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山林中爆发出似恶鬼的嚎叫,一般久久萦绕,吓得已经归巢的鸟儿飞起一片。
云雀就着火光把衣服整理好,低头系上带子,月儿在一旁用水洗着手,手上的血腥味。还拿了点药水,才洗干净。
那喊声,两个人抬头望,过去隔了一会儿脚步声传来了,风清扬走路怪异,姿势奇特出现在他们面前。
宫远徵没有在这边清洗,而是在山泉水那边洗干净的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也回来了。
“怎么样?他屁股没烂掉吧。”
“还好还好,好在治疗的及时,屁股保住了。”
风清扬尴尬的笑着看了身旁的石头,半天一咬牙眼一闭。
坐下一瞬间仿佛坐在了弹簧上,疼得他差点跳起来,但是再跳起来就彻底做不了了,他只好硬挺着。
宫远徵回来,看云雀在问,随口说道:
“没事了,虽然烙铁伤的挺重,但是风兄弟体质还行,营养不是很缺,自己愈合的不错,我把里面残留的铁渣挑出来之后上了药粉,三四天就能起效了。”
已经糜烂的血肉裹着铁渣子再把它挑出来,任谁听了身上都是一阵恶寒。
月儿只感觉自己身上像有蚂蚁在爬,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胳膊。
“宫哥哥,原来你也会做金疮药,要是当时不让爹去找药就好了,都怪我。”
“月儿,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爹他势必会被人抓走问的,除非他把这东西免费送给大家学了,或者他主动把这东西投成否则一天不交出来,北凉王就不会放过他。”
“这倒是个好办法,有的时候所谓绝密的东西,人人都知道它就不是绝密了,就好比你去看道家练的太急是个人就能花架势打两招,但是真有伤害的,还是常年修习的人,而且因为这个缘故,自古以来每个皇帝都尊师重道,道家很多秘密的东西,就是用这种大白天下自曝的方式留下来的。”
风清扬,忍不住插话,云雀听他这么说就问他:
“看样子你对儒家道学颇有研究,既然你说你家里面原来是做谋事的,那你是个道士喽?”
“姑娘好眼光,你就看看我的模样,再想想我叫风清扬,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吗?”
他的模样,他的名字,鬼晓得他是个什么。
不过风清扬这个人有个用处,脑子灵活。
云雀这会儿抓紧一切机会理清这些纠葛中间最关键的点,只要找到这个点,何愁不能救林天风,甚至还能想办法让他和自己一起自由。
“既然你已经报名身份,那我确实有个疑惑,北凉王现在蠢蠢欲动,想要谋反,他一方面抓了我师傅,逼问刀法,一方面又抓了你,希望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就像你所说,道家绝学早就被祖宗们用这种烂俗的方式全放出来了,那他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会儿身上舒服不少,加上随意清洗了一下风清扬正心情愉悦,道家所谓的超然脱俗也指身心洁净,既然眼前几个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要是一点不吐,那真是不知好歹。
更何况他看得清楚,现在几个人是有利益关联,自己能不能从这事儿里脱身,没准官窍就在眼前几个人身上,他也不含糊,直截了当说道:
“一个皇帝,不光需要能人武将,还需要定国大士,赵长轩在皇子之中碌碌无为,从小没有接受过像太子一样精心的教导,他空有野心,自己却实力不足,那这个时候他想要造反,他就需要赶紧充实自己的身体,精神,和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本。”
“他抓你师傅,不光是要你师傅的刀谱,其实他还想要你师傅,这个人他希望有机会能强身健体,毕竟哪个病弱的皇帝能在后宫争斗中活过三年,随便哪个宠妃两杯毒酒就一命呜呼了。”
“你是说赵长轩他把我师傅带到王府之中,不是为了进一步逼问,而是别有所图,想让我师傅教他功夫?”
关于这一点也是风清扬的猜测,但是他自幼所习与大家不同看,事情有独到之处,并且不为外人道之。
“云姑娘,我能看到的我都说了,至于我如何看到,这个你就不要过问,我只是告诉你们,你师父如今性命无忧,皮肉之苦而已。”
“胡说,你自己都差点被打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打死我爹?”
额……
冯清扬自信满满的模样,被月儿两句话打回原形。
“我这不还没说完吗?我是想说你爹武功盖世,赵长轩就算是打了一顿,你爹的体魄也能扛住,这这这我不会功夫呀。”
云雀差点被这对冤家给逗笑。
明明是如此严肃谈话的场合,让他们俩搅的愣是说不下去了。
宫远徵适时出声:
“虽然你说的是一种可能,但我却觉得不只是这样,北凉王,老谋深算,虽然在皇宫里不出头,但他到封地多年也不可能临时抱佛脚,只抓了你们一文一武两个想为自己所用,他身后必有军师。”
“这个可能性我也猜过,而且根据我在他们那套的话得知,北凉王原来有一位军师,也算精彩绝艳只可惜,去年忽然病逝,所以他一下失去了左膀右臂,才焦急的寻找新的接班人。”
风清扬抓住一切机会拿到的情报,比云雀他们夜里奔波一夜拿到的还多。
“而且他派周易来弄我,就是因为我绝不会给他当这个谋士,他要我和要你师傅的目的不同,他也不想要我死,但是他希望我当一个疯子。”
“那他还派周易干什么?你不就是个疯子吗?”
“哎嘿!还是小月儿了解我呀,所以我才说北凉王这次注定,文武双失。你们把我弄出来了,你们还有办法,把你师傅救出来,他在我们两个身上费的心思注定白费了。”
云雀其实一直在认真消化着风清扬给的信息,总觉得这里面是有不对的,地方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到,可风清扬说出文武全失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北凉王不是不谋反,但是现在,北凉王,要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