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言信道。
“我希望你能阻止师傅无端对我舅舅的爱恋,那是不可靠也是不可能的!为了大家都不痛苦,希望你能阻止。这不单是为了我舅舅,更是为了我师傅…你知道这段爱恋带来的痛苦…”纤歌缓缓道。
言信沉凝着脸,不做回答,片刻后才道:“我答应你…”
纤歌听着言信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晦涩难言的苦闷,但是那深埋心底的不忍和伤痛却是没办法抚平的。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坚持,纤歌帮不了他什么,只是希望他能在这之后有所行动,也能够抱得美人归。无论言信是为何而拒绝自己这个提议的,但是起码能说明一点的就是言信对杨舒琪却是真心的,而他这么做也是让她明白了言信欲给杨舒琪的不单是一份爱情,还是一份毫无杂质的爱情。且不论言信这份执着是真是假,单就那份意念,那份要付出的念头便已让她佩服。这世上或许说的出做得到的人确实很多,但是为了一个女子这便没多少愿意了吧?更何况是言信给杨舒琪的还是没有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爱情,是以一心换一心!这样的付出,没人能比吧!就算是不再相信爱情的她也被言信感动了。
纤歌收回了思绪便由着言信再度背着自己出发了,当然他还是必须得做足了戏份才能走的。纤歌不敢保证那些人不会偷听,更何况言信都很配合地这么做了,那么也就说明那个黑衣人虽然相信了他们的话回去复命了,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便也相信了。而言信肯这么配合自然是发现了这几个人追踪的视线。也索性,他们只需要在此刻扮演好他们的角色就行,其他什么事也无需担心,因为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倒是离宫山上跟下来的那些人还未发现他们的踪迹,也不知他们躲在了哪儿,是否真的跟着,也或许没有来。无论怎样,至少没有出什么事,而且绫玖也未提醒自己那些人的存在,那么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在黑衣人面前表演的一套会被人发现了。
撇去了这些不安定因素,纤歌自然是放心了。而言信本没有受什么伤,不过由于过度压抑气海倒是显得丹田有些不适,但是这些都是必然的反应,忍过去也就没事了,这样还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因此言信对此毫不在意,反倒让纤歌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言信刚才很配合地帮了纤歌,并且表现不俗,更是让纤歌对言信的看法有所改观,更让她对言信高看了几分,对言信的防备之心更是去了三分。但是饶是这样,安卧于纤歌肩上的绫玖却丝毫没有放松过对言信的戒备。因为言信对纤歌产生的若有若无的猜疑和欲试探的行为已经惹恼了绫玖,哪怕在之前言信很配合地与纤歌上演了一部温情的父女情,但这本就不是动物绫玖所能体会到的,因此他做与不做对绫玖来说毫无意义。他盯上的人,自然不会让他放弃!而当然的,绫玖也没有提醒纤歌,因为绫玖还是猜到纤歌此时对言信还有所依赖,而自己也帮不上忙,若是无端猜忌引来了怀疑,那么纤歌这一趟出行可就不容易回来了。综合这些,绫玖还是安稳地坐在纤歌肩上,却毫不放松对言信的警惕。
等到言信背着纤歌的身子出了北山麓的山口那片林子的范围,言信也察觉不到那几人的气息,这才放下了纤歌的身子,让她步行。不是言信不愿意效劳,而是纤歌再小也是个有分量的孩子,对现在还伤着的言信毕竟没有好处。而言信和纤歌在离宫出发时就已经不早了,而在路上又走了好一段时间,再加上在与黑衣人周旋时也耽搁了好一段时间,眼下已近日落西山了。
纤歌与言信摆脱那三个跟踪这,现在又转入了一片密林。山口的那一小片林子比起这片密林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跟本没法比。四周除了些眼熟的树的品种外,其他的都是些高达三层楼那么高的树种,却也不是她见过的品种。这种树不单个长得高,而且更加粗壮,往往要三个人才能抱住的那种。纤歌叫不上来这些树的名称,但是这些高大的树层层将密林上方的空隙给遮挡了,占据了最好的地理位置抢夺阳光。因此,本该可以见到那昏暗的夕阳,此刻却更是暗淡了不少。这片林子位于北山麓偏南的方向,正好位于他们正要前往的南边小镇泰安城,所以他们眼下不得不穿过这片林子前往镇里。
言信瞥见天色不早,他们就算再走几个时辰也不一定出得了林子,而夜里在林子中行走多有不便,更可能招致野兽的袭击。因此便让纤歌待在原地切勿乱走,而他自己则飞身出去找食物去了。因为事先不知道回走北山麓,所以纤歌根本就没带任何东西,更没带干粮了。
在外露宿这样的事,纤歌还真的没有做过,但是眼下却是遇上了。她没有经验,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常识,所以在听了言信的吩咐之后,也没敢走多远,哪怕有绫玖在身边陪着她。她只得在自己认为安全的范围内行动,既然一个去找食了,那她也该捡些柴火回来备用。
言信走后,绫玖也稍稍放开了对自己的束缚,不再安稳地待在自己身上了,时不时地舔舔自己,要么就直接跳下她的肩头也帮纤歌捡起了柴火来。有了绫玖的帮忙,纤歌的工作自然是轻松了不少。等到言信打猎回来,已经见到堆在林子中间的那一大堆的树枝树干,大多都是风干的。纤歌也不知这些东西适不适合,只能挑比叫干燥的那一类捡。
言信瞥见纤歌的行动还算迅速,而这些柴火的成色也算不错,至少少起来还是听容易的。言信没多说话,只是到一边将自己逮到的一只野兔给弄干净了,才走回来准备放在火上烧。纤歌未见过活物的熏烧,也颇为感兴趣,但是在见到言信干脆地将活兔子剥皮去筋,熟练地掏干净内脏,顿觉恶心,讪讪地离远了些。而言信状似毫不在意地继续捣弄着,最后满手的鲜血还是叫纤歌作呕。
言信无意瞥了纤歌一言,这才拿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棍子将那剥了内脏的兔子插进了树枝上,而后将整个烤制的兔子扔到了纤歌手上,自己准备去净手。
纤歌无法,只得忍着胃内不断翻搅的不适感坐在原地等待言信回来。也不知言信是在何处找到的水源,居然还真的洗干净了手回来,还带了几个果子。纤歌有些狐疑,这时候都已经入冬了,他从何处找来的果子?纤歌怀疑归怀疑,但也没问出口。反正也不是没有冬天生长的果子,而言信既然给自己,那便是可以吃的,也就没再纠结这一回事。言信一坐稳,纤歌便把手中的烫手山芋给扔了过去。
言信见到纤歌这幅囧样,不禁觉得好笑,但是随即见到纤歌不满的瞪视便立即收回了视线,但是嘴角还是挂着一丝可疑的笑容,但是纤歌也不去追究,就当没看到。转过身,扒拉开衣服,将言信带回来的几个野果子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便一口咬了下去。刹那间,满嘴都是沁甜的汁水,干涩的喉咙也有所缓解,纤歌不禁惬意地舒了口气,再度将咬了一口的果子塞进了嘴里,继续啃噬。
言信一边看着纤歌在边上舒服地啃着果子,一边看着才升起的火,将插好的兔子放到了火上开始烤了。纤歌啃完果子,立时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那被架在火上烤的兔子,心中颇为好奇。要说不好奇才怪,她虽吃过烤肉,可没见过将生肉真的从火上烤熟的过程。也不知这不加调味料的野兔肉是个什么味道,但是…纤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听到一声‘咕‘的声响,她的肚子饿了…那么这样自己也没法选择了…
言信在一旁一直看着纤歌的表情,不禁觉得她这样的反应才像是这个年龄才有的反应才对的。于是多看了几眼,当然也同时收到了纤歌好几个卫生眼。饶是这样,言信也是乐在其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兔子也被烤得差不多了,阵阵肉香传来,更惹得纤歌嘴里的唾液不断分泌。闻着就香不知滋味如何,言信看着纤歌迫不及待的模样,便好笑地撕了一块兔子腿给她。纤歌见状,兴奋地接过,也不再追究言信的嘲笑,兴奋地一口咬了下去,顿时一股肉香在嘴中蔓延开来,但是却是涩嘴地不行。纤歌不禁在心中哀怨了,这肉真是中看不中吃啊…无限郁闷中…但就算如此,纤歌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吃过之后,两人便在火旁休息,而言信则闭目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养神。言信要负责给火堆添柴,避免火息了,有野兽来袭。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