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上不知是何人所为?”永璘毫无畏惧的直视嘉庆帝。
嘉庆帝微微皱眉,反问:“难道,朕该知晓此事吗?”
永璘紧紧盯着嘉庆帝,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良久,才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往嘉庆帝面前一呈:“此物是在命案现场捡到的,相信皇上对上头的印章应该并不陌生!”
嘉庆帝奇怪地看了眼永璘,伸手接过纸,展开一看,面上的神色陡然一紧:“这印章不是……”
“没错,此印章乃是皇上还是亲王时,臣弟亲手刻下送与皇上的。只是……让臣弟想不到的是,此枚印章竟然成了我的催命符!”永璘盯着嘉庆帝,眼神中透着质问和冷漠!
“你怀疑朕?”嘉庆帝惊愕。
“臣弟不敢!”
嘉庆帝转头喊道:“鄂罗哩,把东西拿上来!”
“是!”鄂罗哩双手捧着一枚玉佩,躬身走上前,“皇上……”
“永璘,你抬头看看,鄂罗哩手中之物,究竟是什么?”
永璘闻声抬头望去,一僵:“这……这不是臣弟的玉佩吗?怎么会在皇上手中?”
“据说,这枚玉佩是在一具女尸身上找到的。”
“皇上,臣弟……”永璘刚想解释,却被嘉庆帝抬手打断道:
“朕自然清楚这具女尸的身份,只是,恐怕‘那位’不会就此罢休……”嘉庆帝别有话意的提醒着,将手中印有朱砂印章的纸往永璘面前轻轻一扔:“至于这枚印章,朕想,你心里应该有底了……”说完,他起身,缓缓离开了鱼池,独留下永璘在那儿深思。
此时的御花园内,颖贵太妃正坐在凉亭内,喝茶赏花,太监小路子匆匆赶来:
“奴才见过颖贵太妃……”
颖贵太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谢颖贵太妃!”小路子缓缓起身,上前一步,低声对颖贵太妃道:“颖贵太妃,晋庆郡王已经回京了,现已入宫。”
颖贵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慵懒道:“哦,如此说来,他已经见过皇上了?”
“是。”
“那你可听到了什么?”颖贵太妃假装随意的问道。
“听到了,是有关睦州城阴兵借道的事情。”小路子道。
“阴兵借道,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也拿来与皇上说?”颖贵太妃嘲讽道,“看来,永璘在外头的这些日子,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样的狗拿耗子。”
“出了阴兵借道之事,还有……”小路子面色为难道。
“还有什么?”
“还有关于三个官员被杀之事。”
“哪三个官员?”颖贵太妃一听,心头一紧,急忙问道。
“是睦州县令曹彬、知府陆铭和知州公孙福!三人皆被砍下脑袋而死!”小路子道。
颖贵太妃不敢置信:“死了?就这么死了?那……那官银的事?”
“颖贵太妃娘娘糊涂,官银不是被那些阴兵给盗了吗?”小路子提醒道。
“对!是被阴兵盗了……是哀家糊涂了……”颖贵太妃头疼的抚则额角,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路子瞄了眼颖贵太妃面上的神色,慢慢退出了凉亭。
这时,颖贵太妃身旁的管事嬷嬷看到不远处永璘的身影,慌忙提醒道:“颖贵太妃,晋……晋庆郡王来了……”
颖贵太妃一惊,放下手转头一看,果然,只见永璘穿着一身黑衣,气势汹汹地朝御花园的凉亭走来,身后紧紧跟着杨宝来,手上拿着一把尚方宝剑。
颖贵太妃当即心口一凉,定了定神,起身,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对永璘道:“永璘,哀家听说你回京了,正要派人去……”
“不用了!”永璘面色难看地走进凉亭,笔直的站在颖贵太妃面前,“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说些客套话了……”
颖贵太妃尴尬地笑了笑,而后朝身后的管事嬷嬷使了眼色,管事嬷嬷忙将周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领了出去,在远处静静地候着。
永璘毫不客气地往石凳上一坐,将一张写有杀字,印着朱砂印章的纸往桌上用力一拍,冷声问道:“颖贵太妃,此事,你是否该跟本王解释一下。”
颖贵太妃上前一看,顿时面如土色:“这个……是什么?”
“是什么?颖贵太妃竟然不知?”永璘冷笑,转头对杨宝来道:“杨宝来,把人给本王带上来!”
“是!”杨宝来应声,走出凉亭,对着御花园喊道:“来啊,把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两个侍卫押着一名太监走了过来!
永璘瞄了眼颖贵太妃,问道:“颖贵太妃,这个太监,本王想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颖贵太妃心头一惊,踉跄地向后倒退了一步,面色惨白道:“他……他是哀家宫里的太监不假……可……”
“怎么?颖贵太妃这么快就想撇清干系了?”永璘阴沉地看着她,嘲讽道:“他不愧是颖贵太妃宫里头的人,本王还没用刑呢,他就将事情吐了干干净净,杀皇子,杀本王和郡王妃。您是步步算计,想彻底断了咱们的大清朝啊……皇阿玛当真没有看错您!”
“你皇阿玛自然没有看错哀家!”颖贵太妃深吸了口气,缓缓站稳了脚跟,底气十足道:“是哀家做的又如何?是哀家派人杀皇子,是哀家借用丽妃之手,试图引发民变那又如何?如若哀家不这么做,丽妃的真实身份会被揭穿吗?如若哀家不追杀皇子,那沈长青的案子能平反吗?如果……”
“你强词夺理!”永璘忍不住怒喝道!
“哀家强词夺理?”颖贵太妃突然大笑道:“依哀家看,是你在自欺欺人!”
“你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懂!”
“听不懂?好啊,那哀家就说到你懂!”颖贵太妃气焰嚣张地指着永璘的鼻子道:“哀家告诉你,哀家所做的一切均是受先帝临终前所嘱,目的只有一个,杀你和永琰!”
“你胡说!”永璘不敢置信地怒吼道:“你这个毒妇,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我狡辩?”颖贵太妃好笑的看着永璘:“莫不是你忘了,当年先帝手握匕首,站在你床前的事情了?你以为他那是准备放血救你呢?错,那是为了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