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汉凄惨的叫声,让苏子衿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上前制止正在刑行的衙役,大声喝道:
“住手!不准再用刑!”
梁顶天惊诧地望着苏子衿:“罗夫人,你这是何故?影响本官断案,罪名可非同小可!你可要思量啊!”
“梁大人,李鸿生的案件,尚有疑点,你这样用刑,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苏子衿不悦的瞪着梁顶天!
“大胆!”梁顶天当即沉下脸,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道:“你这个刁妇!公堂之上,岂容你污蔑本官!纵使你婆家与尚书大人阿里衮是世交,也不能扰乱公堂,妨碍本县办案!来啊!给我把罗氏夫妇二人,轰出堂外!”
“谁敢!”杨宝来冲上前,举出尚方宝剑,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梁顶天神色一紧,缓缓站起,走下公堂,凑到尚方宝剑面前,仔细一看,脸色当即惨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子衿,又看看坐在一侧的永璘,颤声问道:
“你们……你们怎么会有尚方宝剑?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难道梁大人没有听说,皇上将尚方宝剑赐予了何人吗?”永璘冷笑的看着梁顶天。
“皇……皇上自然是将尚方宝剑,赐予了……郡王妃……”梁顶天顿时恍然,他吓得浑身颤抖,双腿一软,瘫跪在地:
“下……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郡王妃……还请郡王妃恕罪……”
“恕罪?”苏子衿冷哼一声,问道:“那徐汉的案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郡王妃想怎么处理,就……就怎么处理,下官……一切都……都听郡王妃安排……”梁顶天结结巴巴道。
“那好!给我把徐汉放了!”苏子衿喝道。
“什……什么?放了?”梁顶天惊愕。
“怎么?你刚才还说一切听我安排的,难不成,梁大人反悔了?”苏子衿冷眼看着他。
“不不不!下……下官放人……下官这就放人……”梁顶天连忙应声。
“还有!找个最好的大夫替徐汉治疗,所有的费用,都由你出!”苏子衿大声道。
“是!下官遵命!遵命……”梁顶天边应声,边伸手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傍晚时分,周山海正在府中用晚膳,梁顶天突然神色惊慌的不请自来,瞪着满桌子的美味菜肴,又气又急道: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
“梁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周山海放下碗筷,诧异的看着他。
“出大事了!王爷和郡王妃来这里了!”梁顶天往周山海对面一坐道。
“郡王妃?你说的可是那位断案高手,苏子衿?”周山海惊讶。
“就是她!”梁顶天道。
周山海失笑:“梁大人,他们来他们的,我们继续过我们的日子,又八竿子打不着!你怕什么?”
“能不怕吗?现在就算是十竿子,一百竿子,也都打在一起了,想分都分不开!”梁顶天面色难看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山海不解的看着梁顶天!
“还记得,你那两位救命恩人吗?”梁顶天斜眼瞪着他,问道。
“记得啊,怎么了?”周山海神色一顿,恍然道:“难道,他们就是?”
“没错!正是他们!”梁顶天急的直拍桌子:“我真是快火烧眉毛了!今天我正在升堂办案,他们二人假借许我升迁之意,进了公堂,还没怎么审,就亮出了身份,还将那御赐的尚方宝剑给拿了出来!”
周山海震惊:“那……当时你在办什么案子?”
“还能是什么案子?自然是李鸿生失踪案啊!”
“你抓了谁?”
“东林书院的书生,徐汉!”
“什么!你抓了东林书院的人?”周山海蹭地一声站起,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梁大人,大街上那么多人,你抓谁不好,为何偏偏抓东林书院的人!你可知……”
“我知道!东林书院与宫里那位主子有渊源!可……可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谁叫有人报案,而派去的人,在他房中,又搜到了一件血衣呢!”梁顶天又无奈,又无措道。
“谁报的案?”周山海急忙问道。
“‘不知道……只有一封匿名的报案信。”梁顶天说着,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周山海:“你看,就是这封!”
周山海接过,打开一看,吓得整个身子都僵在了那儿,良久,无力地往椅子上一坐。
“你这是怎么了?信有什么问题吗?”梁顶天见他一副受惊地模样,不解的问道。
“这是……刘彦生的字迹……”周山海颤声道。
“什么!刘彦生?他……他不是死了吗?怎……怎么会这样……”梁顶天吓得跳了起来,“这不可能……难道……真有妖怪不成?”
“胡说八道!我周山海偏不信这个邪!”周山海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意道:“梁大人,这封信暂且借我一用!”
“你要干什么?这封信可是我的保命符啊!”梁顶天紧张道:“你可千万别把它弄丢了!”
“你放心,我明日就将它还与你!”周山海说完,紧握匿名信,怒气冲冲地跑向后院!
此时后院的佛堂内,莫久娘正跪在佛前,闭眼默念着经文。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周山海满腔怒火地冲进佛堂,二话不说,毫不怜惜地将莫久娘一把拽起,将手中的匿名信举到她面前,怒声质问道:
“是不是你去报案的!是不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梁大人,好让郡王妃注意到这个案子!你说!”
莫久娘惊惧地看着他:“什么报案?什么陷害?什么郡王妃?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你说!”
“信?什么信?你把话说清楚,别有一下没一下的冲我发脾气!你知道的,我自从嫁给了你,就再也没出过府门一步,怎么可能写什么信报案呢?”莫久娘害怕的解释道。
“不是你还有谁!刘家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难不成,真是那刘彦生变成鬼回来复仇不成?”周山海怒吼道。
“刘彦生?”莫久娘一怔:“这关他什么事?他已经死了!你到底在说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