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行兖好像在想什么,稍稍迟疑了一下,躬身问道:“阿念进来可好?还淘气吗?”
啊这……有这么问别人的?直男!
殷长念刚才吓得脸色发白,她还以为自己的马甲掉了被发现了。原来只是这位老兄的眼光天生颇为深邃,直击人灵魂深处。
闻言她觉还好,悄悄翻了个白眼之后乖巧地说:
“不会啦,阿念最乖啦。”
殷行亦无奈地悄悄摇摇头,你哪是乖,只不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罢了。
殷行兖笑笑,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长子都是一样的“闷油瓶”吗?殷长念腹诽道。
唉呀,别摸人家头嘛,都不说长不高了,变秃了怎么办……
殷书煦看着芝兰玉树般的子侄们一派欣欣向荣之象,他满意道:“门口风大,都回去说话吧。”
殷长念悄悄跟在殷书煦身后,她听见殷书煦对戚夫人说道:“今陛下愈加重视科举,只怕日后平步青云乃至家族振兴要以科举为主。”
戚夫人称是。殷书煦又说:“我看家里,大郎自不必说,惟行科举。”
“惟行科举”,殷长念品了品,不知道为这位大哥感到悲哀还是其他。
她悄悄扭头看了殷行兖一眼。
唉!
“bia~”她被某个门槛绊了一跤,她拍拍灰,赶紧站起身,她还要听墙角呢。
此时,殷行亦站在她身后,空着伸出的要扶她的一双手好没意思。
殷长慧经过殷行亦的背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殷书煦和戚夫人的声音隐隐绰绰地传过来:“……四郎志不在科举,倒是想走四方,强留他也无益。……六郎立志做陶朱公①……九郎……”
这还用说吗,这位爷不走科举怎么正经做官?怎么搅弄风云?怎么做“立皇帝”?怎么权倾天下?
她思考这会儿,殷书煦已经从儿子说到女儿,她最想听的殷长慈的婚事已经说完了。
她叹口气,真是像极了数学课,捡支笔起来世界就换了模样。
只听见殷书煦对戚夫人说:“……要阿慈喜欢,门第高低都不重要了……”
殷书煦回过话头来:“我瞧着阿兖的西席不错,博古通今,端方正直。日后就带着阿亦一起教吧。”
戚夫人也没有二话。
殷书煦感叹道:“……阿兖天资不如阿亦,少不得日后,殷氏须得阿亦来提携。”
戚夫人接过话茬:“是呢,他日为阿亦择位名门淑女,才算了却你我之责。”
殷长念很是奇怪,什么时候戚夫人对殷行亦这么好了?她记得戚夫人在原书中只是不为难殷行亦,什么时候连婚事都这么上心了。
真乱,殷长念现在都不敢动动她的小脑袋,害怕一动就更成浆糊了……
恍然间,她听到她被点了名,也无甚特别,只不过说教舞的女师快到了。
她松了口气。
只听见殷书煦压低了声音对戚夫人说:“……阿念,我到想多留她几年,她是特殊的。”
嗯?她又被某个门槛绊了,晃了晃身子,她被殷行亦扶助了。
我是特殊的?
她是特殊的?
殷长念和殷行亦面面相觑。
我不觉得呀,我不觉得自己“双生武魂”、“先天神力”、“血脉特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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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陶朱公,即范蠡,灭吴后,范蠡隐退,并三次经商致富又三次散尽家财,被后世奉为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