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文广福的怂恿,这群见钱眼开的人,也顾不上什么表面的功夫,都想进去分一杯羹。
毕竟文家富可敌半国这件事,早就在邻里八乡传开了的。
“大家冷静一下,老爷子老早便写好了遗嘱,你们不必担心。”管事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劝慰。
他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了,对于他亲戚这群德行,也是熟知的七七八八,要是不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群没良心的,但凡想着老爷子一点,老爷子都不可能做绝,只是他们非要把这最后一点情分也要压榨干净,实在让人觉得悲凉啊。
外面的吵闹,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苏鸢的耳朵中,她冷笑一声,这群人还真是不改脾性,这么多年了,就一直惦记着外祖父的家产。
“小姐,老爷子的病还有救吗?”荣灵儿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外面的吵闹说的实在太过难听,她担心昏迷的老爷子听到。
一时心头淤积,急火攻心,病上加病就糟糕了。
苏鸢面色沉重,按理来说她已经为外祖父排毒了,他也将那些毒血吐出来了,可身体里的剧毒竟然还没有解。
她也不明白其中原由,难不成是老爷子一早便身中剧毒,一直没有被发现吗?
意识到这一点,苏鸢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若是果真如她的猜测,那么事情就糟糕了。
苏鸢再次以银针入穴,封住老爷子的七经八脉,以内力注入,果然老爷子体内有一种慢性毒药。
下毒药的人,手法非常的高明,每次只有一点,所以并没有人会发现,这次砒霜,恰恰冲击了体内的慢性毒药。
一瞬间老爷子便承受不住体内的毒性晕倒了,不然以砒霜的功效,不可能达到见血封喉的效果。
“灵儿,你去外面让管事拿上好的人参,与崎哏,白冶,桑落一同入药。”苏鸢额头上的汗珠,掉落在床上,她不顾自己的疲倦轻声吩咐。
“是。”
荣灵儿走出去的一瞬间,众人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有高兴的,有紧张和担忧的。
“老爷子的病,并无大碍,只是现在我还需要再诊治一段时间,尔等静静等待便是。”她学着苏鸢平日里的语气,淡淡开口。
随后粗略的扫了一眼殿内的客人,冷笑一声,“你们几个若是继续喧哗,冲撞了老爷子的清净,你们想得到的东西,很快就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看着办吧。”
这句话是她自己要交代的,这群人的表情一眼就能分辨并不是真心想要对老爷子好。
所以只要用银子来威胁他们,他们便乖乖听话了,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前厅,荣灵儿也松了一口气。
小姐施针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打扰,她必须要给小姐营造最安静的环境。
随后,她便按照苏鸢的吩咐,跟管家说了这些话,就重新走回房间。
“你们都听到了,老爷子的病,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便能够好,你们还是闭上嘴巴吧。”苏远洲的心算是沉下来一半,扭头警告那些闹事的人。
一个时辰过去,苏鸢用药吊住了老爷子的命,并间隔半炷香的时间,就为老爷子施针。
老爷子原本苍白的脸,总算是恢复一些血色,苏鸢心里也放松了一些,直到检查他体内的毒素,彻底的干净后,她才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荣灵儿扶着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后狠心在小姐的手腕划了一道,她并没有用太大力气。
小姐施针累晕过去,她必须给小姐制造一个合理的借口,所以她做了这件事。
随后,她便替苏鸢完成后续的事情。
荣灵儿走出房间,“老爷子已经好了,不过因为中毒的关系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至于苏小姐,因为以血为药引,她虚弱的昏了过去。”
众人闻言,以血为药引,纷纷吓得推了两步,尤其是文广福一脸的害怕。
“你往后退什么,方才不就是你喊的最欢吗?怎么为了你的舅舅,你不愿意以血为引吗?”荣灵儿注意到他的动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人,拆穿他虚伪的面容。
“我…我…”文广福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众人鄙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无奈之下他只好以家中还有其他的事情为由离开了。
其他闹事的家属,现在也安静下来,悄悄退场。
宴会因为老爷子的病,只能结束,苏远洲便一个一个给宾客敬茶,将他们亲自送出去。
这一来二去,倒没什么人说三道四,就算是说了什么,那也是夸奖的好话。
文府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苏芷雪的表情有些异样,这个女人的手法当真如此厉害,竟然能够连砒霜也能解?
她轻咬薄唇,看来之后再下毒,一定要药性猛烈,最好见血封喉,再无转圜的余地才行。
“爹爹,我们进去看看外祖父吧。”苏芷雪收敛眼中的阴冷,换上一副关切的面容,开口。
苏远洲冷冷的撇了一眼她,平日里怎么没有见她对老爷子如此亲近,今日倒是念叨了好几句要进去探望。
甚至连被打的一巴掌都不在乎了。
不知是真的心疼,还是做贼心虚。
“跟我进来吧。”苏远洲收起眼前打量的神色,淡淡开口。
众人走进屋子,映入眼帘的便是苏鸢虚弱疲惫的模样,苏远洲心疼的走过去,随后示意他的儿子,将她带下去,好生休息。
“苏老爷,在老爷子没有清醒之前,这个屋子里最好有一个人看着,多了的话,只会不利于病人的恢复。”荣灵儿轻声开口。
正当家丁们都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她好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将他们主动叫停。
“对了,老爷子体内的毒才解开,为了避免你们做错事情,老爷子身上这根银针是怎么也不能拔下来的。”她警告的看着每一个人。
“是。”
吩咐的差不多了,荣灵儿就退下了,眼下小姐那边还需要她的照顾,不便一直留在这。
苏子鹤注意到她眼中的精明,便知道刚才那句话是她有意说给家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