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自己的手,没发现哪里不对,也没闻到特殊气味。
所以宗祁的反应就很让人奇怪:“你羞什么呢?”
“…没什么。”如果被她知道他偷偷亲吻……她不可能知道,除非宗之愿告密。
宗祁挺直腰板,语气也硬起来:“明天早上我六点的飞机,温水提前到四点半。”
宋敬瑶:“我起不来,你能不能…”
“不能。”
好吧。
寄人篱下。
不过看完抄写之后,宗祁似乎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即使宋敬瑶胆大包天的在外面溜达着陪儿子玩小汽车,他也没有说不行,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期间小汽车不小心跑到他脚底下,他还好心的给捡了起来。
就在宋敬瑶感恩戴德的双手去接时,宗祁再次迅速红了耳根,恶声恶气的把小汽车扔到了院子里。
“……”他得了看见别人手心就脸红的病吗?
宋敬瑶抱着愿愿去院子里捡球,路上重新审视自己的手,白白嫩嫩,美女标配,没什么特殊之处。
“妈妈。”愿愿抱着球回到她膝前,皱着脸问:“你为什么总是看手心啊?痒吗?”
“没有…就是……”就是哪里怪怪的。
宋敬瑶狐疑道:“我这双手,是不是瞒着我对宗祁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愿愿眉毛一抖,心想是爸爸对妈妈的手做了奇怪的事,但爸爸不准他说出口,便道:“妈妈的手太漂亮了,爸爸的手却很粗糙,他可能是嫉妒妈妈。”
宋敬瑶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也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宗祁都不让愿愿靠近,那愿愿是怎么知道爸爸的手很粗糙的呢?
晚饭是家里厨师做的,唐臻踩着饭点回来,见宋敬瑶母子缩在厨房很可怜,便好心的提议让他们去小桌子上吃。
那张小桌子,还是当初宋敬瑶刚来杏园时用过的那张,放在角落里,又矮又小,仿佛坐在桌前的人也会平白低人一头。
宋敬瑶没去,带着儿子在厨房凑活了一顿。
她只是暂时被宗祁胁迫控制,不代表她真的成了宗祁的奴隶。
唐臻遗憾的叹了口气,小声劝宗祁:“敬瑶是个傲脾气,你总这样打压她,会适得其反。”
宗祁面不改色:“她应得的。”
既然被他抓了回来,就要有任人摆布的觉悟。
“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有些过分,阿祁,要不就取消了吧?”
“为什么要取消?”放下筷子,男人面色冷淡而轻蔑:“她没资格舒舒服服的活着。”
“可是……”
“吃饭。”
宗祁之前便不喜欢被人忤逆,这几年更甚,饶是唐臻觉得此事不妥,也不敢再提,小口吃起饭来。
晚上铺床的时候唐臻突然想起来床头柜上的盆栽该换了,便带着宋敬瑶一起上去,教她新的盆栽应该怎样摆。
宋敬瑶觉得宗祁是个矫情怪。
唐臻看出她的嫌弃,笑着解释道:“阿祁这几年睡眠不好,各种办法都想尽了才解决问题,但是也养成了几个小癖好,比如这个枕头,要斜着放一点他才能更快入睡。”
宋敬瑶:“……”有病吧这男的。
“还有……”
唐臻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宋敬瑶一句话都没往心里去,随手就把枕头摆正了。
她果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降服的,唐臻嘴角细微的勾了一下,瘦削的脸上浮现一抹蔑视。
“敬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现在我没有姑姑和父亲可以依靠,我只有仰仗阿祁才能活的舒服一点,我和你一样,不能忤逆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有些事并非我所愿,你能理解我吗?”
宋敬瑶不理解:“他让你做什么?”
“我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要提前告诉你,敬瑶,出差的这几天你要把握住机会,阿祁不是心硬的人,你多撒撒娇,他也许就会收回成命。”
“我问你他让你做什么,你扯什么撒娇不撒娇?”她对唐臻实在没有多余的耐心。
唐臻苦笑:“阿祁让我想尽一切办法刁难你,他就是要逼着你低头,逼着你向他求饶,他要向你证明,你没了他根本活不下去,敬瑶,等你们出差回来,面对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刁难。”
这种事宋敬瑶早有心理准备,她也一直在努力低头,努力顺从宗祁,但唐臻为什么说‘你们出差回来’?
她奇怪道:“宗祁出差又不带我,我上哪儿跟他撒娇?”
“不带你?!”
唐臻惊讶的直捂嘴:“可是他让我把套房换成大床房,还临时加了两张机票,敬瑶,你可不要乱说话,他不带你,跟谁去睡大床房?”
那谁知道?
“可能有床伴吧。”
“也许吧……”唐臻面色复杂,用极小的音量嘀咕道:“不过林之玥最近确实也在那里。”
宋敬瑶耳朵尖耸了耸,平静道:“宗祁把折磨我的任务全权交给你了吗?”
“差不多,我是他的生活助理,这些杂事都归我管,敬瑶,不好意思啊,之前还让你在老楼洗衣服。”
唐臻有些难堪的扭了扭手指:“但我真的没办法,如果不听话,阿祁不会白白给我发工资的,我只有证明自己有用,他才不会赶我走。”
——
十点之后,宋敬瑶抱着愿愿鬼鬼祟祟的上楼,刚打开门,就和走廊里的唐臻打了个照面。
唐臻惊讶的张了张嘴,转瞬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小声道:“我喝杯水,敬瑶,只要宝宝不吵闹,阿祁发现不了你们睡在这里的。”
“嗯。”唐臻这么和善,反倒让人不自在起来,宋敬瑶冲她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有了唐臻几乎是掏心掏肺的那些话,宋敬瑶一整晚都睡得不安稳,她无所谓宗祁的刁难,但她怕自己忍不住。
她自认没有做错什么,宗祁的刁难在她眼里完全就是无理取闹,所以有的时候很难控制脾气,但她控制不住脾气的话,宗祁肯定又会恼羞成怒,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把愿愿从她身边带走。
难办。
迷迷糊糊睡到四点半,她爬起来去给宗祁送水,宗祁也没睡醒,后仰着靠在床头,眉眼显得很温顺。
这种温顺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宗祁还是之前那个讲道理的正直男人。
“宗祁。”
男人抬眼看她,黑黢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过来,洋溢着柔顺的情意,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住,她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宗祁也没有做后来这些坏事。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与宗祁,分道扬镳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