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了。
宣德帝脸上看不出喜怒。
“去天牢。”
天牢阴暗潮湿，惠贵妃为了看苏鸢的惨状，一时冲动来了这里，看见天牢环境时又忍不住想退出去。
兰嫣倒是十分兴奋。
惠贵妃没想到竟是这个宫女推着她往前走。
到了天牢大概一半，就听见了说话声。
“本宫说了，我同你没有任何关系，难道如今还要来纠缠我吗？”
惠贵妃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绝对不是她说的苏鸢与人私通这件事。
这是另一个……她似乎还认识。
是那个顾祁！
宣德帝走近发现二人在争执，停在一旁不知听了多久。
苏鸢自然察觉得到，话语间处处向着皇帝。
“不要来纠缠我了，想要我救你出去，痴心妄想！我同你早已恩断义绝，你为何要羞辱于我，还……”
苏鸢哽咽，似乎是难以启齿。
见半天都没有下文，宣德帝从暗处走出。
“他如何爱妃了？”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当日御花园只是偶遇而已，他竟然趁四下无人之时调戏臣妾！”
苏鸢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
宣德帝拍拍苏鸢的手，以示安慰。
顾祁竟敢如此大胆，前面的都可以原谅，竟然敢公然调戏他的妃子。
这是再藐视他的权威！
“来人，不必问斩，即刻行绞刑！”
“陛下饶命，明明是凝妃勾引微臣，陛下明鉴！”
“刚才说的话朕都听到了，不必解释。凝妃一心向着朕，哪里会去看上你？”
皇帝声色俱厉：“来人，行绞刑！”
惨叫从开始到结束，凄厉无比，直到最后一刻，顾祁咽了气，舌头伸出老长。
苏鸢脸色苍白，似乎是被吓到了。
“爱妃先回去吧。”
苏鸢身上可不止这一件事。
不过既然苏鸢对他忠心可鉴，那惠贵妃说的私通一事，实在是不可信。
“惠贵妃肆意污蔑宫中妃嫔，德行有缺，夺去封号！”
对惠贵妃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羞辱！
“陛下，就算她没有私通外男，给您下毒也是事实啊陛下！”
宣德帝未觉身体有异。
出于谨慎还是请了太医来看。
苏鸢浑身放松一瞬，看见汴凉来时又紧绷起来。
汴凉精通毒术还有蛊虫，说不定就能诊出来。
天牢里的空气似乎都更加难闻潮湿，苏鸢忍不住咳起来。
汴凉向苏鸢微微一笑。
苏鸢心里咯噔一下。
寒玉蛊少见，但是汴凉未必没有见过。
“陛下，您的体内确有寒玉蛊，此蛊腐蚀生机……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疲累或是力不从心的？”
宣德帝思索，似乎就是最近。
蛊虫一事，银针试不出来，试吃太监也试不出来，只能通过反应来推算时间。
汴凉精于此道。
之前为皇帝诊脉，他就发现他身体有异，只是今日要和私通之事一齐发作，才暂时按兵不动。
皇帝反应越是严重，苏鸢就越无翻身之日。
现在看来，就是大概一个月前的事。
“陛下可有在吃下什么东西时一瞬头晕，精神恍惚，只是后来又恢复正常？”
宣德帝眼神寒凉，直直刺向苏鸢。
苏鸢闭上眼，本以为寒玉蛊少见，汴凉知道就罢了，不会了解。
谁知他竟这么清楚！
棋错一着！
“惠贵妃检举有功，之前圣旨作废。”
宣德帝找人把苏鸢押进天牢。
一代宠妃终是阶下囚。
惠贵妃心里甚是得意畅快。
“臣妾想在这几日看一下妹妹，为她送行。”
“别让她死了。”
宣德帝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惠贵妃看着宣德帝走远，才敢肆意大笑。
“你也有今天？！”
惠贵妃脸色狰狞。
“打开牢门，废妃苏鸢不尊贵妃，鞭二十！”
行刑的狱卒正欲动手。
“本宫来。”
苏鸢内力浑厚，这一鞭又一遍打在身上根本就是挠痒痒。
只是苏鸢闷不吭声，用内力逼出细汗，面色惨如金纸。
身上也适时出现一道道血痕。
今年的贡品绸缎染上了血迹，惠贵妃意犹未尽，只是折磨一条死鱼也没什么意思，不久就收了手。
“你来吧，你不是恨她吗？”
汴凉站在一边，也未走远。
苏鸢苦笑一声，怕是今后每天都有的受了。
皇帝没有下令处死，现在她却连死都不如。
觉秋在宫里来回转悠，听闻苏鸢被押进天牢，没有听张嬷嬷的劝阻就一路飞奔至天牢那里，经过打点才知苏鸢现如今已经被转移了。
早就不在这里了。
觉秋身形摇摇晃晃，失魂落魄走进长乐宫，却看见那些人卷着东西走了。
听了宫中传说的苏鸢的罪名，觉秋更是找不到方向。
“觉秋姑娘还不走吗？此地不宜久留。”
觉秋茫然抬头。
“雁痕？”
她连忙跪下：“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她现在不知被关押在何处！”
“你先起来，你家小姐我一定会救。”
“谢谢……”
觉秋泣不成声，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
“天煞盟已经统一，这次来是为了清缴叛徒。”
雁痕留下一句话，之后有人带觉秋出去。
张嬷嬷借着慕容沣得人手，趁着苏鸢宫牌暂时还有用，通过了宫门。
雁痕在宫内搜寻，找到了太医院的位置。
“你是谁？”
“天煞盟盟主，特来取命。”
汴凉消息滞后，还不知天煞盟内部已经被统一，只是冷笑一声，并不服气。
“既然不服，那就带回去公然裁决。”
汴凉这才慌了。
公然裁决……就是凌迟！
而且会经过天煞盟内部高层的统一意见才会执行。
天煞盟不和已久，现在是真的统一了？
只是为何没有人来告诉他？
“看来你还蒙在鼓里，你的手下早已叛变，不然我为何能查到你的踪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知道苏鸢的消息，苏鸢在哪？”
雁痕用尽手段，汴凉也未招认。
真是个嘴硬的。
汴凉把人扔在一处破旧院落里，把人五花大绑起来，还服了让人浑身无力的药。
惠贵妃也是合谋者，只是现在……雁痕看了看宫外巡防，现在还不宜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