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冒犯了,还请娘娘恕罪。”
苏鸢微笑:“既知如此,以后可要安分些。”
汴凉笑意讽刺:“娘娘放心。”
苏鸢说这句话,不会羞愧吗?
汴凉收起笑容,垂首从容退下。
刚出长乐宫的宫门,就看见不远处文王行色匆匆。
汴凉有些在意,但只要不影响他的利益,他都不会去过分关注。
“院判大人……”
徐太医上前一步:“院判大人可有不适应之处?”
方才凝昭仪只留汴凉一人……徐太医心中略有担忧。
“无事,多谢徐太医。”
“不敢不敢,我这就回去了,院判请便。”
汴凉轻轻点头,满是恶意的望了长乐宫一眼。
“小姐,汴凉怎么会在这里?”
苏鸢吹了一下杯中茶叶:“谁知道呢,是不是真正治好了天花也未可知。”
只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罢了。
他进了宫,就是已经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哪怕没有完全取得皇帝信任,他也算是皇帝面前有了名字。
若是汴凉继续与顾祁合作,苏家就又危险了。
“小姐,那原来的计划……”
“照常进行。”
她不能自乱阵脚,既然别人先动手,那她必然要还回去。
“走,跟我去看看江贵人,本宫这几日甚是可怜呢。”
清澜殿。
“姐姐怎么来了,不提前知会一声?”
“自然是得了一些好东西,来给妹妹送来。”
苏鸢目光扫过江灵竹的发饰和衣着,半是羡慕的开口:“妹妹真是好福气,这才几天时间,容貌更胜从前。”
“姐姐哪里的话,平日里吃的好些罢了。”
“那也是好的,妹妹这容貌,原来那些已经配不上你了,姐姐这里有些好东西,妹妹不妨一观,喜欢拿走便是。”
觉秋捧出一个盒子,慢慢打开。
这是一个首饰盒,里面的首饰被格子隔开,珠钗耳环被分开放,不显杂乱。
里面的东西成色都不错,且做工别致新颖。
忽的,一枚簪子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蝶翅颤动,展翅欲飞,白玉通透,点缀其中。
无论是做工还是形制都很出挑。
“这一大盒首饰妹妹实在是……”
苏鸢面上带笑:“怎么会呢,妹妹需要这些。”
说完,苏鸢似乎颇为苦恼:“妹妹有所不知,陛下这几日只是送了赏赐来,寻常物件罢了,除了这些,姐姐可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妹妹不必客气。”
“可是这些实在是……”
江灵竹笑容僵硬,她不敢要,这么多首饰,她再喜欢也不能收。
没有人和她说,她也是明白的。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为难,妹妹挑一件喜欢的拿走就是,权当姐姐一点心意。”
苏鸢知道江灵竹的顾虑,逼得太紧了反而惹人生疑,不如后退一步。
那枚簪子,眼不瞎的人都会挑走。
“承蒙姐姐割爱,妹妹甚为喜欢这一枚簪子。”
“拿走便是。”苏鸢眼睛弯成了月牙,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还是与以前一样,这东西没有宫中标记,尽可放心。”
江灵竹欣喜不已,戴上簪子在镜子前左顾右盼。
“姐姐不多叨扰,妹妹自便。”
江灵竹并未注意到苏鸢说什么,苏鸢离开时竟也忘了找人相送。
“你说她会戴吗?”
苏鸢摸摸头上步摇,沉甸甸的,她一向不太喜欢这些,奈何宫中女人对此趋之若鹜。
“小姐,您不是有数,又来问奴婢这些。”
苏鸢无奈,谁让觉秋平时话不多,她不问两句,说不定一天都不见得开口几回。
次日,苏鸢穿了一件艳丽的银红色衣裙,衣饰华美精致,袖口和领口处的花纹流畅细腻,华丽非常。
苏鸢容貌本就出色,加上这等颜色的衣裙,娇柔面貌添了几分妖冶与凌厉。
苏鸢满意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妆容好像还略有欠缺。
她拿起桌上物品,几下,眼底便多了淡淡青黑。
一看就是最近过得不如意,又想要做足面子。
“走吧。”
未央宫早已到了一些位分低的妃子,她们或低低私语,或专心用着茶点,打发时间。
见苏鸢来了,她们纷纷向苏鸢行礼。
有几位大胆的妃嫔抬头看起苏鸢样貌,先是被过剩的容色一震,后瞥到了妆容都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位昭仪这么久便失势了吗?
各位妃嫔心思各异。
一时之中大殿内极为安静,直到嫔妃到齐,殿中才有些热闹起来。
“各位妹妹不必多礼。”皇后笑得和善,苏鸢今日状态不好,她的笑意越发真实。
千求万求,皇帝终于给了她几分面子,听进了她说的话。
这几日虽然赏赐不停的送,但看起来颇为单薄,皇帝也不曾再去苏鸢那里,反而对她的族中庶妹多看几眼。
这让她怎能不高兴?
苏鸢现在不就过的不好吗?
“妹妹今日气色不同往日,可是吃穿用度上内务府苛待?”
“回皇后娘娘,臣妾这几日食欲不振,还失眠多梦,让娘娘担心了。”
苏鸢余光瞥向江灵竹。
头上没有戴那根簪子。
看来这江灵竹对皇后也是有些防备的,哪怕皇后如此抬举,她还是不肯安安分分。
正合她意。
皇后自己扶起的白眼狼,又关她什么事?
“那妹妹可要多请太医看看,这宫中人多,陛下可不是哪位都能关心过来,能放在心上的也就那么几个,妹妹可不要因此熬坏了身体。”
苏鸢淡然,她又不是其他人,怎么会为了这些真的伤心,皇后拿话来刺她,还真是打错算盘了。
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是……”
苏鸢退下,神色灰暗。
这几日里的郁气终于消散,皇后心头大快。
“今日叫你们来有一件事,宫中牡丹育出新种,便是这月也开的正好,陛下想在这月月底办一场赏花宴,本宫想着找几位妹妹主持,不知各位妹妹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殿中更加寂静。
这种事情本就是应当皇后来办,今年却要找人从旁协助。
这绝对是个烫手山芋,一时间没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