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不止宗祁被打懵了,门外站着等候的人们也统统惊得挑起了眉毛。
只是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那扇门就被大力推开,紧接着,宋敬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映入眼帘。
她站在门前,视线迅速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儿,最终指定了蒋正繁:“我们走。”
蒋正繁担忧的看了一眼病房,轻声劝告她:“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你身边的危险很多,你需要宗先生的保护。”
闻言,郑泽翰也跟着劝:“蒋公子说的没错,小嫂子,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先去我那里,我有一个温泉山庄,里面环境不错……”
“不用了。”冷漠至极。
她越过人群,大步流风的走进走廊:“我不需要他的保护,白正泽连车和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怎么会再来为难我。”
“……”
周琛和郑泽翰对视一眼,刚要追上去继续劝,就听见病房里传出一声怒吼:“回来!”
宗祁虽然为人冷淡,但脾性相对温和,很少有大动肝火的时候。
众人战战兢兢,想劝又不敢劝,只好干巴巴的看一眼他,再看一眼宋敬瑶,希望他们能相对平和的解决问题。
好在,宋敬瑶停住了脚步。
她没回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厌烦问道:“还有事吗?”
“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我的死活你都不管,这个倒是问的详细。”
不过宗祁肯定会让人跟着她,所以她也没什么好瞒的:“我回容城,去看一眼唐臻。”
“你看她做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重新抬起脚往前走:“都是男人,怎么就你娘们儿唧唧的,烦死了!”
“……”
‘都是男人’?
她又拿他和白正泽比较!
宗祁死死握紧拳头,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到底是舍不得,屈辱的开口:“我带你去,你回来。”
其语气之软弱,衬的刚才那声怒吼像是一场幻觉,众人脸色都微妙起来,各自上车,返程。
折腾了这么多天,原本要见孩子一面的计划彻底泡汤,回去的路上,敬瑶一直在想,愿愿到底是不是宗祁和唐润的孩子?
宗祁和唐鹤的种种行为都在证明愿愿就是唐润的亲生骨肉,可她就是始终怀疑。
她坐的是宗政的车,车上除了她和蒋正繁外,还坐着个郑泽翰。
敬瑶嫌弃的瞥了一眼,问:“他让你来打听什么?”
郑泽翰脸色一僵,讪笑起来:“瞧你说的,我能来打探什么?”
“那你下去。”
“……”
郑泽翰迅速道:“宗祁让我问问你今晚能不能先歇一晚再去医院,他怕你太劳累。”
敬瑶冷冷道:“是怕我弄死唐臻吧。”
“…哈哈哈怎么会呢!”
郑泽翰一边假笑一边在心里叫苦,他是个活跃气氛的选手没错,但这种窒息的氛围根本无法调节啊!为什么要让他来吃闭门羹!
但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顶着宋敬瑶嫌弃又厌烦的目光,他再接再厉道:“关于那个绑匪头子,小嫂子你能不能多提供点线索?这样我们也能尽快抓住他。”
敬瑶皱起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郑泽翰心道有戏,便偷偷打开了录音,准备一会拿回去交差。
敬瑶:“他很喜欢笑,虽然戴着口罩,但我觉得他应该有酒窝,而且他挺喜欢给人扒橘子皮。”
等等!
郑泽翰不解道:“他为什么总是扒橘子皮?是有这方面的癖好还是有什么隐疾需要用橘子皮治疗?”
“都不是。”敬瑶无辜的看向他:“是因为我喜欢吃橘子呀。”
郑泽翰:“……”
这话他妈的能拿给宗祁听吗!
而且这都是什么线索!
他不死心,继续问道:“其他的外貌特征和身体特征,你还记得吗?”
这次都不用想,敬瑶脱口而出:“他的手很暖和,而且手指很长,身上一股烟味儿,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烟,但是不难闻,而且他喜欢穿黑色的衬衣。”
郑泽翰:“…身高呢?”
“没注意。”
“眼睛呢?”
“很漂亮。”
“…头发你总该记得吧?”
“挺短的。”
“最后一个问题,他什么口音?”
敬瑶:“不清楚,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在笑,我光顾着观察他有没有酒窝了。”
麻了。
郑泽翰悻悻关掉录音,大脑疯狂运转,思考怎么汇报才能让这其中的暧昧气息淡一点。
他紧张又无助,敬瑶可没有,相反的,她甚至还有点愉悦。
其实她记得白正泽长什么样子,她记仇,怎么可能忘记绑匪的样子?
他头发确实很短,但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头发都很短,这证明不了什么。
眼睛是杏眼,这种眼型更适合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但安在他脸上却也不显女气,反而笑起来的时候有一股子难言的天真烂漫。
他很高,力气也很大,单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
更重要的是,他眉心有一道疤。
这些,敬瑶统统都不说。
她当时被带走的时候,宗尧和张一鸣都看见了这个男人,但因为他蒙着面罩,所以面部特征全数被掩盖。
她要替他隐瞒。
顾及她和蒋正繁这两个受了惊吓的小可怜,车队每半个小时就会停一次,郑泽翰也得以下车去汇报。
看着他钻进宗祁那辆车,蒋正繁忍不住道:“你这样说,宗先生会不会误会?”
“误会?”敬瑶惊讶:“我实话实说而已。”
而且她和白正泽的关系十分纯洁,白正泽对她感一点兴趣,但更多的是想杀死她,他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情。
而她的目的就更简单了,在白正泽替她把事办好之前,她不会主动暴露他的信息。
至于白正泽这个名字……其实是她编的。
这时候,一直在默默开车的宗政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不会是斯德哥尔摩了吧。”
他甚至有点恍惚:“但那男的是个犯罪分子啊,婶婶,这样的男人不能要,你不要我二叔,随便找个老爷们儿都比他强啊。”
敬瑶:“……”
她没解释,也不反驳,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
斯德哥尔摩?
拉倒吧。
她这是打不过,要是打得过,早就跟那男的掐架了。
正说着话,不远处郑泽翰急匆匆的跑过来,张口就是一句废话:“小嫂子,宗祁在发脾气,你去哄哄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