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歪歪扭扭的开远了,敬瑶浑身力气泄尽,失魂落魄的坐在路中央,手掌心被石头磨出了血,她呆呆的看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已知宗淼背后的黑手就是那个女人,而她们做下这些事,用的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甚至没有尽力遮掩。
而五年前她的孩子被杀害,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哪怕她拖着病躯立刻下床寻找,都没能找到一丁点线索。
这说明这个女人做事很严谨,权利也很大。
从敬瑶入住杏园到现在,不过区区四天,她们如此急切的想要把她赶出去,甚至来不及想更周到的办法,几乎算得上是……方寸大乱。
为什么?
因为她们怕宗祁。
因为她们怕她真的虏获宗祁的芳心,怕她一步登天借着宗祁的手除掉她们!
宗祁啊。
敬瑶苦笑,为刚才自己想要放弃攀附宗祁的想法而感到愚蠢。
她只有牢牢扒住宗祁的大腿,才能在宗淼、梦菲、唐臻,以及那个女人的联合围剿下存活下来。
杏园。
管家战战兢兢的守在玄关处,眼睛不停地看向客厅的方向。
崴了脚本来在住院的小夫人不知为何突然拜访,进门就是一张凄然的泪脸。
从管家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唐臻抓着衣角不停揉捏的手,她似乎很愧疚。
“阿祁。”
她不敢抬头,死死抓着衣服才有勇气说接下来的这些话。
“宗淼年纪小,又是看着我们在一起…她一时间不能接受宋小姐在你身边,所以才偷拿梦菲姐的手机给你秘书发短信,说我不舒服,叫你来看我。”
“蒋先生也是,他本来不应该去医院的,是宗淼告诉他宋小姐在,所以他才……”
唐臻有些为难的咬住嘴唇,她出身书香门第,二十几年未曾与人交恶,更不曾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加害他人,结果现在她一天之间全都做了。
害得宋小姐被赶出门。
更害的阿祁的腿无人救治。
目光飘向宗祁垂在轮椅里的断腿,唐臻愧疚的几乎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说:“阿祁,你去把宋小姐找回来吧,她是无辜的。”
在她对面,宗祁视线落在地板的花纹上,始终不曾抬起,更没有和她对视哪怕一眼。
他静静地听她解释,听完了,就略微一点头,冷淡的要命。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这意味着什么唐臻心里一清二楚。
她苦笑,“你很喜欢宋小姐吗?”
不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男人,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宗祁硬邦邦的说:“不喜欢。”
“是吗?”唐臻嘴里苦涩,再也呆不下去,起身告辞,“阿祁,我……”
她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宗祁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玄关,唐臻下意识的跟着扭头,然后瞪大了双眼。
宋敬瑶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唐臻瞬间慌得要命,急忙转身想要解释,期间还不小心碰倒茶杯,热茶洒了一脚。
她顾不得烫,慌忙道:“宋小姐,我只是来和二叔讲清楚……”
“不好意思,打扰了。”
轻飘飘一句话,打断了她所有思路,等她打算重新道歉的时候,才发现宋敬瑶已经跑了。
跑的很快。
一瞬间就没影了。
唐臻站在原地,有些怔愣,“宋小姐她……”
“我叫人去追。”管家急忙解围,却被宗祁制止了,“不用了,送小夫人回去。”
目光在她烫红的脚面上略过,又加了一句:“回去用冷水泡二十分钟。”
“阿祁……”
唐臻心尖一酸,很想冲过去抱抱男人落寞的后背。
但她不能。
管家亲自开车把唐臻送回去,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先生还没有回房,坐在窗前静静的看夜色。
今天天气不好,没有月亮。
思索一会儿,管家走过去给他加了一个毯子,“先生,夜深了,回去睡吧?”
“把她带来的东西都扔出去。”她还有几件睡衣偷偷塞在他衣柜里,一直没有挪到客房去。
管家不忍心,“要不再等等?兴许宋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不用再回来了。”
不冷不热的撂下这句话,宗祁没让管家跟着,自己坐电梯上了楼。
摸黑上床,刚躺下,身侧就感受到一股热意,紧接着,散发着香气的柔软身躯挤过来,猝不及防钻进了他怀里。
宗祁瞬间僵了半边身子,“宋敬瑶?”
他想把女人推远些,却发现手下的身子滑润温热,光溜溜的,根本没穿衣服!
而女人还在锲而不舍的往他怀里钻!
一边钻还一边偷偷摸摸去扯他睡裤。
心头恼怒袭来,宗祁说出了今天第二句粗鄙之语:“你有病吗!”
敬瑶不言语,卯足了劲儿扒住他劲瘦的腰身,不动了。
“我是有病,你猜猜是什么病?”
宗祁怒上心头:“神经病!”
“错!是一会儿看不见哥哥就想得不行即使哥哥赶我走我也觉得哥哥好帅气的花痴病。”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敬瑶怕他不耐烦,说完就拽着被子盖住两个人,哄孩子似得拍了拍他的后背,“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睡吧。”
“宋敬瑶!”男人一声怒吼,气的脑门儿都是热的。
敬瑶哪里敢接他话茬儿,在他胸膛亲一口,含糊道:“在呢,爱你,快睡吧宝贝儿。”
如果她不能安抚住宗祁,那就只能选下下策——霸王硬上弓。
她必须留下来,搞不定宗祁,那就再睡他一次,相信宗茗为了弟弟的断腿,会看在数据改变明显的份儿上再帮她一把。
幸运的是,宗祁没再推开她。
敬瑶起先还不敢信他这么容易就被搞定,心惊胆战半晌,发现他确实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直挺挺的躺着,这才松了口气,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皮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见男人问她怎么进来的。
“从窗户爬进来的,你跟唐臻在客厅,我不敢进去。”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给宗祁看,“都磨破了,好疼呀。”
她睡得迷迷糊糊,但竟然出奇清晰的看见,男人很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拎起她磨破的手掌心,问:“你是不是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