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一片夜幕笼罩了半边天,白天繁华的华陵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偶尔街上有几个人影出现,却又在夜幕下匆匆地融入了黑暗。
处在城中心的澈灵衍,也笼罩在了一片宁静中。
屋内,却是一片灯火辉煌,花红酒绿,一片狂欢的景象。
美男齐聚,似喝酒猜拳,似谈笑风生,似下棋对弈,亦有吟诗作乐,亦有弹琴抚弦,诉说心事。
亦有形影单只,自个儿捧着酒坛,躲得远远的,对月豪饮。
十五的明月,又亮又圆,如玉般温润的月晕印着窗边一张莲花般小脸。
一身白色素衣,外面衬着一件鹅黄轻纱,一头长发如墨一般披在了身后,只在头顶上绑了只紫色的丝带蝴蝶结,自然垂落在长发中的两条紫带随着长发轻飘而若隐若现。
多美好的一个夜晚!
萧灵灵眼色迷离地盯着那轮明月,又抓起了酒坛往嘴边送,苦涩辛辣的酒水从樱唇入口,一路滚过喉咙,她却似毫无感觉,只是机械地做着吞的动作。
眼神恍惚地瞥过头顶上圆月,却变成了好几个黄色的明亮圆盘在她的上方转来转去。
她是醉了吗?
醉了才好……
素手抓着酒坛垂落在了身侧,阵阵微风袭来,有些许的冰凉,身后的帷幔犹如自己长了力气一般,肆无忌惮地飘动,萧灵灵突然向前颠了一脚,有些头重脚轻了起来。
唇边一抹微笑,却又是包含着一丝苦涩。
头晕了,也站不稳了,可是为何还是这么的清醒?
是不是说明她喝得不够多?
眼神又是一阵迷离,抓着的酒坛突然间又是一阵无规矩的晃动,直到小身子擦着墙边,跌坐在了地上才停止。
既然喝得不够多,那就继续喝吧!
酒坛又被举在了半空,那双装满黑夜的杏眼一闭,就等着新一轮的酒水麻痹。
酒坛却在半空中被夺了去,萧灵灵重心不稳,随着手中的酒坛凭空消失而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好不容易抬起了眼皮,木木呼呼中,前方一片白色,旁边放着她的酒坛。
一只手伸了过去,却怎么也够不到。
“把酒给我……把酒给我……”嘴中不住地呢喃,看在白衣骚年的眼中,却又是一阵皱眉,一双明净的双眼看向了地上,在她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酒坛,其中,还不乏有被摔碎的,破坛子破杯子给撒了一角,稍有不慎,可就会伤了人。
他伸出了一只脚,很干脆地把一堆的残片给扫到了角落去,才蹲了下来,轻轻拨开了前面的几个空坛子。
“灵儿,你醉了。”
“不……不够……”模糊中的一道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她似懂非懂,又似答非答,犹如呓语一般,“……我不够醉……”
小素手终于够到了酒坛,却怎么也搬不动,她无意识地抓着不放。
“……把酒给我……快……”
眼前的那抹白色忽地又抽走酒坛,半坛的酒水,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度,他紧走了几步,把酒坛重重地安置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一凝神,便又回到了醉得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萧灵灵身边。
“灵儿,我送你回去休息。”轻柔的声音像哄着小孩一般,刚刚把手放在了她的肩头,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劲,使劲一推,竟一下子把白衣骚年给推翻在了地上,骚年眉头又是一个轻皱,只觉得手上一阵疼痛袭来。
摊开手掌,一片红色触目惊心,掌心处,一道口子一直延至了小拇指根处,正不断地冒着血。眼眸看向了地上,一个残留的碎瓷片,上面还有着他温热的血迹。
他一个低咒,便扶住了自己受伤的手掌,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掉,想回房间为自己止血包扎,却想起了旁边还在不断胡话的萧灵灵,眉间又是一阵纠结。
“我送她回房休息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伴着一抹红色出现在了骚年的跟前,骚年看了他一眼,却只是冷哼一声,便别过了脸颊,俯下身去准备抱起她,手还没揽过那鹅黄色的身体,鹅黄色的衣服上便开上了几朵血花,骚年的脸上不禁一抹挫败,看向红衣男子的眼神有着赤裸裸的威胁。
“你最好把她安全送回去休息,否则别怪本少爷踏平南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