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涨红了一张脸,嗫嚅着说不出话,“哦,哦,好......”
这道行也太浅了,难怪会被老狐狸迷得团团转。
“小孩儿怎么总给我惹麻烦,嗯?”张阳离开之后,夏谨言偏过头问司祈,尾音在舌尖打了个转,撩拨得人神经发颤。
司祈鼓了腮帮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夏先生说什么呐,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所以今晚补偿你,怎么样?”夏谨言眸光流转,眉眼舒展着格外艳丽。
“这算是用身体补偿?我以为夏先生会用钱来砸的我头晕欸。”跟着夏谨言往外面走,司祈还是觉得不说点什么就浑身不自在。
“不会少了你的钱的。”夏谨言揉揉司祈的脑袋。
好像无论在原文里,还是在现实中,夏谨言都对摸别人的脑袋情有独钟。司祈近距离感受着两个人的身高差,有点不爽地歪了歪头。上层的空气难不成就会更清新?长得那么高不觉得浪费空间么?
重新回到酒吧大厅,一群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起了游戏。夏谨言搂着司祈的腰把人带到了唐子莘那边。
唐子莘,宋时楚,柳云,唐晓雅,以及大概是刚刚过来的聂洪逸。
宋时楚是个高大健硕五官硬朗的年轻人,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看着倒是满脸的浩然正气,只可惜是个私生活极度混乱的主儿——有柳云证词为证。
聂洪逸,骆博的远远远房表亲,影帝今年二十七岁,刚出道时因为长得太好各种小报上绯闻不少,不过几年后就再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报道了。不是因为聂洪逸太红没人敢报,而是因为这位种种神操作导致再没人相信这位爷能有绯闻。
比如在粉丝接机时谆谆教诲,“你们有空来接机,做一套理综卷子不好么,加一会儿班拿拿三倍的工资不好么,你来看我有什么用,看了能饱?”
比如在记者采访如何评价合作的女演员时,“长得怎么样我不清楚,谁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能差到哪里去么。吻戏?我当时急着拍完回家打游戏,没注意啊。想不想再共演?这我又做不了主,你得问我下部戏的导演制片啊。”
以至于常年霸占“最帅男明星”前三的影帝,女友粉少得可怜。
“散了吧,你家男神注孤生。”这是当初一个黑子在聂洪逸微博下的评论,结果硬生生被粉丝们顶上了热评。
地下一水儿的评论,“姐妹说的好有道理”,“姐妹一语道破天机”,“姐妹我错怪你了,你对我家男神了解比我还深”......
所以说聂洪逸还有那么一点女友粉完全要归功于他爹妈给的那副好皮囊,尤其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不笑时威严,一笑却又春意满园,潋滟含情。
“哎我刚来还找你呢,来来来玩儿两轮!”看见夏谨言,聂洪逸立刻招呼。
司祈往桌子上瞄了一眼,明白这群人是在玩儿梭哈。
一旁宋时楚也早就看见了夏谨言,听见聂洪逸的话立刻把桌上的牌推到一边,跟着招呼,“谨言哥,来玩两把?”
“哎我说宋时楚!你怎么输不起啊你!我指望着赢点钱过日子呢,眼看要赢了你扔牌?你还能不能行了!”结果唐晓雅炸了。
宋时楚莫名抖了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穷人的力量。
“谁发牌?”夏谨言施施然坐下,偏头看向司祈,“小孩儿会玩么,也来玩玩儿?”
司祈向来不擅长这种牌类游戏,连连摇头,“不不不,远离黄赌毒,从我做起。”
夏谨言就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黄赌毒啊?”特意在“黄”字加了重音。
梭哈这种东西,靠运气的同时也要心理够强,简单点来说就是要够能装。哪怕手里牌糟得一塌糊涂也要装出老子手里就是同花大顺的样子,哪怕手里藏了副同花顺也要装成我牌差到哪哪连不上。总之是要让别人看不透才行。
这方面夏谨言果然可以做在场所有人的祖宗,哪怕聂洪逸顶着影帝的名头也一样。
该说不愧是接手夏家之后就把其打造成铁板一块的人物么,果然不同凡响。
“啊,我可不和谨言你玩儿了,根本就是作弊的。”玩儿了几局,唐子莘一推牌,“我和别人玩的时候也赢了不少啊,怎么一对上你就赢不了!”
夏谨言似乎也有些累了,向后靠在椅背上,阖了眸子,“我小时候学过一点赌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噫,立志要做赌王的男人,夏谨言果然名不虚传。”聂洪逸倒是不赢不输,一边理着牌一边开嘲讽。
在场众人中聂洪逸和夏谨言认识的最早,从夏谨言十四岁时两个人关系就很不错,因此聂洪逸也是和夏谨言说话最没顾忌的一个。
“可是为什么聂洪逸会和夏谨言认识?书里不是说夏谨言十五岁之前都在夏家老宅里接受私人教育,连各种豪门聚会都不出席的么?果然还是BUG吧?”忽然想到了什么,司祈在心里狂戳系统。
【涉及剧透不能告知,总之不会有BUG的。】在这个问题上一向插科打诨的系统却格外认真。
“我一直觉得你这个系统好没用啊,连点线索都不能给我的吗?”司祈继续抱怨。
【你重复一遍我的名字啊。】系统欢快地翻了个身,给司祈看自己的后背——背面。
司祈沉默。没得鸟用只知道撩骚的小贱B系统。行吧,还真敬业呢。
宴会一直开到了晚上将近十一点,六点多的时候上了一次晚餐。夏谨言还指着意大利面跟司祈科普,“你可以学做这个,听说这个简单。”
司祈怀疑夏谨言在骗人,因为在她看来但凡难度超过水煮鸡蛋的都是五星难度。而且夏谨言那个老流氓根本不会做饭,他可能只会烧开水,连煮泡面估计都困难。
“回你那里去吧。”出了酒吧大门,夏谨言揉着司祈的脑袋,语调暧昧。
“好......”司祈的话没说完,就被夏谨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什么事?”被打扰的夏谨言有些不耐烦,接起电话时的语气也不太好。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夏谨言啧了一声,脸色更加沉冷。“我知道了,先把人送到医院吧。”
司祈觉得自己此刻应该适当展示一下自己的高尚品格,立刻开口,“夏先生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夏谨言的眉眼笼在夜色里,路灯从他的头顶洒落一片昏黄的光。他站在那里,背后是光,面前是看不清的一片黑暗。
一时间,司祈有些恍然。她想告诉那个人不要再向前迈步,却又说不出口。本来她便不应该开口的,也没有理由。
于是她听见一声轻叹,很快消散在街道的吵嚷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她甚至一度以为那是幻觉,这个故事里本不该有人流露出这种姿态——本该如此。
可惜有些东西在改变,却无人知晓。
“那你先回去吧。”夏谨言拉开车门,又看看站在路边的司祈,“小孩儿自己能行么?”
“我已经成年很久了夏先生。”司祈心不在焉地摆摆手。心绪现在有点乱,她觉得自己需要平静一下。
打车回了夏谨言大手一挥送给他的公寓,司祈看着眼前的惨烈情景一时无言。“所以那个被送去医院的就是我这位可怜的邻居?”
司祈的房间门牌号是2301,邻居的则是2302。而现在,2302的房门大敞着,里面台风袭卷一样破破烂烂。倒了的茶几,歪了的沙发,碎了一地的玻璃杯,还有白色地毯上晕染开的大片的殷红。
“凶杀现场?”司祈抓抓头发。她以为施梁祯要到冬天才会被人盯上迫害,现在看来剧情似乎有些出入.......难道是因为她的问题?可是他和施梁祯甚至还没见过面啊。
“而且没有警察介入么,听夏谨言的意思是直接送去医院,估计也是私人医院什么的吧,不管怎么说这战况也太惨烈了。”
司祈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夏谨言发短信,“夏先生,邻居家好像发生了入室抢劫事件。有点可怕,我觉得我需要锁好门窗。”
没有回信。司祈倒没在意这个,探头看了看邻居家的惨状之后就开锁进了自家家门,换好密码之后又手动加了一层保险——用一条铁链子把门把手和门框紧紧拴在了一起。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时间已经不早了,司祈洗了个澡,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回信。
“夏先生晚安。”于是乖乖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关灯睡觉。
夏谨言并非没有看见短信,但他的心思早不在短信后的人身上。
他甚至觉得有点可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一向懒散惯了不愿意管那些跳来跳去的蚂蚱,还是因为总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想总向不该伸手的地方乱伸手。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是要好好收拾的。
夏谨言含了一口烟雾在嘴里,又缓缓吐出来,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半阖眼,左臂支着下颌,指尖夹了支烟。“查出来了么?”
站在他身后的是个一身素黑的男人,眉眼冰冷,一双眸子无机质般死寂无光。“动手的是一群混混,但上家尚不清楚。”
夏谨言闻言微锁起眉头,语调倒依旧是缓和的,“这么长时间都查不出来?”
男人扶了扶左耳中的蓝牙耳机,继续汇报,“钱款流向显示出价的人在国外,所以追查比较困难。”
“夏家真是韬光养晦太久,怕是被人当成好欺负的了。”夏谨言轻嗤一声,指尖烟头明明灭灭,映在他眸子里忽而一道火光,亮得逼人。
如果司祈在这里,自然就会认得出这是什么地方,那个男人又是谁。毕竟这个被称为“胭脂房”的独栋别墅在书中后半段出场次数实在太高,而那个男人就仿佛胭脂房绑定装备一样,每次必定出现。
胭脂房,夏谨言一次酒后兴起给这栋别墅起的名字。这个名字不仅是因为房前的院子里栽种了大片的红色花朵,更是因为别墅里的密室——遍染鲜血,色如胭脂。
这里是夏家地下势力最重要的据点。
两年前已经接手这一部分事务的夏谨言,此刻正坐在真正的“胭脂房”内。夏家并不从黑,这支力量也并不会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是想人去死,有时又何需亲自动刀。
男人则是名义上别墅里的管家,夏十四。
夏家老爷子当年陆陆续续收养了十四个孤儿,起名从夏一到夏十四。男人是最后一个。
一群数字号码从被领养回的那天起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用生命为夏家效忠。夏十四和夏谨言年龄相仿,是老爷子当年专门为夏谨言培养的助手,如果按照古代的叫法,就是死士。并不是所有数字号码都能活下来的,年纪比较大的前十个如今只剩了两个,其余的都死在了各种“意外”中。
所谓豪门,除了钱与纵横的物欲,也还浸透了鲜血和眼泪。
当然,在原书里胭脂房的气氛是淫靡又放纵的,因为渣男和大娃曾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每天就是床上床下的折腾,好像作者几个月没吃肉了一样天天开车,一群读者在下面嚷嚷着好甜好甜,司祈却怎么看都觉得渣男怕不是变身成了发情的野兽。
司祈在格外软乎的大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将近中午。
“......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脑子还在迷糊的时候,司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很快他的猜想就被证实了——源自董飞的催命连环电话。“小九儿你是不是又睡忘了!答应的周末要来踢足球的!”
一旁的林琴念念叨叨,“阿飞你安分点,我知道你想见你亲亲的男朋友但你快要把芸芸勒死了。你别管你的发型了,一会儿打排球肯定得乱的......你够了啊,在我们一群单身狗面前秀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