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秘籍’二字,两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将自己手边的水迹擦拭干净。纤歌抬首看了舒锦夜一眼,勾唇道:“眼下我们都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便不能错失这个机会!与其让它落入我舅舅和侯谨晏手中,不如我两各自修炼的好。”
“我一直奇怪……这东西你应该知道对师伯很重要才对,而他也是你舅舅,为何要瞒着他?而且看你的意思,似乎要与他分庭抗礼一般?”舒锦夜不表示自己的意见,却是挑眉看着纤歌问道,对于谢谦与她的恩怨甚是不明白,而纤歌的这番作为更是让他怀疑。
“哼……”纤歌嘴角微勾,不屑地一笑,随即凑上前轻轻在他耳畔呢喃道:“若是你的亲人处处只为利用你,那你作何感想?我不过是为自己多备一条后路而已。”
“……”待纤歌离开他身侧,他仍是沉默不言,片刻后他才艰难地抬首,暗黑的眸子里闪烁的尽是看不懂的情绪,道:“我便应你……但你若是成了,我也要分一杯羹!”说完,嘴角也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让纤歌有些眩晕。
“那是自然……只是现在我还未得,你就这般笃定我会拿到?”纤歌问道,她心中只是做了分假设,而在此与他商量,他却是肯定地回答了自己,难道他知道那东西在哪?
“你放心,我不知那东西在何处,我也只是假设而已!现在,该睡了。”舒锦夜拍了拍纤歌的肩膀道,随即率先返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纤歌狐疑地看着他消失在角落的身影,困惑地回了房。而舒锦夜却是待在了那拐角处未走,等着纤歌离了大厅才将视线转向漆黑的院落,微点头,笑着走了。而在他离去的刹那,蛰伏在院落假山后的身影也在月色的掩护下悄然遁走。
“如何?”侯谨晏独自坐在屋内,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问道。
“她发现了那秘籍的事,由夜少爷做掩护,意图独自夺取,却无意告知谢谦!”手下人报告道。
“哦?这倒是个意外呢,这好东西她却是不愿交给她舅舅?可说原因?”侯谨晏闻言手立时一顿,问道。
“她是在夜少爷耳边说的,但倒是让夜少爷信服了!”黑影回道。
“哦?呵呵,莫不是也是个自私的,妄想独占了这好处?”侯谨晏眼中闪烁了一丝杀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是两人分赃!”
“呵呵,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做,到时将谢谦的人引向别处。祠堂那块守卫减掉些,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下手。好了,你下去吧!”侯谨晏吩咐了一句,重重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随即起身往室内踱去。
待黑影离去,侯谨晏才走至床前,背着手扫了眼床上布置的床褥后才安心地上前,另一只手探进了床的内侧。随即手中的动作一窒,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用力将触到的机关转起。
这个机关是他特意制造的,未免被人怀疑,他将那机关安置在了床的内侧,一般人都触不到的地方。
若是设置在他出,他不敢保证打扫的人是否会发现。机关被打开后,从床后分开一道空间。厚重的石墙慢慢打开了,一些石屑纷纷落下,他沉着脸撩开床内的帘子,走了进去。这道墙被他设置成了微微倾泻式样,且墙面较为厚实,既避免了石屑落下时,落在房间内被打扫的人发现,也不会被人发现这道墙的背后是空心的!而这多重的设计也是专为一个人设计的,没错就是司马彦。
侯谨晏踏着石阶慢慢走入地下的暗室,而密闭的空间内只有几个与外界相通的小孔,当然这也不会被发现。因为当初建这座宫殿之时,侯谨晏专挑了这块偏北的位置,因为背后便是断崖,是个天然的屏障。那么在建造暗室之类的空间时也就方便了,谁也不会到背面去找寻答案吧!
“怎样?地牢的滋味如何?”侯谨晏笑问道。
“不错,不错!你……怎会来此?”被困在牢内的司马彦吃力地回道,满身是伤的他仍是不愿向侯谨晏屈服,哪怕是语言上。
“你以为你的徒弟们救得了你吗?”侯谨晏也是不恼,笑问道。
“自是会,他们可不是你养的那些废物!”司马彦道,嘴中粘稠不已,使得声音中带了一丝粘滞感。
“据我所知,他们可是各个谋划着抢着这个位子呢!你会被他们念及?呵呵,那便等着吧!”侯谨晏冷冷地笑道,随即挥袖而去。
踏出密室的侯谨晏,无声地将密室之门关上后,踏出了屋子,无言地望着天空那一抹月色,却是刹那铅华,往事不回首,过去的恩恩怨怨也会在这几日完完全全的算清,只是到时自己可会舍得伤害她?不,不能,他万不能在此刻因为心软而放弃。多年谋划,成败将至,而自己也将行将就木,若是不能完成遗志,如何去面对祖宗?而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为她安置好后路。
侯谨晏瞥了眼黑暗的四周,诡异一笑。该来的终是来了,但也没乱了他的计划。至于那小女孩么,很有意思,说不定到时也是一枚狠将!倒是可以一用,只是这筹码大了些。
在房内徘徊良久的纤歌尚未知晓,自己已然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犹自盘算着明日的计划。
而侯谨晏的天翔殿,就在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后,一个黑衣人摸进了房,来到了他的床前,循着侯谨晏之前的动作在床的内侧摸索了起来。直到触到了一个暗格状的开关,心中不由一喜。未待他有所动作,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宫主?宫主可在?”原来是侯谨晏身边的丫鬟,奉了令来此伺候,在门外徘徊良久却是无人应,这才开了口。而门内之人却是受了惊,一时缩了手,急急掩住身形。而那丫鬟推开门后,见无人在内,便转身端了个木盆进来,随即向外唤了一声,道:“你们进来吧,宫主不在。”
“来了!”随即又是几个丫鬟鱼贯而入,兴许是侯谨晏不在,几个丫鬟便放开了胆子进来,都捧着些东西。看来是为侯谨晏沐浴之用的。
黑衣人见丫鬟久久不散,也知今日探索不便完成,但所幸已然有了线索,那个机关兴许就是开启关押司马彦的地方!只是,现在如何脱身呢?而那些丫鬟似是知道有人一般,在安放好了东西之后,在那大丫鬟的吩咐下都退到了门外,也让黑衣人有了脱身之机。
门外虽是守着几个丫鬟,却不是没有了路子。黑衣人趁机,推开了手边的窗户,慢慢爬了出去,又将之关上后,匆匆离去。也就在他离去之时,久未出现的侯谨晏从隔壁的房内走了出来,看了眼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嘴角边勾起一抹笑容,随即又稍稍收敛,对着门口的几人道:“此事办的很好,日后便按我的吩咐行事!”
“是,宫主!”几个丫鬟丝毫不诧异侯谨晏的出现,少了刚才的松散,多了分恭敬。现在是两方人马其开工,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第二日便是安排的比试日,接下来未比试之人便安排在这日继续参赛。
纤歌与舒锦夜二人早早商量好了当天的计划,当然纤歌是不会到场的,便是借口认识几位朋友,硬是将聂清文、鱼若轩三人找了来做掩护。三人虽是昨日才见过,而又是不欢而散,再见难免有些龃龉。纤歌便是说了自己的计划,让三人为自己做掩护,却是没告诉他们秘籍之事。鱼若轩本是不怎么愿意,但在纤歌的示意下,还是忍了下来。实则,此次掩护是一个名堂,纤歌心里也是想借由此次机会让三人快些和好起来。聂清文之前的打算虽让纤歌有些不爽,但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怎能让三人不睦?且别说三人本就有些嫌隙,若是不早些解决,她将来怎可安心与他们谋事?
而纤歌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便是易了容,穿了件丫鬟服混在了人群之中进了南殿,再从中溜走。本就没打算能安稳到达侯谨晏的居所,也就在路上遇到了凌清旋。此次她的妆容自是改了的,她掩身在一群丫鬟后,其中也不乏她这个年纪的新买来的丫鬟。纤歌本是躲在最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便是要进净房调教的,但未走几步便被凌清旋给拦住了。
“站住!你们是何时进的离宫?”凌清旋问道。
“回主子,是半月前!”一位年纪大些的女孩上前柔声道。
“这是前往何处?”凌清旋自然是没发现纤歌,只是见到这些小女孩有些好奇,而在询问后便失了玩心。“回主子,回净房。”这些小女孩已是被调教成了一板一眼的真正仆婢,少了童趣,随即便也冷了心。打发了她们,凌清旋神色焉焉地继续前行,却是忽的发觉从身侧走过的小丫鬟的身形很是熟悉,但见了她波澜不惊的面容却也稍稍绝了自己的那个想法。
纤歌好不容易躲过了凌清旋的突击,本可稍稍松一口气,却蓦地发现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心下也是一凉,也知他必是发现了什么。纤歌只得冷静地跟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行,终是让他减了怀疑。
纤歌随即在又一处门廊转弯处再度失了踪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天翔殿。未曾想殿内把守严密,若非殿内仆役万不可入内,纤歌只得躲于暗处,作罢。随即想到,这秘籍非侯谨晏私人所有,而谢谦将之看得如此之重只为夺位,而此次侯谨晏尚未那是不可能的,那便不会在此。若是在他手,那谢谦也万不能动得了他的。能关乎一宫之主之位的,便是师门内内传的秘籍,万不可能在任何人手中,不然也不会出现两虎相争的戏码。那会在何处呢?
纤歌扑扇着眸光,四处地瞟,转而瞟向一处守卫较为松散的院落。狐疑地走了过去,却是凤仙殿。此处乃供奉离宫各代先祖牌位的,是座宗祠。而这守卫较松的情况倒是有些耐人寻味。纤歌想着想着,脑中立时一个激灵闪过。貌似那部电视剧中出现过这种场面,所谓的秘籍都是藏在那牌位中的!
犹是想着,她身子灵敏地闪入了殿内,却是被殿内的摆设给惊住了。整个墙面底色呈白色,上绘了百种异兽。背景中,云色弥漫,各个异兽张牙舞爪,在云间咆哮嘶吼追逐。更有绘了金色边线的云彩闪耀出异样的光华,直刺她的眼中。她顿觉脑袋一沉,眼前发黑,耳边似有异声在狂卷,震得她头昏脑胀。
片刻后,一切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