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幕篱晃动,为什么?
这身装扮是奇怪,也不足以让贤妃如此不安吧?
在现在妃嫔的眼中她也只不过是失去宠爱的一个美人,构不成威胁。
还是说她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了?
苏鸢嘴角上扬,是呢,不过不是现在。
皇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过,但还不够。
她要让皇帝能够真正记住她。
那些小小的与其他人的不同还不够。
这边小小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那簪子有什么问题?”惠贵妃笑意粲然,脸庞似乎比往日的年轻许多。
宣德帝一阵恍惚,说起来惠贵妃跟他还算是情深义重,他却许久都未见她,现在看着不像一个三十岁妇人,更像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容貌好像停留在了双十年华,身上的风韵却却成熟许多。
惠贵妃行事大胆,对着宣德帝抛了一个媚眼。
皇后脸色很是难看,只是还要维持风度,叫那些愿意表演的妃嫔和官家小姐展示才艺。
苏鸢在一旁看着,惠贵妃刚刚那一遭,现在也没人注意到她。
歌舞渐歇,宣德帝回神,赏了刚刚颇有才艺的人。
“陛下,臣妾看江贵人那簪子不像是这个位分应该戴的,是不是应该细细看一下,免得坏了宫中规矩。”
宣德帝此时心里火热,惠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这一点小事。
“那就拿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
江灵竹脸色一白,难道真的有问题不成?
“陛下……”
江灵竹虽想反驳,在接触到皇帝的目光时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左右这东西也是苏鸢给她的,大不了到时候栽在苏鸢身上就好了。
苏鸢慢悠悠的隔着幕篱看着外面,丝毫没有慌乱。
大家会用的她也会用,江灵竹不会这么天真吧?
“这成色和重量都不像是江贵人用的,到更像是贵妃位分才能用的东西。”
“江贵人可知罪?”
“可,这是凝昭仪送给臣妾的,臣妾毫不知情啊!”
江灵竹心里一片慌乱,明明在用之前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怎么就变了?
“鸢鸢,你可有送这件东西?”
苏鸢一阵反胃,也只能忍着:“回陛下,臣妾确实送过江贵人东西,不过臣妾想要确定是不是那一根。”
宣德帝使了个眼色让吴勤端过去。
苏鸢幕篱中伸出纤纤玉手,白的惊人,好似上好白玉一般透着光。
那只簪子被送到苏鸢手里,被那只好看的手把玩一阵之后,苏鸢幕篱轻晃。
“回陛下,不是这一根,臣妾送的是另一根特意托人打制的成色不足的东西,是想戴那枚簪子,只是位分不够,只能用来过过眼瘾。”
说罢苏鸢拉开幕篱,露出那张有些苍白柔弱的小脸:“陛下,女儿家都爱美,您不会责怪臣妾吧?”
美人眼眶微红,楚楚可怜,一张脸娇弱的让人恨不得把人藏起来好好呵护,宣德帝又哪里舍得责怪?
“赦你无罪,稍后朕会再赏你些东西,不必看这个。”
“多谢陛下!”苏鸢恰到好处表现出少女的娇羞。
宣德帝甚为满意,因为可能有的妖媚惑主的言论,他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到苏鸢那里了,还真是冷落了她。
如今想起来,苏鸢比惠贵妃更加年轻漂亮,还有着惠贵妃没有的少女娇憨。
宣德帝眼神有些灼热。
惠贵妃容光焕发的脸一下子暗下来。
这个狐狸精!
戴着幕篱露个脸都能抢人风头!
贤妃手中的珠子拨的越来越快,她已经慌了。
“那鸢鸢可记得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回陛下,臣妾宫中都有册子记录着呢,臣妾不会记错,这是贤妃娘娘送的。”
“贤妃娘娘送的似乎就是臣妾手中这一只。”
“哦?贤妃说说看?”
如同苏鸢的预料一样,贤妃自然不会就此承认。
她宫里的东西多了,记不过来下人放错了也是正常。
贤妃随口找了个用不到的替罪羊,直接把人送进了监牢。
“陛下,臣妾是清白的,并未逾矩!”江灵竹慌忙跪在地上求饶。
江灵竹是皇后扶上来的人,宣德帝盯了一会儿。
还算可心,只是这宫中到底不是能说清楚道理的地方。
江灵竹违规是事实。
“虽是说不知者无罪,但终究违反宫规,那就降为美人吧,以示警戒。”
苏鸢低头冷笑,果然一切都是要看皇帝,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皇帝被她的容貌勾了去,自然就不会再偏向之前宠爱过的江灵竹。
“至于贤妃……”宣德帝看了一眼苏鸢,他冷着苏鸢的时候还真的让她受委屈了。
“拿着不合仪制的东西还不上报,此事罪不可免,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仪制这东西,皇帝说合规矩就是合规矩,说不合就是不合。
贤妃一向明白,只是不甘罢了。
按照皇帝罚她的理由来说,苏鸢也是知情不报,皇帝不也没动苏鸢?
她还是赌输了。
苏鸢的影响比她想像中更甚,本以为皇帝确实是厌了苏鸢,趁人病要人命,趁机那苏鸢打下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可他终究算错的是皇帝的看法。
皇帝的心被苏鸢一下两下就勾去了。
要是她有那么一张脸,还至于在宫中被封为四妃之后一直只是小宠吗?
“谢……陛下隆恩。”
她知道不能小看任何人,但偏偏没把苏鸢放在眼里,这一遭就当长个教训。
贤妃提前离了席,没有人会去拦她。
毕竟这宴席上想要出风头的人多的是,少一个贤妃少一个对手。
慕容沣看着苏鸢对皇帝的姿态,手指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咔嚓一声应声而裂。
苏鸢猛地回头,那不是慕容沣在的方向吗?
苏鸢心中着急,却也只敢装作惊讶回头看一眼就收回视线。
“余安,这是怎么了?”
“臣的病症发作了,让陛下见笑了。”
慕容沣神色痛苦,不似作假。
没有人会怀疑,此事就此轻轻揭过。
苏鸢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