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疯了吗?居然敢跳河,如果死了,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身着软皮黑甲站在河边的男人,有些惊诧的看着身旁,白白净净,五官端正,但眼神中却怎么也抹不去那么野心和贪婪的男人。
这男人面对黑衣男十分恭敬,讨好的小声说道:
“首领请放心,我自有办法把林家秘籍尽快搞到手,现在那姓林的不肯让我上他家常住,林月儿又蠢的要死,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潜伏进去,属下一定加油,尽快拿到东西。”
黑衣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白净男人,隔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说道:
“属下想请首领帮忙,演一出戏,逼那个林月儿带我回家。”
“你不是已经拿捏住了,为何还要我出动人手?”
“首领,其实……林月儿昨天想和我分手。”
“她在发什么疯,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了?”
黑衣男神色不耐烦。
“估计就是耍脾气,闹性子,等着你注意,你这几日哄一哄就是人手再拍过来太显眼了,也不看看这是哪的地盘,真是麻烦。”
对于白净男人的要求,黑衣男人不以为然,他早就看透了林月儿对这个属下一往情深,哪还有脑子想那么多。
分手。
可笑。
阳光和煦的照在藏在茅草里的瓦片上,瓦片接收到太阳的温度,暖暖的烘着稻草院子里都是甘草的味道。
云雀端着东西走出了小厨房,才放在一旁小桌上,林月儿忽然出现了。
她才知道。父亲收云雀为徒的消息,虽说父亲对她讲,主要是看云雀天赋好,但是月儿心理哪能不清楚,父亲也是在报答云雀救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对于云雀,月儿也十分感谢。
“云姑娘,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没事儿,你性命无忧就行,只不过那太吓人了,以后可不能随意用这种举动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如果当时不是恰好我在,你跳下去九死一生,真死了,到阎王爷面前都说不出个由来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这个错,只是我昨天心情真的不好,我知道爹爹带着我隐居到这边是怕麻烦的,但是道哥又一直希望我能带他来家里,我一气之下就想和他分了,结果,他竟然说想分没那么容易,我一时血上头……”
这种小儿女家的事情,云雀本来是不感兴趣,但士官到林家秘籍不由的云雀多注意一下,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问太多,只好好言再劝月儿几句。
就凭这些只言片语也可以拼凑出那个什么叫道哥的,绝不是个良善之辈,林家父女隐居在此,生活条件如此艰苦,林月儿顶多算个小家碧玉,相貌平平怎么也达不到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这个道哥却一直纠缠,提出分手时还是这样的反应。
十之八九也是奔着林家的秘密来的。
下午她就把这事儿和宫远徵说了。
宫远徵也是这么个反应,云雀有些忧心,但很快也被他劝好了。
又住了一晚。
宫远徵实在受不了了,夜半三更一个人找了个大树,上去以后坐在树干上睡。
也就是这么个契机,误打误撞,让他瞥见林家外面竟然有人监视。
这监视的人武功不高,但警惕性十分强,如果不是他藏的够好,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有这种警惕性和这种意识的人,想也知道是哪儿来的,他可不觉得自己和云雀暴露了,那是什么人会监视着林长风呢?
他一下就联想到了林月儿那个神秘的情郎。
恍惚之间感觉身边一沉,不知何时云雀也手脚并用,上来了就蹲在他身旁,两个人离得很近,被大树遮挡住身体的气息,但是还是避免不了有清香顺着鼻尖飘过来。
他悄悄抬起手抓住了云雀。
云雀聚精会神看向下方鬼鬼祟祟的身影,发出一声冷笑,向后退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晨北凉州地处盆地,晨雾很重,小院儿,云山雾罩。
云雀脚踩梅花桩,腰细红绳。正在练马步,林长风,一大早,一身干练装扮,满脸严肃围着云雀缓慢踱步。
比起一般刚入门的小徒弟。云雀没有那种白板木讷的感觉。
但是反而因为练功太久,会形成一些下意识的习惯,林长风偶尔会用手中的荆条狠狠抽打在云雀的双腿或是双臂上。
“你要切记习武之人,要不动如山,静若处子。心不静,怎么能领悟到武学的至高奥妙,况且你一心复仇,这么长时间里无一次成功,甚至被仇家当面嘲讽,你也许怨过恨过,但我要告诉你,一切都因为你功力不足。”
这些话说出来格外刺耳,但同时又振聋发聩,云雀在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宁可鼻头憋得通红,仍然一丝不苟,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等到林月儿起来的时候,云雀都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以上。
“爹,你对云雀姐姐也太凶了,就算是自己关门弟子也不能这样练,娘在就好了,娘可从来都不会热门里的师哥师姐们这样死练功。”
“你懂什么?爹这是不下重招不出高徒啊,爹都多大岁数了,闭眼睛之前还能不能看到林家的功法,有传承都不一定,你又天生骨头弱又总是撒娇,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云雀她身负血海深仇,早恋成一日就早一日报仇的希望。”
“爹,你不是说云雀姐姐和咱们风雨堂是同一个仇家,那你为何不帮着云雀姐姐?”
林长风砰的一下把茶碗摔在桌上,吓得林月儿赶紧住嘴,他面色沉重,过一会儿变成无奈:
“月儿,爹跟你说过很多次,爹这辈子对不起你娘,难道还要对不起你?如果爹先走了,你一个人能活得好吗?”
林月儿眼角通红飞扑进爹爹的怀抱里。
“爹……”
“你这师傅心也不诚,他是希望你既能帮他报仇,又不要让他牵扯进来是吗?”
云雀练功,浑身酸痛,活动着肩膀,听见师父这样说,一点也不意外。
“他有了牵挂,有了软肋,怎么还能同我一样义无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