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璘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双眼通红的瞪着颖贵太妃:“一派胡言!”
颖贵太妃盯着永璘身上的黑袍笑道:“哀家记得,自你生了场大病之后,整个人变得十分温柔,没有了从前戾气,就连穿衣的品味也换了,爱穿素净些的。如今你这身黑衣,莫不是……”颖贵太妃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般,捂嘴偷笑道:
“是了,这就是先帝要杀你们的原因……明明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内里的灵魂,却是他人……多么可笑……哈哈哈……”
“笑?本王让你笑个够!”永璘面露狰狞,从杨宝来手中夺过尚方宝剑,抽剑猛地刺向颖贵太妃,瞬间刺穿她的身体!
颖贵太妃表情痛苦而震惊地望着永璘,突然,又笑了起来:“你杀吧……杀吧……活着的,总比不过死人来的快活!”
“那本王就成全你!”永璘说着,剑用力从颖贵太妃的身体拔出,鲜血溅了他一脸,一双布满寒气的黑眸,冷冷的盯着倒在地上气绝而亡颖贵太妃。
“王……王爷……”杨宝来惊惧地望着眼前的永璘,“你……你……”
永璘缓缓转头看向杨宝来,嘴角露出一丝阴森诡异的笑容:“杨宝来,你怕什么……”
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遍地都是尸体,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犹如红墨般,在雨水中渲染开来,终汇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
宫门被缓缓打开,永璘浑身湿淋淋,手握着一把宝剑,眼神阴冷地出现在宫门口,他一步步,沉重而艰难地走出宫门,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跌倒在地,再无动静!两边守门的侍卫,谁都不敢上前相扶,只害怕地站在几步之遥处,警惕地观察着。
这时,一辆马车远处的雨雾中急速奔来,侍卫们还未看清马车上的人,只见永璘一把被拽上马车,快速消失在雨雾中。
一间灯火透亮的奇怪房间内,永璘迷迷糊糊地被抬上一个冷冰冰的台子,几个全身穿着白色衣服,蒙头盖脸的人,分散围站着,手里拿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工具,随着脖颈处一阵刺痛,永璘彻底失去了意识。
庆王府内,太医们一一为苏子衿把脉看诊后,都摇头叹息道:“这病……无治……”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宣判了苏子衿的死刑。
“什么叫无治?你们不是太医吗?你们不是医术精湛吗?怎么会治不好?”阿里衮激动的质问道。
“尚书大人,我等实在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纷纷冒雨,逃也似的跑出了庆王府。
就在阿里衮既心痛又无助的时候,沈梅香撑着一把伞出现在后院。
阿里衮意外地看着门外的身影:“沈梅香?”
“尚书大人……”沈梅香走上前,收起伞放置一旁,而后行礼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阿里衮诧异。
“奴婢已得皇上的应允,出宫照顾郡王妃。”沈梅香关心地瞄了眼苏子衿道。
“可你是……”阿里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梅香打断道:
“奴婢知道尚书大人在担心什么,奴婢是皇上的人,您怕皇上他会对郡王妃有所不利。尚书大人您放心,沈梅香就算舍了这条命,也定会保护郡王妃的!”沈梅香坚定道。
突然,一个仆人匆匆来报,“尚书大人,宫里边儿来人了……”
“宫里?”阿里衮一愣,赶紧对沈梅香道:“那子衿就交给你了。”说着,快步往前院走去。
阿里衮走到前院一看,只见太监总管鄂罗哩神色焦灼地站在院子里。
“鄂公公,您怎么不穿个斗笠呢?”阿里衮走上前,关心道:“若是淋雨生了病,你还怎么伺候皇上啊?”
“尚书大人,先别说这么多了,宫里边儿出大事了……”鄂罗哩拽起阿里衮,就往庆王府外走。
阿里衮诧异:“出什么事了?”
“颖贵太妃被杀了!”鄂罗哩神情惊骇道。
“什么?谁杀的?”阿里衮一惊。
“好像是她身边的一个贴身太监,人不知怎么的,疯了,不止杀了颖贵太妃,还杀了好些宫女太监呢!”鄂罗哩着急道:“尚书大人,快走吧,皇上正等你共商此事呢!”
皇宫养心殿的偏殿内,嘉庆帝面色沉重的坐在榻上,盯着面前棋盘上的残局道:“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一个黑影慢慢从一布帘后面走出,竟是何世离!只见他慢慢走大棋盘前,盯着棋盘良久,转而拿起一枚白子,落下道:“常对苏子衿灌输的一句话,就是‘死即是生’,对于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
“虽说宫里人的记忆已被重置,可死了的那些,当中有试验者。如今死在了这里,怕是回不去了……”嘉庆帝叹息道。
何世离笑着提醒道:“既然,我们能将人对意识投射到这个世界,自然也能将这里人的意识,投放到那个世界。”
嘉庆帝惊诧的看着他:“你要我弃了这里?”
“时代已变,为何不?”
“不行,这个项目我们已经研发了十几年,就这么弃了,那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嘉庆帝拒绝道。
“这个项目早就出了问题。先是永璘,后来又是苏子衿!我们本来还想靠苏子衿压制永璘,可是事态越来越严重了……这里,早晚会崩的!若是他们觉醒了,这里的试验者,会更危险!”何世离提醒道。
“行了,你容我再想想吧!”嘉庆帝不耐烦道。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何世离闻声,忙转身躲回了暗处。
鄂罗哩走进殿内,道:“皇上,尚书大人到了。”
嘉庆帝深思的点点头:“进来吧。”
话音刚落,整个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殿内所有的陈设如玻璃般,瞬间破碎!
嘉庆帝大惊,转头看向鄂罗哩,只见他定在那儿,一动不动,良久,也慢慢地碎成了玻璃渣,掉落地面之际,瞬间化为了乌有!
“这是怎么回事?”嘉庆帝急忙起身,对着躲在暗处的何世离大叫:“何世离,你干了什么?”
何世离缓缓走出,摇头道:“不是我……”他望着所处的大殿,正如鸡壳般一点一点的剥落,仅仅几分钟,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空白一片,唯有远处的庆王府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