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相信,虽然这件事是师祖所为,但是必定是为离宫着想。离宫当年必定盛名在外,离宫内的典籍、财宝都是世人所觊觎的,而师祖引这些人进陷阱也是为了离宫的安内着想…”纤歌见到杨舒琪在听了自己之前的那句话后又再度发怒了,心中顿生一股无力感,看来杨舒琪这幅性子终其一生都是改不了了,冲动易怒,很容易被人拿捏在手,被人挑唆着做出一些不经大脑的事,那么她可就麻烦了。但是这样的杨舒琪被自己掌控起来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与其让人钻了空子,倒不如自己把她拿捏在手来得好。想到这,纤歌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不禁微微一笑。这句话,便是安抚了杨舒琪,收放自如、恩威并施才能完整地拿捏住一个人吧!
"肯定是这样的,父亲如此在意离宫,怎会将离宫的所有物容这些人觊觎?那些江湖人士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江湖上那些人不过是忌惮了离宫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杨舒琪听纤歌之言,立即有了精神,对啊!离宫给了那些人一击,完全是他们贪心所得,怪的了谁?而那些后辈想必也是怕了离宫吧!才不敢有所行动的!
“师父,话虽这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但到底离宫有宝的事还是被传到了江湖上啊!不然为何三年前这些江湖人士会不请自来呢?那想必是在江湖上传开了。但是他们来了却是一去不复返,这确实让他们震惊、害怕。这批人可是个门派的掌门级的人物啊!出了这么大的损失,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按兵不动呢?诚然,他们可能是怕了离宫的厉害,也可能是师出无名,毕竟离宫并未邀请过这些人,他们纯粹是不请自来,离宫没必要负责他们的安全。但是,换作是师父您您又会怎么做?舅舅害死了您的父亲,您会服气吗?”纤歌侃侃而谈道,真是妙语连珠,让杨舒琪听着听着不自觉间情绪被完全牵着走直到纤歌说出了那埋在纸下,却谁也不曾捅破的话来,更是让她生出满腔的怒火。舒锦夜在一旁看着不对劲,但又不知道纤歌要做什么,急于阻止,却被纤歌一个手势打断了他欲说出口的话。
“当然不会忘记,这个仇我自始自终都不曾忘记。我只会等待时日,能毕其功于一役!”杨舒琪见纸已被撕破,显然纤歌是有备而来,那么自己对她的怒火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完全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不对,应该是吼了出来。
纤歌闻言,不由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道:“所以同理,那些死去的人的后辈又岂会善罢干休?哪怕是他们的错,但毕竟人是死在我们离宫的!那便事理由!他忌惮你离宫,同您不敢舅舅一样,实力不够。那么他们自然也同您一样,等到哪一日他们不再忌惮离宫了,不再害怕离宫了,那他们岂不是会伺机而动,倾巢而出?他们害怕一个离宫,他们难道不会团结在一起吗?难道不会纠结同伴,拉拢离宫的其他敌对势力吗?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句话想必师父您还是听说过的吧!”
杨舒琪闻言脸顿时刷白,但随即涨红着个脸骂道:“所以你是想来试探我,看我会不会对你舅舅报仇?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对你舅舅怎样,那些该死的欲图谋离宫宝藏的人纯粹是做梦,我首先要对付的人是他们!不会是你舅舅。”
纤歌闻言,却是笑着摇了遥头,对杨舒琪扬眸道:“我想师父您是误会了,您想对我舅舅谢谦如何,我无所谓。这是你们的仇恨,又与我何干?这师祖又不是我杀的!他是我舅舅又如何,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的错就当由谁来承担。虽然师父您会降罪于我,我也无所谓,毕竟有这份血缘关系在内,但是其他我一概不管。”
“哼,你不过是想我不怪你而已,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杨舒琪所幸说开了去,省的日后尴尬。
“师父说得对,但是我没说不让您怪我。我的意思是舅舅的仇您尽管报,我不会置喙什么。但是师父您别忘了,打的当前,您拿什么与这些人对抗?之前那场祸乱,说是朝廷出兵,但谁又知道里面没有那些江湖门派的身影在里面?虽然舅舅请来了不少江湖人士震慑他们,但他又哪里清楚这里面还有一层关系在内。这次震慑了朝廷的队伍,却同时也将离宫的真实境况暴露给了这些人知道。您又能说这不是一次朝廷的试探?是这些江湖人士的设计?想必大难将至了!”纤歌清晰地分析道,但是句句精粹,句句震撼人心。
杨舒琪惊愕地看着纤歌嘴边那一抹嘲讽地笑意,不禁心头震撼,她哪里会想到这些,或许会想到这些江湖人士可能会团结一致对抗离宫,却绝对不会想到那次朝廷的围剿不过是一个试探,是一个揭露离宫真实境况的手,后面离宫的真正的面纱也随之被掀开了。她哪里想到一个小小的事件,一个意外的发现,却隐藏着惊天的阴谋,而这些不过就是被一个六岁女童轻而易举地解开说破,就连自己心中的不安,她也一清二楚。她不禁胆寒地将目光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徒弟--舒锦夜,却见他一副忧色,眼里却没有丝毫惊讶,但却显沉重,想必他也是才想到,但是原没有自己那般无知。
“师父,您也别忘了。经此一役,也同时告诉了整个武林,师祖逝世了,也就是说侯谨晏死了,祸患没了,机会有了!”纤歌这几句话完全是对称着说的,同样它的警示意味也是相当的重。这几句话一字一句压在她心上,一时间让她回不过味来。“而现在,您又该怎么办?”
舒锦夜听着纤歌这最后一句略带讽刺、挖苦的话,顿时也冒出一股火来,他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纤歌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够了,你有话就不会好好说吗?偏要这般刺激人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不这样,师父您还会看清现实吗?”纤歌收嘴,挑眉问道。随即看了眼语气不善的纤歌一眼继续道:“师兄您也是,明明知道这些却不时时提醒师父,那我就不得不做这个恶人了…”
“够了!”舒锦夜听着怒吼道,因为他知道纤歌再这么说下去,杨舒琪只会更痛苦,他之所以这么放任师父这么做,完全是不想师父那么累,岂知这些都是害了她。司马彦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没想到他什么都不教给杨舒琪,还故意让她往这方面发展却带来这样的后果。
“好,那你说该怎么做,该怎么解这个困局?”杨舒琪怔怔地看着纤歌,喃喃地问道,她岂会不知纤歌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她是在骂自己单纯,愚蠢!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还要靠一个六岁小儿来提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师父认识到这点已经不错来!我也没想说师父怎样,您这样也不是不好,只是不能胜任这宫主之职。我也不是想让你退位让贤,而是让你清楚自己欠缺的是什么,如何做好这一个位子。毕竟这位子跟就是属于你司马家的!如今,您也该放下仇恨了,舅舅固然让你恨让你欲杀之而后快,但您也别忘了,您早前的教导全靠舅舅!我也没想您不报这个仇,只是让您暂先放下。您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您眼前最担心的应该是如何御敌,而不是报仇!所以放下仇恨吧!彼此握手才是关键!”纤歌侃侃而谈道,句句在理,本来怒气正胜的舒锦夜听着渐渐敛了怒气,听着她的话,也是默然。杨舒琪则继续怔忪的模样,神色却也有了松动。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一句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您和舅舅之间的恩怨该是放放的时候了,不然再多的情意终会被您的冰冷给消磨殆尽的,而只有你们相互合作才有可能解决那个困境。离宫眼下泾渭分明,您是否也是该动动手了?”纤歌淡然地说道,随即想到昨日自己去找谢谦时他说的那番话,看来她的话是没说错,谢谦对杨舒琪的情意确实是要被杨舒琪的冷淡给消磨掉了。
即使谢谦确实对不起杨舒琪,害死了她的父亲,但他对杨舒琪难道就没有恩情吗?更何况还是那爱情。如今多了几分歉疚在内,想必那情愫也更深吧!但再大的情意也抵不过冷情来得狠!你既无情我便休!我欠你的我会还,但是你对我的冷对我的不屑一顾我也不在乎了!该是我的便是我的,不该是我的,那我也不屑一顾!这便是谢谦的态度吧!既然你无情,我也无需在在意你了。
想到这儿,纤歌不禁觉得谢谦心底的冷,那份坚决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想必换作自己,也是会做出这般选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