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内的众人纷纷走到门口,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却见一衙役二话不说,就挥拳朝那书生的脸部打了下去,还出口辱骂道:
“老子说你杀人了就是杀人了!你若不服,大可以到衙门里把老子告了!我倒是要看看,梁大人是办你还是办我!”衙役说着,猛地一把拽住书生的衣领,快步往衙门走去!
这时,迎面走来另一个书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冲,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堆书,神色匆匆,似乎要赶往东林书院。
“刘冲!刘冲救我……”那书生看到刘冲,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拼了命地叫喊着。
刘冲一惊,闻声定睛一看,“徐汉?你怎么了?”
“刘冲!救我,他们说我杀人,要把我抓到衙门里去……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啊……”徐汉嘶哑的叫喊着。
“可……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刘冲无奈的看着徐汉,问道:“他们说你杀了谁?”
“李鸿生,他们说我杀了李鸿生……救我……救我啊……”徐汉被衙役们又推又拽地前往衙门,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沿街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却始终没有人敢上前相助一二。
许是那徐汉自知在劫难逃,他转头大声对刘冲凄喊道:“刘冲……帮我照顾我母亲……若有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刘冲怔怔地站在路上,面色惊惶地望着徐汉被抓走的背影,不觉背后发凉,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随着徐汉和衙役的离去,沿街看热闹的人,也随之散去。
苏子衿、永璘和杨宝来出了茶馆,走到刘冲跟前,轻轻的喊了声:“刘冲……”
刘冲一惊,猛地抬起头,满眼惊惧的看向苏子衿三人,见不是衙役,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将手里的书,往怀里收了收,“原来是你们啊……”
“刚刚那位被衙役抓走的是你书院的同学?”苏子衿看着他,问道。
刘冲点点头:“他叫徐汉。”
“他们说,是徐汉杀了李鸿生?”苏子衿又问。
“不会的!徐汉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杀人!”刘冲激动道:“更何况,那李鸿生明明是失踪了,他根本就……”刘冲的话戛然而止,他眼神闪烁,颇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苏子衿等人一眼,然后抱着书本快步离去。
苏子衿望着刘冲逃也般的背影,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县衙大门紧闭,两个看守衙门的官吏,坐在石阶上,拿着一个破碗,玩儿着骰子。
衙门内,时不时传来徐汉凄厉的叫喊声,他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眼睛直直地盯着碗里旋转不停的骰子,嘴里不停的喊着:
“大!大!大……”
“小!小!小……”
突然,三个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光线。
“这衙门怎么关着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官吏们头也不抬地回道:“里头在升堂审案呢!要报案的,明日再来!”
“既是升堂审案,为何不大开衙门,让百姓们围观?”声音再次传来。
“你哪儿这么多问题,既然不报案,就滚开,别在这儿影响我们玩骰子……”官吏边斥边抬起头望去,当看到眼前三个人的面容时,顿时一愣,而后慌忙起身,赔笑道:
“这不是罗老爷和罗夫人吗?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来找梁大人!”永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
“不巧的很,梁大人正在办案呢,恐怕……”官吏为难道。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梁大人的。”永璘道:“你快去通报。”
“这个……恐怕有些为难。”官吏面色难看,犹豫道。
“让你去就去!哪儿这么废话!”杨宝来上前,不耐烦的喝道。
“不是小的不愿去,只是,梁大人有个规矩,凡是他在办案,有人闯入打断的话,都会被杖打三十!”官吏支支吾吾道。
“什么?还有这等规矩?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苏子衿冷哼一声,对官吏道:“你去告诉梁大人,我们只是想一睹梁大人办案时的威严,好回去的时候,跟尚书大人讲一讲……说不定,尚书大人一高兴,就将梁大人调往京城……这可是关乎你们大人的升迁,你若是不去通报,回头梁大人怪罪你们,可远不止三十大板!”
“那……那你们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官吏们互看一眼,无奈的推门走进衙门。
不一会儿,便一瘸一拐的折返而归,一脸委屈道:“梁大人让你们进去呢……”
“多谢了……”
此时,衙门的公堂上,徐汉遍体鳞伤的趴在地上,双手正在被夹板受刑。
苏子衿等人进入公堂,看到这一幕时,都不免有些心惊。
梁顶天见状,抬手叫停了正在施行的衙役,然后命人准备了两张椅子,供苏子衿和永璘坐下。
“梁大人,这人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下这么重的刑?”苏子衿有些于心不忍道。
“此人是杀害李鸿生的凶手!”梁顶天正色道。
“什么?李鸿生死了?”苏子衿惊诧,“那尸体呢?”
梁顶天微愣,随即叹息道:“此人不仅残忍将李鸿生杀害,还把他的尸体给藏匿了起来。本官下如此重的刑,就是为了逼他说出李鸿生尸体的藏匿位置!”
“冤……冤枉……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徐汉无力地叫喊着:“我没有杀人……冤……冤枉……”
“大胆徐汉!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梁顶天震怒,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来啊,给本官继续用刑!”
“等等!”苏子衿抬头打断道。
“罗夫人,你这是何故?本官正在办案,你可不要扰乱公堂啊!”梁顶天有些不悦的看向苏子衿。
“梁大人,你别误会!”苏子衿尴尬的笑道:“我只是见这人,好似快没气了,你若是再这样用刑,恐怕……会闹出人命!”
“一个杀人犯,死了也是活该!”梁顶天不以为然,“来啊,给我用刑!”
“是!”衙役应声,随着刑具的施力,徐汉再次凄惨的叫喊起来。
“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