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茗果然送来了一箱好东西,敬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默不作声的塞到了衣柜最深处。
看不见就等于没有。
她身体素质还不错,跟着管家在菜地溜达一圈儿后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中午饭都多吃了半碗。
难得清闲,难得宗政没有来,敬瑶下午舒舒服服的窝在书房的沙发里,和宗祁一起看书。
宗祁看财经专刊,她看恐怖小说,不仅自己一惊一乍,还连累宗祁也跟着一惊一乍。
主要是她一惊一乍的时候总喜欢揪他的胳膊,每次她一动他就得受连累,动一次就瞪她一次。
看了半个多小时,她看不下去了,开始明目张胆的看宗祁。
明明日日相见,夜夜相拥,却还能看得目不转睛。
宗祁被她盯的不自在,放下书,无奈的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有。
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么重要的黑卡,她开口要,宗祁会给吗?
敬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宗尧那里问一下,之后再管宗祁要。
虽然她只是想用卡确定一下当年男人的身份,但宗祁可能不会这么想。
她摸摸鼻子,从他怀里钻出来,对他说:“我去找宗尧,晚上回来吃饭。”
宗祁拽住她的胳膊:“做什么。”
“有事。”但不能说是什么事。
敬瑶绞尽脑汁,憋出来一个蹩脚的理由:“我问问他师傅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她不封建也不迷信,但她确实对宗祁的断腿有效果,这让她不得不相信智真大师的能耐。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也很想直接问大师当年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是不行。
智真和宗家人是一伙的,她这么做等于自投罗网。
就连唐鹤这种人,都死死攥着这个秘密不敢声张,说明这件事说出口后谁都得不了好。
敬瑶随口说道:“我想知道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她刚说完,胳膊上的力度就小了一些。
宗祁眉眼有些低落:“你很在乎我的腿什么时候好?”
对啊。
敬瑶奇怪道:“你不想你的腿快点好吗?”
宗祁没说话,撇过头重新拿起了书。
敬瑶拿不准他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一点。
他一直觉得她和他亲近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让他的腿好起来。
敬瑶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他,而是默不作声的出去了。
——
宗尧这几天很闲,自从上次在后山被人拍照后,他就不太去后山打坐了,再加上现在天冷,他选择舒舒服服的窝在房间里……抄经书。
敬瑶到桃园的时候程钰正好不在,不然肯定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和宗尧碰面后,她先是寒暄了几句:“冬天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宗淼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能回来?”宗尧显得很惊讶:“二哥说让她做出一点成绩再回来,但是她在青城花天酒地,一点正事没干,我觉得她这辈子够呛能回来。”
“啊…你们兄妹真的很像。”
都是这么的不知上进。
寒暄完毕,敬瑶相当自然的进入了主题:“宗政说你有一张黑卡,我能看看嘛?”
闻言,宗尧面皮剧烈一抖,讪笑道:“你看银行卡干什么?”
敬瑶随意道:“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就先拿去用。”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宗尧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放过,向没有那么亲近的人索要银行卡是一个十分不礼貌,极其可能引起当事人厌恶的行为。
但宗尧那一瞬间的细微表情,更像是……做坏事被戳破的恐慌?
可他的痣明明长在后腰靠上的位置。
难道是这些年他长个子,把痣也长上去了?
哪有这种事情。
敬瑶抿了抿唇,追问道:“卡呢?我看一眼。”
宗尧道:“你想要卡怎么不找二哥?他有一大堆卡,随便你花。”
“我想要黑的,他那张黑卡给了宗政。”
“那你要宗政的不就得了?”
“……你不想给就说不想给,干嘛这么拐弯抹角?”
敬瑶现在确定他的卡有问题,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急切的追问:“你的卡呢?”
“我……”
“该不会是给了哪个小姑娘吧?”
“没……”
“那在哪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宗尧憋屈极了:“卡丢了。”
丢了?
丢了就挂失,有什么惶恐的。
敬瑶对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但也没继续追问,而是定定的盯着宗尧看了一会。
直到他脸上流下一滴冷汗,坐立不安的频繁咬嘴唇,才慢慢收回视线。
“这么重要的卡,丢了怎么行?”
她站起身,在宗尧打算长舒一口气的瞬间,迅速说道:“我让你二哥查一下最后消费是在哪里,总要知道丢在哪里了,你说是吧?”
宗尧:“……”
不行!
那张卡……那张卡的最后消费是他妈的给学校老师转钱啊!
他年少无知想要包养宋敬瑶,为此不惜买通她的辅导员,还自认美女配得上最好的,胆大妄为的把那张卡塞进信封给她,谁知道她那么潇洒,直接就把东西全都扔了呢!
害他想找那张卡都找不到。
如果二哥要查,当年的事肯定就藏不住了啊!
虽然连宗淼都知道他曾经试图包养宋敬瑶,但宗淼再傻再蠢,那是亲妹妹,总不至于站在大街上宣扬亲哥干的好事。
但二哥不一样。
宋敬瑶可是他的女人!
宗尧完全慌掉了。
但他偏偏又不能表现的太心虚,只能故作镇定,一边冒冷汗,一边笑着和宋敬瑶说再见。
——
回到杏园,敬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在她的认知中,宗尧虽然好女色,但那天晚上的人……她感觉应该不是宗尧。
可宗尧的卡去向不明,而且从一开始,宗尧便对她的到来显得有些担忧。
为什么?
敬瑶越想越想不通,干脆暂时不想,照着手机上的食谱,学着去烤小蛋糕。
郑泽翰这几天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她也可以再见愿愿一面,这次她打算用自己做的蛋糕当礼物。
她一边笨拙的按照步骤筛面粉,一边不受控的思索着要不要把蒋正繁的话告诉宗祁。
照蒋正繁所说,唐鹤是把孩子偷出去做的亲子鉴定,那样一来,假如那个孩子真的是愿愿,岂不是行踪身份统统泄露?应该告诉宗祁,让他重新规划愿愿的住处。
可她心里也有着隐秘的怀疑,如果她不告诉宗祁这件事,而是偷偷去问王春彧或者愿愿,问他有没有离开过家,是不是就可以侧面确定蒋正繁口中的孩子和愿愿是否是同一个?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宗祁,以免宗祁知道后提前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