾刚刚随手拨松动的金钗,一下掉进了水里,万山红慌忙,唉呀一声。
绿荷也赶紧探头去看。
就这一眨眼,她后脖颈露出来挨了万山红没留丝毫余地的一掌,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扑通一声栽进了湖!
湖面荡起巨大涟漪,但很快归于平静。万山红注视着湖面,两眼像是沁了寒潭只有无穷无尽的狠毒。
站在原地,直到别的丫鬟过来,她才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袖子,仍然让平时伺候自己的丫鬟陪着去凉亭那边坐着,湖面上有飞鸟飞过,还有长得娇嫩的花朵,坐在这一角,仿佛能窥见天地景色。
她惬意的呆了一下午。
始至终,绿荷就像是一个幽灵,出现又消失,都没引起任何注意。
只是在后半夜桥下浮起了一具面朝下的尸体。
等到无人注意,有两个黑影拿着长长的钩子悄无声息把尸体捞出来,又拖进了,崎岖难行的石头后面,这一切被夜色掩盖,无声无息结束了。
花长老被禁足一个月,也没人帮他求情,大家只是偷去了同情的目光,花长老捶胸顿足,知道自己又被这帮老六坑了。
“这群家伙滑头的很,有话就让我老花去说,有事儿就让我老花背,我都禁足了,也没说谁来给我送点吃的喝的,一群没良心的。”
“老花这话说的,可真让人揪心,我这酒该不该扔下去,还真是个难题。”
月公子坐在房檐上对着掀开的瓦笑呵呵,花长老缠的咕噜一声咽了个口水对着房上不满的嘟囔:
“就你最滑头,你爹活着时候什么时候我老花受过这委屈……”
“好了好了,老花,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宫门如今说起来还是门派,再想想和入赘的驸马有什么区别,早就是朝廷的天下,咱们啊,当闲散人不好吗。”
他跳下去和花长老两个人席地而坐,几口酒下肚花长老也感慨:
“是人啊,如今变天了,虽然我们离不开旧尘山谷,可是这世上的纷纷扰扰,不可能放过咱们。”
“也好,乱局之中能明哲保身的又有几人,只要这位郡主还对我们宫门有所索取,那宫门就能在这场纷争中求个太平。”
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眸中的无奈和惆怅,曾几何时,他们都是隐居的门派,竟然沦为了朝廷和江湖纷争的工具,如今这般委曲求全,竟然也是无奈之中的明智选择了。
“一壶酒,忘尽天下忧。小月,这位郡主可不是普通人物,你在后山也是享清福了。”
“无锋想用郡主来牵制咱们,但是又掌握不了,也好我们作为壁上观。”
商宫。
商宫主躺着咳不出来,只能两个人扶起来,这才咳出一口浓痰,他看着痰里带的血丝,自嘲的笑了笑,忽然用力将手里的手绢狠狠扔在地上,随后身体要散架一般狠狠的说道:
“没想到,这女人手段如此毒辣,竟然直接把绿荷打死了,那边剩下两个发现了吗?看苗头不对,你亲自去直接把人解决了,否则这女人抓住活口就要反咬我了。”
“宫主放心剩下两个,一个天生聋哑,另外一个自有办法让他绝不出声,绿荷太急了,被万山红发现了端倪,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快……”
“愚蠢,根本就不是绿荷的问题,是这个郡主我一直小瞧了,她确实有杀伐的手段,也有狠毒心肠,如果让她和宫子羽成了亲,那宫门家主的位置我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宫主,大小姐在制作火器方面一直兢兢业业,其实咱们可以不这么委婉迂回。”
“不要跟我提那个废物,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留下一个男孩,只要有一个人的肚子有了动静,她就算完成了这辈子当我女儿的宿命。”
侍卫不敢出声,只是仔细的服侍。没人注意在门外不远处有一只制作精巧的鸟儿蹲在窗帘旁。
另一端也是一只木鸟,握着的人正是宫紫商,她面如死灰。浑身无力,半天才跪倒在地。
原来父亲在偷偷的找人生孩子。
原来阿云说的是对的,父亲,父亲他,就是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