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进熟悉的大床,敬瑶整个人都懒了,没骨头一样瘫在被褥里,舒服的嘴角直往上翘。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催命似得响起来。
敬瑶摸到手机接通,声音慵懒:“喂?哪位?”
“宋敬瑶。”和宗祁如出一辙的清冽嗓音让敬瑶猛地睁开了眼皮,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想,这姐弟俩声线真像,害她以为是宗祁给她打电话。
敬瑶隐隐能猜到宗茗这通电话的目的,她对这个面冷心热古道热肠的大姐还是心存好感的。
“宗女士,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听见她冷静温顺的声音,宗茗心情极其复杂,她这几天外省出差累的不行,结果晚上刚回到家,就听大嫂说宗祁把宋敬瑶逐出家门了。
而且还是因为唐臻那个女人。
宗茗道:“敬瑶,我曾经许诺你,会答应你一个请求。”
“但是我没有治好宗祁的腿,所以这个交换不成立。”
“我认为他成立。”宗茗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机:“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快点说‘我想回到宗祁身边’,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告诉弟弟弟:她舍不得你。
然后宗祁的腿可以继续被治疗,宋敬瑶也不会被刁难,唐臻也不可能再次趁虚而入。
三全其美,皆大欢喜。
然而宋敬瑶再次拒绝道:“不用了,宗女士,我得到应得的报酬了,我们的雇佣关系到此结束,我不会再去骚扰宗先生,您大可放心,时间不早了,祝您做个好梦,晚安。”
她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重新躺进被窝里,香甜的睡去。
与此同时,普尔吉斯珠宝展落下帷幕,宾客们三三两两的离开,有说有笑的温馨和路边孤独等待的萧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郑泽翰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取个车的功夫,小嫂子就不见了。
不仅小嫂子不见了,宗老板也联系不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珠宝,有九百万的手镯,有一千五百万的吊坠,还有一枚今年最新主打款的戒指。
周围鲜花围绕丝带飘扬,浪漫到极致。
然而,这一场价值两千六百万的惊喜,无人接收。
郑泽翰脚都快站麻了,双眼无神的盯着月亮,心想他这都是遭的什么罪,替兄弟追老婆,结果兄弟和兄弟老婆都不来,独留他一个牵线搭桥的无辜路人在这当看门狗。
越想越气,郑泽翰气的把周围的草拔了一个遍,一边拔一边骂:“自己把人领过来多好,早早的结束多好,非他妈要在十点一刻准时送惊喜,害我在这喂蚊子!”
他已经语无伦次了,接到周琛打过来的电话时语气极其恶劣:“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手机掉厕所了吗我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你他妈都不接!”
周琛沉声道:“宗祁和宋敬瑶分手了。”
“分就分!管他妈我什么事!有本事叫……”
郑泽翰怔了一下,“宗祁和宋敬瑶分手了?!”
“嗯,就刚刚,人都被赶出杏园了。”
“……”
郑泽翰僵硬的看一眼身后的惊喜,呆呆道:“因为什么?”
周琛简略的把事情经过给他讲了一遍,郑泽翰听完之后沉默半晌,才难以置信道:“所以他不分青红皂白,因为旧情人,把新欢赶跑了?”
“是。”
“造孽啊!!!”
——
敬瑶一觉睡到七点,慢吞吞的收拾好自己,随后就打电话给钟意,约他出来看房子。
钟意默了默,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我……”
“跟你没什么关系,是唐臻爹妈用假怀孕的事陷害我。”
敬瑶不愿多提这些事给他增加心理负担,约定好见面地点后就出门了。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看房子,却一个心仪的都没有。
要不就租金太高,要不就房子太老旧,中午吃过饭继续逛了一下午,才勉强相中一个装修干净利索的一居室,在三环,租金两千五。
钟意道:“其实你可以跟我一样在偏郊区的地方租房子,两千五可以租个很不错的三居室了。”
他家境不错,但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好,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单独出来租房住了。
敬瑶摇摇头,“我还要上班,公司在二环,住的太远的话通勤时间太长了。”
“你还要上班?那不是宗祁的公司吗?”
“是他朋友的。”敬瑶有自己的打算,她手里还有一千多万的资金,但其中有九百万是诓王磊的,这笔钱她没想拿,一开始只是想让王磊花钱花急眼,然后迁怒宋河。
她这几天就会把钱还回去,剩下的一百万是宗茗给的治疗宗祁断腿的报酬,还有十几万是她之前攒下的工资。
她必须要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做后盾,才能安心应付随时随地的刁难。
签好合同,敬瑶立刻就从宋家别墅搬了东西进来,晚上就直接入住了。
搬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宋河父女并肩走进来,和宋敬瑶直直撞上。
宋河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腕,笑的阴森可怖:“我的好侄女,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可听说你跟只死狗似得被扔出来了,怎么,你这是又找到好下家了?”
敬瑶用力抽回手,表情淡淡:“叔叔有这功夫跟我闲聊,还不如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我,才能让唐鹤高兴,毕竟你要是做的不好,她可不会轻饶了你。”
宋河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敬瑶轻蔑的笑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猜。”
说完,她拎着箱子径直离去。
而此时,天色渐晚,秋风凛冽。
管家拿着毯子走上前,轻轻披在了失神的男人腿上。
“先生,风凉,我们下去吧?”
男人不动,视线落在门口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管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发生过一次,不一定会发生第二次,小宋什么都不要,走的那么平静,应该是被伤透了心吧?
但管家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总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小宋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杏园,回到先生身边。
思及此,他又叹了一口气:“先生,回屋吧。”
宗祁疲惫的挥了挥手,嗓子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问管家:“她会更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