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阳光明媚。
苏子衿、永璘和杨宝来三人准备了一份薄礼,前往衙门问候梁顶天。
梁顶天早已命人备下了一桌酒菜,见苏子衿等人如约来至,顿时倍感高兴,忙招呼着他们入座。
“梁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永璘坐下后,从杨宝来手里接过一份礼盒,递给梁顶天!
“哎呀,罗老爷你太客气了!”梁顶天笑盈盈的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尊金渡观音,眼睛一亮,“罗老爷,这个礼物,未免太过贵重了!”
“哎!算不上贵重,就当是我们交个朋友!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有尚书大人那一层渊源在呢!这礼啊,值!”永璘笑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罗老爷了!”梁顶天笑着将礼盒交于身后的下人,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殷勤地为他添上酒水。
众人闲话家常,酒过三巡之后,梁顶天这才命人将李鸿生的画作拿了出来,一一展开供苏子衿观赏挑选。
“这些,都是出自李鸿生的手笔?”苏子衿诧异的问,面上露出一丝狐疑。
“没错,是李鸿生的手笔不假。这还是周老板亲自拿来送与我的。”梁顶天道。
“这周老板怎么会有李鸿生这么多的画作?”苏子衿奇怪的问道。
“罗夫人有所不知。这李鸿生与周老板相交甚深,想要一幅画,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梁顶天道。
“原来如此……”苏子衿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一幅幅画作,良久,才沉吟道:“可是,我怎么看着这画,不像是李鸿生的呢?”
梁顶天面色有些不悦:“罗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子衿忙解释道:“梁大人不要误会。只是,前几日我有幸参加了诗画会,在会上,曾看到过一副出自李鸿生的画作,那意境和功力,都是相当了得的。但是,眼前这几幅却……总是欠缺了点什么……”
永璘放下酒杯,起身走到苏子衿身旁,道;“让我来看看。”
待永璘一一看过画作后,摇起了头:“这些画是有些不对……”
梁顶天一震:“不会吧,这些画可都是在那李鸿生画后没多久,就送来的。”
苏子衿和永璘暗暗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对杨宝来道:“杨宝来,将画拿出来!”
“是!”杨宝来应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幅画,小心地展开。
梁顶天放眼一看,面色顿时苍白,“《幽静图》?你们……你们怎么会有这幅画?”
“这画是从周老板手里拿来的,据说是李鸿生的成名之作!”苏子衿微顿,观察着梁顶天面上的神色,奇怪道:“梁大人,你怎么了?莫非,这画真如外界传言,里头有妖怪不成?”
“一派胡言!”梁顶天神色惊惶的甩手道:“这好好的画,里头哪儿会有什么妖怪。都是谣言,谣言……”
“那就好……”苏子衿假装松了口气,对杨宝来道:“杨宝来,把画收起来吧。”
“是。”杨宝来应声,小心翼翼地再次将画卷好收起。
梁顶天直勾勾的盯着那画卷,面色难看的问道:“罗夫人,这画,您该不会是要带回京城吧?”
“是啊。我觉得此画是李鸿生所有画作中最出众的。本来,还以为是仿货,不过,从刚才梁大人的神色来看,应该是真的。”苏子衿道。
“仿货?”梁顶天疑惑的看着苏子衿。
“是啊。因为诗画会当天,李鸿生看到这幅画时,突然变得疯疯癫癫,还说什么,‘画明明被烧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苏子衿回想道。
“罗夫人,实不相瞒……李鸿生的那幅《幽静图》的确是被烧了。”梁顶天犹豫道。
“被烧了?那这幅是?”苏子衿诧异。
梁顶天双唇微颤,正要出声的时候,外面,一个衙役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喊道:“梁大人,不好了。外头有人报案,说……说李鸿生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梁顶天大惊失色。
因为有人报案的缘故,饭局被迫暂停,梁顶天送走苏子衿和永璘、杨宝来三人后,便派人在城中四处寻找着李鸿生的下落,那场面,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苏子衿等人坐在街边的茶馆,静静地看着衙门的人在街上挨家挨户,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李鸿生的下落,不禁又好笑又疑惑。
杨宝来看着那场面,忍不住笑道:“这知道的人,是在找李鸿生,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梁大人丢了自家老母,这么拼命的寻找。”
“是啊,区区一个李鸿生,竟能让梁顶天如此着急。这会不会太奇怪了?”苏子衿看向永璘。
永璘微微皱眉:“的确很奇怪,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幅《幽静图》时,脸上那又惊又怕的神色……看来,这幅画的背后,必有文章……”
就在这时,茶馆里有几个客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又有人失踪了!”
“什么?又有人失踪了?”
“是啊,你们没瞧见外头衙门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寻找吗?”
“那这次,失踪的是什么人?”
“是江南才子,李鸿生!”
“什么?李鸿生失踪了?”
“那还有假!衙门的告示都贴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这几年怎么老有人失踪啊……”
“是啊。而且,都是在李鸿生成名之后!哎,你们说,那幅画,该不会真有什么吃人的妖怪吧?”
“不会吧……也许是巧合呢,我们还是别乱猜了,怪瘆人的!”
突然,茶馆外传来一男子的叫喊声:
“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冤枉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书生正被几个衙役强行押往衙门。
“你冤不冤枉,去衙门走一趟便知!快走!”衙役粗声喝道。
“不!我不去!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啊!我冤枉!我真的冤枉啊……你们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得赶回去给我母亲煎药呢……我求求你们了……”书生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