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创集团总部。
面前的电脑屏幕连接着唐臻的病房监控,里面两个女人的谈话清晰可闻。
直到她们相安无事的说再见,宗祁才如释重负的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女人复杂开口:“倒是看不出她用心如此歹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宗祁的亲姐姐宗茗。
她得知宋敬瑶和唐臻被一起绑架的消息后,原本是要强硬的逼着宗祁选择宋敬瑶,但是后来宗政找到她,说不破不立,有些人需要触底反弹之后才能真正醒悟。
她觉得宗政说的不错,所以便没有横加干涉,而宗祁也不出意料的选择了唐臻。
宋敬瑶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她没兴趣知道,但用头发丝想想都不会高兴到哪去。
“你不救她确实是你不对,你应该为此付出代价,但是宗祁,宋敬瑶目前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她在试图掌控你。”
谢天谢地,一步接一步的错误之后,宗祁终于学会了听取她的意见。
宗茗不痛不痒的点出这个话题后,便迅速转移开,趁着他还有倾诉欲,谨慎的问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敬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她不会因为你没有率先救她而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宗祁默了一下,心中郁结太盛,无法独自消化,终究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这是一段极长的叙述过程,他说的越多,宗茗的眉头皱的就越深。
最后,心里那点对宋敬瑶的不满意,也迅速发展壮大,变成了极深极重的厌恶。
“她的过去你根本无法详细的掌握,她和那个叫白正泽的,也许真的早就暗度陈仓了。”
作为长姐,她没办法不偏袒自己最在意的弟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仍为宋敬瑶辩解。
“也许会有白正泽刻意陷害的情况出现,但是宗祁,如果她们真的没什么,宋敬瑶不会说出那样似是而非的话。”
“她…是在故意气我。”宗祁轻声解释道:“她无法原谅我舍弃她而救唐臻这件事,所以处处看我不顺眼,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赌气而已。”
“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真的觉得宋敬瑶只是在闹脾气,何至于把这样私密的话说给她听?宗茗有自知之明,她是宗祁的亲姐姐没错,但宗祁之前从不求助于她。
他就是没办法了,无法开解自己,所以才告诉她这些。
宗茗垂下头暗暗叹了口气,“你自小就主意正,不肯受制于人,长大了更是跟家里人都不亲近,我明白,所以你做下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插手,你莫名其妙领个孩子回来我没有说一句二话,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眼眸里满是深沉的担忧:“你对宋敬瑶起了疑心,宋敬瑶对你失去信任甚至生了报复心理,你们已经不适合继续在一起了。”
等他的腿彻底治好之后,就让他们分开吧。
明明之前都相处的很好,明明她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宋敬瑶这个弟媳……可世事难料。
“不管白正泽和宋敬瑶有没有关系,单单只是宋敬瑶打人这一点,就不值得原谅。”
她所有判断的基底都是来源于宗祁的讲述,宗祁认为是宋敬瑶打的唐臻,那她也只能这么想。
“你对她生了嫌隙,她对你也生了嫌隙,宗祁,放手吧。”
对于这些劝说,他只是轻轻巧巧的听进耳朵里,然后再轻轻巧巧的送出去,毫无反应。
宗茗见状,只好继续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到白正泽,然后反击,宗祁,你是个男人,不应该沉溺于儿女情长,宋敬瑶那里我去说……等等,冒昧的问一句,你现在最在乎的,是她打人,还是她偷人?”
这不能怪她说话难听,有些事不问清楚的话,很难开展下去。
宗祁瞳孔大了一圈儿,好半晌才慢慢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缓缓扭头看向她:“不要跟她谈白正泽的事情,我只是见不得她变得穷凶极恶,你去问她需要我做出什么承诺才能放过唐臻。”
“…嗯?”她有点没听明白:“反正就是觉得她打唐臻不对,是吧?”
跟哑巴交流就是这点不好,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宗祁淡淡道:“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失去自我。”
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宋敬瑶也不会因为嫉妒愤恨而对唐臻下死手,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宋敬瑶因此变成一个凶残暴力的人。
宗茗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午饭时间就坐到了宋敬瑶面前。
她点了餐,随后便开门见山:“宗祁让我找你谈谈,他觉得愧对于你,所以想补偿你,条件随便你提,但前提是你不能再针对唐臻。”
敬瑶失笑:“所以他认定了就是我打的唐臻,对吗?”
“不然呢?那些视频做不得假,她伤得那么重,还能是自己打自己?敬瑶,虽然我也恨不得她赶紧去死,但我从不冒进,以前我以为你也不会,但你没有,你有机会可以一直留在宗祁身边的,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去招惹白正泽?”
话到嘴边,宗茗已经无法顾及弟弟的嘱咐,开口就把白正泽牵扯了进来。
而敬瑶对此毫不意外,她淡淡道:“大小姐也认为是我招惹了白正泽?”
闻言,宗茗挑了挑眉:“证据如此。”
“证据是什么?那些视频?那辆车?那个橘子?大小姐,这些东西,有一个是我拿出来的吗?”
“可是……”
“你们好像都觉得我能全身而退是一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她没有时间了,她必须赶在伤口消失之前,做完一切准备。
趁宗茗因为她的话而思考的空隙,敬瑶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唐臻说我打了她,那我就打了她,白正泽给我衣服给我车,那就是我跟他有不正当关系,大小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为什么不来亲口问问我,我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因为我毫发无损,所以就必须担下一切责任是吗?”
她甚至有点想哭:“为什么事情真相不可以是白正泽和唐臻刻意诬陷?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联手做局坑害我?为什么只能是我残暴是我浪荡!”
“你们连唐臻的一面之词都肯信,却能断章取义的定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