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人躲在暗处,我看不到,不过看他们的行动,我猜他们必是在你身边安置了细作!”李幼安接着话道,眉色中多了几分忧色,不安地看向眼前的几人,最后定在了纤歌身上。
“细作?”纤歌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如此,笑道:“放心,我身边不缺的就是别人的细作!好了,不说了?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躲起来?难不成还被发现了不成?”
“不是这样的……”鱼若轩见状,不由地有些急了,道:“那人不知你是谁,只是顾及他们找的东西。
他们似乎派了不少人去追踪,但去的方位却是与你一致。所以我才会这么说!”一致“你也别急,我身边之人我自会注意着。那人之所以行踪与我一致,想必也是与我目标一致而已。不过你们怎会一走了之,连个影都没了?”纤歌细细想了会,那些人不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因为那只有她和舒锦夜二人知道,而舒锦夜作为杨舒琪的弟子,自是不会泄露了自己的行踪,那么就只可能是秘籍的事还有其他人知晓,或是无意间察觉了自己的目的,才会追查来的!
“当时我们在冬瑜殿,那几人虽是隐秘了些,但若是发现了有外人在场,说不定也会下狠手。我们现在的武功也只是三脚猫,怎可与他们相拼?无奈之下,只能溜了。”李幼安无奈地道。
纤歌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站在他们身后至今未发一言的聂清文,神色泰然地道:“你们发现,你们都躲了这么久,那边却是毫无动静,由此可见他们也是没有发现你们,那就安心回去吧!今日他们这般明目张胆行动,必定引起了多方人的注意,到时不用你们担心,自会有人前去收拾他们!回去吧!”
纤歌神色淡淡地说完,便转身慢慢向巷子外,形色匆匆般,瞬间被黑暗吞没了身影。
留下来的三人沉默良久,掩藏在他们内心中的惧意尚未平复。纤歌的话犹然在耳,但谁知世事变化呢?
那些隐在暗处势力,岂是他们敢挑战的?又有谁能有把握,自己是那落网的鱼还是侥幸脱逃,劫后余生的那个猎物呢?而回了冬瑜殿的纤歌未待休整片刻,便被突然出现的谢谦拦住了。
“你去哪了?今日为何没有出现在南殿?”谢谦问道。
“舅舅,今日我找了鱼若轩三人商量些事,也是想让他们好好相处。之前三人不知道彼此间的关系,但既然现在知道了,就必须合力为你我办事。怎可因为些小事儿而相互挤兑呢?你说是不?”纤歌找了说辞,预备说服了他。可谢谦如何是个如此好打发的主,他依然目光熠熠地盯着纤歌,欲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却被她清澈的目光所打败,不禁有些来气,喝道:“既然你说是为他们调解,怎么人都不在场?”遭了,却是忘了这么一层,纤歌不禁有些头大,也知现在撒谎是无用的,但又不能告诉他实情,转而想到李幼安说的话,心中有了几分了解,随即道:“我是出去了,且去了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谢谦不禁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我在后院发现几个人在那窃窃私语,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似是要翻出什么秘宝。我只能跟在他们后面,怎知他们去了宗祠!我不知他们是想干什么,只能远远躲在一边偷看!好像他们没找到那东西,又气急败坏地出来了,我便偷偷溜了!”纤歌说着,一边认真地解释,也好在她是亲身经历的,不然也不会说的这般溜啊!
谢谦闻言,神色顿敛,脸色有些发青,这是他发怒的征兆了。看来,此事与他无关了!
“好了,此事我会查清楚,你切不可再与他人说了!”谢谦郑重地说了这句话后便转身匆匆离去,纤歌看着他远去,心中不由疑惑,既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但是她知道,哪怕自己不知道,但是谢谦一定知道!
且说谢谦在离去后,却不是回了冬瑜殿他的卧室,而是去了远在离宫的另一端——连清殿,是司马迅的居所。而屋内一清俊男子也早已候在屋内良久,在为自己斟了杯茶后,刚刚端起那白瓷的杯子,门便被推开了。司马迅低首放下茶杯,嘴角勾着一抹笑容,随口道:“不知大师兄深夜来此有何贵干?”随即抬起头,与谢谦对视。
“今日宗祠之事可是你所为?”谢谦忍着怒气问道,一双利眼如刀锋般锐利,直射向仍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司马迅,面上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势头,却仍是忍着怒气,毫不留情地质问着他。对于两人来说,此次与侯谨晏的对抗既是双赢的局面,也是彻底打垮侯谨晏的机会。他却未曾想过,司马迅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对啊,我收到线报,此次能助我夺得大位的关键物品被侯谨晏藏匿起来了,而似乎有人比我先行一步去了那!无奈之下门,我便派人去搅了那人的局。你说,我除了堂而皇之地去赶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司马迅无奈地道,眉色间尽是肆意,令人一看便知,他口中所说究竟有多么的假。而谢谦闻言,神情微僵,眼中闪烁的暗光深邃地能将巨兽给吞没,但他仍是板着那张脸,不动声色地看着司马迅的表演,不由嘁笑出声:“你所谓的助你登上宫主之位的东西便是那秘籍,是没错;没告诉你,也没错。不告诉你,那是因为知道了那东西的存在,你也找不到它,而且即使你找到了,那又如何?按照你我的约定,若是我助你上位,那你便会允我一件事物,除了帮我重整谢家之外,我要的便是那东西!”谢谦所幸与他开诚布公地说了出来。
他与司马迅合作的计划是早就存在的了。当初是商量好,由他,司马迅假意投诚效忠侯谨晏,而自己则是光明正大地与之对抗。却是不知何时,这眼前的师弟似是改变了想法,欲与他撕破脸。而今日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却未曾与他多计较,但是挑明了讲却是第一次!
司马迅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会意图与自己对着干。要知道,他们共同的敌人侯谨晏尚未除去,他已经开始猜忌他了,那若是真的助他夺了主位,自己又会沦落到何境地?而这么反常的司马迅,究竟是他在侯谨晏那受了蛊惑,欲与他合作反了自己,还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是哪一点,谢谦自己知道,这位师弟是万不能再扶持的了,还好他留了一手,不然到时可就着了他的道了!
“你……”司马迅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本是要向谢谦质问的,却未曾想,他倒是妄想将那本该属于宗门的东西给独吞了,一时气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要想坐上那位子就给我安分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地位!”谢谦出言威胁道,随即不屑地挥袖出了屋。而本欲发作的司马迅强忍着怒气,恨恨地瞪了眼谢谦离去的背影,怒道:“别太嚣张,等我坐上了位子,有你好看的!”说完便返身回了内室。
一脸郁卒的司马迅进了内室,便打开了设置在字画后的暗格,随即书架自动移开了,一扇门便轻轻移开了。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待见到轮椅上的人之后,立马收敛了那神色。
椅子上坐了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两鬓斑白,皱纹爬满了面上,但一双鹰眸在黑暗中闪着别样耀眼的光芒,使得他不似外表这般显老。“怎么了,迅儿?”嘶哑的声音立时让司马迅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无奈地道:“师父,你没猜错。师兄果然意图不轨!”
“不是他意图不轨,而是他要重振谢家,不得不利用离宫的势力。你今日这般做,反倒是打草惊蛇了!”原来此人便是司马彦,他是被司马迅救了去。
“若不这么做,我怎好引开他们将您救出来呢?您不知道,侯谨晏身边的丫鬟有多么的谨慎,他们将侯谨晏的屋子盯得死死的,若不是我派人引开了他们,您怎么会这么早出来呢?您看您,都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司马迅有些不忍地看着司马彦那副苍老的模样,而司马彦这幅样子竟全是被侯谨晏给蹂躏出来的,才会这般显得苍老。但他虽受了这般多的折磨,眼神却是越来越亮了!
“好了,你也别再这般自暴自弃了。眼下你还是好好地与谢谦合作为好,不然你的一切都不保!谢谦有你没有的人脉和人情在,而你现在一无所有,哪怕是顶着我侄儿的头衔,在侯谨晏开创了新的即位方式后,那人选更不可能是你了!所以你还是把握住他的好,不然到时可就什么也得不到!”司马彦由衷地忠告他道。随即便推着手中的轮椅慢慢向内室行去,他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意气用事,没有主见,过于盲目!到时,他费尽心机保下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吗?他现在是个废人了,又有何能力助他,只能在一边提点他,希望他不会让他失望!
而显然,司马彦得失望了,因为这司马迅还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主,对于谢谦的挑衅,他可是深记在心呢!要他向他屈服,别做梦了!而另一边,谢谦回了冬瑜殿,便是深色不善。他努力在思索着该如何说服那些长老们换掉人选,而这人选又是谁比较适合!眼看比赛将完,而推选在即,却是无从下手啊!他是万不能坐上这个位子的,撇开家族事务不说,但就这离宫之事便已让他头痛不已。
而这时,他卧房的门却是被敲响了。来人却是杨舒琪,谢谦神色不善,她也好不到哪去。两人见了面,谢谦便让杨舒琪进了门。杨舒琪犹豫良久,才讷讷开口问道:“师兄,可有师傅的下落了?”
“你放心,他没事,安全着呢!”谢谦冷然开口道,他也是查到了司马彦的下落却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人是谁想也想得出来,但此事万不能让这个师妹知道。司马彦的心思他岂会不了解?他们几个师兄妹在他眼里也只是工具而已,怎可让她乖乖送上门去?他们俩好歹也是有些情分在内的,自是不会像对待司马迅那般狠历的!
“真的?那师傅在哪?”杨舒琪闻言立即喜笑着问道。
“这不便与你说,到时坏了事谁负责?”谢谦冷然道。
“好好,只要师傅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多谢师兄了,我也不打扰了,您早些休息吧!”杨舒琪闻言,立即会心一笑,不打算揭破谢谦冷硬语气中的宠溺,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谢谦凝视着杨舒琪远去的背影,眼中华光不断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