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凉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安心现在的职位,就是他应该做的事。
要是传出一些他动作不少的风言风语,他的处境就不大妙了。
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他现在得到的一切也就到头了。
惠贵妃虽然受他威胁,可能会保下他,但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自己得来真正有地位的官职,让芷雪放心。
还有,为他的孩子报仇。
汴凉双眼骤然狠厉,看向路过的太医时又如沐春风。
甘露殿。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惠贵妃脸色一白,汴凉怎么在这里?
她身上的毒到现在还没解开!
“娘娘不必惊讶。”
惠贵妃屏退左右,下来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娘娘不必惊慌,你我二人还算是合作关系。”
惠贵妃差点笑出声。
合作?
拿着命要挟她进行合作?
“我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汴凉好像刚想起一般,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
“我差点忘了,娘娘还需要这东西来续命。”
汴凉指了指惠贵妃眼角细纹,笑得不怀好意。
惠贵妃定下心神,汴凉愿意与她合作,那她现在暂时就还不会死。
所以她提一些要求还是可以的。
“现下皇帝全被那贱人夺去了注意,近日虽然宠着那新进宫的江贵人,赏赐却是没忘,既然我们二人合作,你帮我一下也不过分吧?”
“那是自然。”汴凉顿了顿:“只是我许久不曾回宫,只听闻宫中新进宫的秀女中有人被封了昭仪,不知是否是此人?”
“是,就是苏鸢那狐狸精。”惠贵妃咬牙切齿,看起来恨极了苏鸢。
汴凉对这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不感兴趣,他只是惊讶,那位昭仪竟然真的是苏鸢。
“是凝昭仪,可别记错了。”
汴凉微笑:“微臣谨记。”
回到太医院皇帝安排的住处之后,汴凉便查了苏鸢的脉案。
一切如常,仅有一次吹了些头风,便倒下了。
汴凉扔下脉案,真是弱不禁风。
就这副破烂身子,还敢对他的芷雪动手脚。
那孩子先天不足,极难养大,这些全都是拜苏鸢所赐。
此仇不报,他恨意难平!
“请问徐太医是要往长乐宫中请平安脉吗?”
“回院判大人,正是。”
“那本官可能前去?”
徐太医不是很信任汴凉,有些迟疑。
汴凉是新来的,医术如何还尚未可知,要是交给他之后出了岔子,皇上知道可是要怪罪的。
“那本官可能跟着徐太医前去?”
汴凉神色严肃:“徐太医放心,本官绝不打扰。”
“这……”徐太医仍旧迟疑。
“本官只是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功绩,也不知具体如何与宫里娘娘相处,虽是治好天花,但仍旧心有惶恐,害怕做事不周,还望徐太医谅解。”
原来如此。
这新院判虽是靠关系进来的,做事也并不敷衍……
徐太医思考片刻:“那就请院判大人一同前去。”
“徐太医,本宫怎么看见今天多了一人。”
苏鸢看了一眼,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医官服……这等级也并非是院正所穿,难道是新来的院判?
“娘娘有所不知,这是陛下钦点的汴院判,治好了前一段时间里宫里的天花,所以陛下让他来这里任职。”
“他不是院判吗,怎的要候在一旁?”
院判相当于副院长,徐太医就是个普通职员,哪有让上司候在一边的道理。
“昭仪娘娘,这院判大人实在是恭谨非常,我们这些太医在他眼里就好像和他一个地位,这……微臣也没有办法。”
苏鸢觉得甚是有趣。
“觉秋,请人过来。”
“娘娘,您的脉象平和,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体寒,微臣稍后便将方子送来。”
“去吧。”
苏鸢懒懒靠在软榻上。
觉秋慢慢走回来,身后跟着一人,神情不大对劲:“娘娘……”
“怎么了吗?”
觉秋让开身子。
苏鸢差点没喊出声。
汴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她早就该想到了,治好了宫里天花的不正是汴凉吗?
“都下去吧,觉秋留下。”
殿门被关上。
“这就是汴院判?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皇上喜欢,赐了院判之位。”
汴凉恭敬弯腰行礼:“不敢当,微臣只是碰巧治好了天花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特意咬重了天花二字。
苏鸢只觉得可笑,不过不能暴露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
“治好天花已是不易,汴院判医术高超,本宫实在是佩服。”
苏鸢似乎想起什么:“汴院判年纪轻轻已是院判,对同院太医却如此谦逊,真是不易,难为院判还要大老远跑本宫这里一趟,本宫深感欣慰。”
汴凉抬起头,看见苏鸢的脸先是一愣。
随即心里冷笑一声。
当了这所谓的娘娘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他在宫中做个太医,要毫无痕迹的下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苏鸢真是不怕死,说这些话来阴阳怪气他。
“本宫忽然头疼,汴院判既然医术高超,就请给本宫看看。”
“微臣遵命。”
“娘娘这脉象不大好,体弱体虚,待微臣调理一下。”
汴凉忽然凑近,声音极小:“苏鸢,午夜梦回你是不是还能梦见婴儿啼哭?”
苏鸢眉毛一挑,这是在说她下手害了苏芷雪的孩子?
对,当时她就是用苏鸢的身份去的,苏芷雪恨极了她,自然不会用她带的安胎药。
“我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不是我做的。”
“你以为我会信?”汴凉语气微凉,还透着几分危险。
苏鸢常备的银针已经被夹在手中。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汴院判的手可要挪开了,不然……”
“不然如何?”
苏鸢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他怎么样?
苏鸢一笑,拉过汴凉的手。
摸到腰间冰凉的物什,是匕首。
这又如何,苏鸢根本伤不到她。
苏鸢笑靥如花:“你猜猜,我要是大声喊一句救命,你还有小命吗?”
苏鸢没说非礼。
宫里这些都是忌讳,以后只会成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