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模模糊糊转醒,顿觉身子轻悠悠地漂浮在虚空之中。四周一片漆黑,深邃的空洞之中好似无垠的漩涡,在疯狂地吞噬着自己。脑中顿时如利刃在翻搅,撕裂般的疼痛一时让她忘了呼吸,而闹内暴涨的痛意,加上窒息的压迫,她的整个身子开始不易察觉地抽搐。那些混乱的黑暗气息也在纤歌浑身虚脱之时,迅速转化成狂暴汹涌的暗流,蓦地涌入纤歌娇弱的身子。
久久,纤歌才无力地睁开了眼。一眼望去,此时进入宗祠内时所见的墙上的异兽图腾都没了踪影,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又不能解释刚才自己的感觉,究竟祠堂内藏了什么秘密?蓦地,纤歌谨慎地盯着四周,疑似有人在装神弄鬼,良久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她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寻找秘籍之事上,于是便仔细搜寻了一遍宗祠,确定没有线索才将视线定格在堂内供奉的司马家的祖宗。从司马晔、司马廉……等等不下十八位先人,直至司马彦的父亲司马寻。而这些牌位也显然是按照年代来呈金字塔状摆放的,位于塔顶的便是这离宫一族的始祖。若这司马家真是现代历史上晋朝的后裔,那也说得过去,因为东晋的末代皇帝便是司马邺!这晔与邺同音,难免不会让人忽略!
念及此,纤歌心头不由一怔。未想到这个世界也曾与现世的历史惊人的吻合!那她进来时见到的又是什么?她心头蓦地一动,慢慢沿着牌位边缘的空隙摸上了最高位的司马晔的牌位。牌位似是钉在原地似地,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都搬不动它。她试图将之旋转,却也是无用。最后她几乎用上了所用可能的搬动方法却仍是不见效。而后她又试着挪动司马廉等人的牌位却是毫无收获,累极的纤歌无奈只得停下。
望着这慢慢的十八块牌位,纤歌一时有些无语,果然啊果然,电视剧小说神马的都是骗人的!揭下来还有六块没有摸索,而此时的纤歌却已没了力气。
终于,休息够了的纤歌欲再度施力,她实在不是半途而废之人,往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就藏在你放弃的东西里面!宗祠外却是响起了一阵喧哗声,纤歌的动作也不由一窒。随即跳下那祭台,返身贴在了墙根之上。
“可有可疑之人来过?”外边一队新的弟子赶至宗祠,扫了眼四周立即喝问道。
“有没有与你们无关,宗祠尚不在你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你们不该过问!”守卫者面对对方的态度感到极度地不悦,呵斥道。
“那可说不定,来人,进去搜!”那人脸色阴鸷地瞪了眼守卫者,随即高声喝令道。纤歌不由纳闷,这宗祠难道不是侯谨晏的人手看守的吗,怎会有比他更为嚣张之人?难不成是谢谦的人手?但谢谦不会在此时明目张胆地挑衅侯谨晏,起码在他尚未掌握全局之时。莫不是利用谁的势头,在外作威作福?只是现在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再躲在这,莫不是等着束手就擒不成?
纤歌迅速在室内扫了遍,却是忍着气再度冲上了祭台,躲于帘后!她透过帘子的缝隙,观察着几人的动作。那队人马立即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宗祠,扫遍了干净的内室也不见半个人影,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祭台。
在瞥到两边勾起的帘帐,嘴角微勾,立即下令搜索祭台。而门外的守卫却是无力反抗他们的暴行,经他们这么一番动作,只怕祖宗牌位都保不住了。
纤歌在上面看得明白,却也是冷汗涔涔,一边也是困惑着,见这些守卫的模样也算是担心祖宗牌位不保,若是没有侯谨晏的意思,他们也不会这么紧张啊!但又为何只派了这几个人?而这些人来势汹汹,经他们一番‘搜索’,那一切可都完了,自己也完了!
纤歌紧张着,这些奉了令的人可欢了,立时窜上了祭台,向帘子后摸索而去,而前行之中又是碰倒不少牌位,看到那些吃疼的表情也知这后果会有多严重!而纤歌看着那些歪倒的牌位,脑子顿时有一丝灵感一闪而过!
她立即掏出怀中的银针,对准爬上来的人一阵猛射,那几人立时哀嚎着躺倒在了地上。守卫几人见状,也不再反抗,反而在痛哭流涕地高喊道:“祖宗显灵啦!定是你们动了祖宗的牌位,惹了祖宗生气,他才会至此!哈哈哈……”
那几人顿时面如死灰起来,看着那些歪倒的牌位,欲再上前,再看手下的惨状,却是生生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喝道:“起来,我们走!”他倒不是害怕鬼神之所,只是想到那可能是侯谨晏在牌位上做了机关,自己才会中计之类的话,只是哀怨也无法啊!
一群人悻悻而去,这边人却是高兴了,一个劲儿的拜老祖宗,让躲在帘后的纤歌很是难受。蓦地,她发现那些被打乱的牌位皆失了原位,却都是属于前列位置的牌位!乖乖,这一番砸场便让她白捡了便宜!她迅速使出连弩,对着他们的睡穴又是一针,几个守卫立时都昏昏欲睡了!
她迅速跳出帘子,在剩下的几个牌位中又是一阵摸索,终于在司马绝的牌位下发现了一个小布团。兴奋之下,她迅速跳下祭台,将守卫睡穴之上的银针拔下,匆匆离去。
而另一边的赛事上夜上演着精彩绝伦的大比拼,侯谨晏则是懒懒地躺倒在他的御座上,面露挑剔之色地看着场内的两人的打斗,在他眼中却仿佛是猴子跳舞,不伦不类,心中却在念叨自己暗藏的秘籍。
纤歌奔出宗祠,便被找她的言信给发现了,一只手拎起她的衣领,一个纵跃便是翻进了冬瑜殿,而殿内的鱼若轩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去了哪里?”纤歌问道。
“不知道,我来时他们便不在。”言信撅着眉道,眼中透露着怀疑。
“我今日又事便拖他们来为我掩护,却也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纤歌无奈道,而另一边侯谨晏听了报告,却是蹙起了眉头。
“可知是何人坏了我的计划?”侯谨晏粗声问道,自己的计划居然被人察觉了,哪怕是无意的,那也是不可原谅的!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抛出的诱饵还未逮到猎物,就这般被别人给生生破坏了!
“不过……那东西却是被她带走了。”手下人道,却见自家的主人立时换了副表情,喜道:“真有其事?”出了那样的事,怎会被带走?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是的主人,不过此事虽险,但也幸得那些人的搅局,才使得封小姐找到了那份东西!”待手下人说完后,侯谨晏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想到此事的突然性,不禁又蹙眉问道:“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回主人,尚未有消息。不过,那些人里有一个人长得特别像之前您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过,他已经消失很久了!”
“哼……果然如此,也罢,我本来也没打算用他!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毕竟是那人的弟子,怎会不知?对了,那人怎么样了?”侯谨晏冷嘁道,随即问道。
“按您地吩咐,丫鬟们一早便离开了,那人已经被带走了。”手下人回答道。
“那便好,接下来便依计行事!”侯谨晏道。
“是!”手下闻声便默默推开了,而在屋中的侯谨晏手持着一杯酒,迷离地望着案上迷离的烛火,眼中华光闪过,眼睑微眯,手一松,杯中清冷的酒液便滑入了喉头,带了丝丝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浓郁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他的胸腔,嘴角边的笑意也更甚。
而另一边,纤歌与言信便分头开始找起了鱼若轩三人。而在穿过为他们安排歇息之所边上的深巷时,从黑暗中摸索出一只手。未在她反应之时,她整个的身子便被扯了进去。
本是惊恐的纤歌在闷闷地叫了几声,无人应答时才安静下来,耳边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便是那鱼若轩和李幼安三人。而聂清文仍因为上次的事儿木在原地,眼神抱歉地看着她。纤歌见他们三人才放了心,也不再挣扎。等鱼若轩松开了手,有些不舍地看了眼直视自己的纤歌,不禁讷讷闭了嘴。
由此,便由纤歌开了这个头,怒道:“你们究竟去了何处?可知此地是何处?是离宫!打出都是都在草丛里的狼,就等着像你们这样落单的人下手,何况你们几个才几岁?”
“你先听我说!”鱼若轩无奈地吼了句,自然也是掌握了分寸的,纤歌这才定定地看着他们三个,“我们本身听你的话在冬瑜殿候着,而闲着无聊的幼安便是到了后院去赏花,怎知……我们发现了一件事!”鱼若轩迟疑地道。
“何事?”纤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