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敬瑶沉吟良久,才疲惫的挥挥手,麻烦王磊先把她送回去。
王磊皱着眉换了方向:“听意思是有人为难你?”
“嗯。”
敬瑶没有否认,虽然没有看见,但她确定房东嘴里的那群黑衣人是宋薇派来的。
唐鹤执掌大权隐藏身后,凡事皆由宗淼代劳,而宗淼被关禁闭,只能把事情交给宋薇。
敬瑶淡淡道:“宋薇想把我从目前住的这套房子里赶出去,买通的房东被我策反了,估计她是得谁的提点,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想用武力逼我就范。”
“宋薇?”王磊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当初也是气上头了才跟她滚了床单,“她和宋河好像很讨厌你?”
顿了顿,又道:“只是个租来的房子,她三番五次的阻拦,你干脆就别住了,我手里还有一套别墅,要不你搬过去?房租和你现在一样,算你租我的,行不行?”
敬瑶拒绝了:“我和宋薇他们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一步都不会退。”
不仅不退,而且还要绝地反攻。
“王磊,我承认之前对你有偏见,但现在你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好人,除了钟意,我只信任你。”
“真的?”王磊简直受宠若惊,“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说!”
他不是傻子,知道宋敬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用得到他。
但他愿意被利用。
敬瑶笑了笑,“我刚才已经把钱给你打回去了,你现在要去拿回剩下的九百万,王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我是不是利用你,我承认,我希望你能借要债一事拖住宋薇,这是我的私心,但除此之外,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王磊面色凝重:“我可以为你做更多……”
“没必要,你能帮我拖住宋薇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一路无话,敬瑶让王磊在距离小区不远处的菜市场停了车,独自走回房子。
这一路她都在想,宋薇到底会以什么理由来逼她还钱。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
她父亲创办的公司经由宋河打理后,一落千丈,每年几百万的盈利分给合伙人后,基本就不剩什么,前两年还进行了错误的改革转型,其中有一个大项目对接出了问题,几乎赔上了半个家底。
而负债,肯定被宋河推到了她身上。
四楼。
房东战战兢兢的缩在墙角,面前四五个黑衣大汉,或坐或站,烟雾缭绕。
敬瑶上楼后,第一句话就是:“楼道禁止吸烟,注意素质。”
为首的黑衣男挑了挑眉:“哟嘿,小丫头片子挺有素质啊?你知不知道哥几个儿今天来干嘛的?”
“要债的。”
敬瑶不慌不忙,示意瑟瑟发抖的房东赶紧走,房东苦着脸指指大汉:“不是我不想走,是他们不让我走,还说你要是不还钱他就把我的房子砸掉!”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大汉们挪动脚步,正正好好堵在了楼梯口。
房东都快哭出来了,就差扒着敬瑶的胳膊让她快点想想办法了。
敬瑶淡淡道:“你怕什么?每个公民都有检举黑恶势力的权利和义务,他不让你走你就报警,他砸你房你就起诉,他去公权机关走关系你就去找宋薇,他甘当走狗就该有被法律制裁的准备。”
不卑不亢,锋芒毕露。
大汉看见宋敬瑶的第一眼还觉得这就是个柔弱美人,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个硬茬子,他们兄弟往这一堵,这娘们儿不仅不怕,看上去甚至还有点想还手。
有意思。
大汉向前走了一步,眼睛四处乱瞟,不断从宋敬瑶的胸脯上扫过。
敬瑶抬头看他:“好看吗?”
大汉嘿嘿直笑:“好看,要是妹妹能跟我去被窝里把衣服脱了,那就更好看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这么白这么软,摸上去肯定爽死了!”
“到时候进了被窝,哥几个就在外面守着,这小嗓子叫起来肯定好听!”
淫言秽语四起,就连房东这个粗放的四十岁大姐都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躲着,但她抬头一看,宋敬瑶不仅不羞,看模样甚至还有点想笑。
房东忍不住提醒道:“小宋啊,你欠了多少钱赶紧还吧,让他们拿了钱赶紧走!”
“走?”敬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嘴角高高挂起,反问道:“为什么要让他们走?私闯民宅,猥亵妇女,暴力要债,这三点足够他们坐个专车去深墙大院里吃皇粮了。”
敬瑶微笑:“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她太镇定了。
镇定到大汉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站直身体,收起了淫邪的目光:“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就凭你也想把我送进去?别痴心妄想了!”
“就凭我当然做不到,但是有人可以。”
敬瑶叹了口气,眼睛看向楼梯口:“麻烦让让,我们周律师有点洁癖,你们身上人渣味太重,别熏到他。”
“你装什么……”大汉刚想说你别在这装神弄鬼了,但随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看,正看见一身正气的警服。
警察旁边,是一个戴着眼镜,不停擦拭楼梯扶手的年轻男人。
这不就是……
大汉直到被警察带走,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雇主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出问题,上下都打点好了的完美 犯罪环境,竟然会半路杀出个周琛来。
这不完犊子了吗!
大汉忌惮的看了一眼周琛,察觉到他厌恶的目光时,急忙低下了头。
干他们这行的,因为雇主身份大多名贵,所以也清楚点圈中秘闻。
比如这位周琛周律师,那就是业内出了名的刽子手。
本来可能就是个强,奸未遂,他能给辩成故意杀人。
是所有不正当行业从业者的噩梦。
大汉瑟瑟缩缩的被带走,全然没有刚才的威风,房东见事不好,怕自己被宋薇买通的事情被抖出来,急急忙忙也走了。
楼道里瞬间安静了不少,但烟味还未消散,周琛仍旧用手帕捂着口鼻,声音因此也有些翁:“是宗祁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