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舒锦夜还在教杨舒琪如何应对这场不知如何应对的和解,纤歌那边倒是极为的淡定。因为处理完了这件事,接下来便是一大堆的破事等着她去解决,如今尚还未到那个麻烦的时候,她再不抓紧时间偷懒那可就是太对不起自己了。由于主阁与自己所居的住所还算近,纤歌也是无意做停留,而又心系绫玖的身体状况,便匆匆赶回了居所。
杨舒琪屋内,舒锦夜还在劝导杨舒琪放下面子,如何掌握这语言的技巧去与谢谦和谈,但收效如何其实还是完全要看杨舒琪如何去做。舒锦夜自知自己能力有限,该说该注意的地方都提点了,但不知杨舒琪如何作想。杨舒琪算是直来直往惯了,要让她婉转地与谢谦谈天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舒锦夜完全能预见到杨舒琪肯定会被牵着鼻子走。
"师父切记不可说自己后悔之类的话,那不是让他相信的,反倒会让他毫不迟疑地怀疑您的目的。按理说他是认定了您之前的态度是对他有恨意的,如今您只需要拿出三分假意来对他就行。这三分的假意是您的悔意和情意,那剩下的七分便是您真正的情绪。"舒锦夜见杨舒琪一脸的忐忑样,无奈地道。这样的事着实难为,尤其是要让一个单纯的人去骗取一个奸诈如狐的人的信任,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为何要三分假意而又要七分真意呢?”杨舒琪问道,在她看来要真让谢谦消除对自己的隔阂那还真的得自己前去巴结他,向他道歉,但是自己还真做不来,即使做了只会更假而已。但是现如今舒锦夜却说那真意不用刻意假扮,也不用让她做到那般恶心的程度,心中的紧张也是稍稍放松了下来。但是她还是有所疑问,自己去向他道歉请罪倒不如自己带着满腔的恨意去来得效果更佳?她不懂了。
“师父我也知您做不来这事,因为做成这样的事确实不容易。要让一个人诚心地相信一个人,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超乎想象的演技,能骗过任何人你确实是满怀歉意的去与师伯和解。但我知道这事你做不来,因为您做人太过直率了;二是若有若无的悔意,但表现出来更多的还是恨意。但至少让他明白了您是真的想与他和解的这个心意便是。”舒锦夜道。
但是显然杨舒琪再度陷入了困囧的境地,这意思她明白,但为啥后面那种也会让谢谦相信自己是真心欲与他和解呢?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不要太大了啊?
“师父,谢谦相信的是您的真实心意,只有真意才会让他相信您的诚意和想法。您若是真的用我说的第一个方法他还可能怀疑您是不是真的有其他目的,到时他会考验您,倒是您若是走错了一步,那您就真的不可能再得到他的信任了。后面那种办法,既让他明白您自己是真心想与他和解,更能让他明白虽然两人和解了,但是仇恨尤在,您为了保持彼此间的情分不惜放弃了报仇。这不单能让他产生愧疚的心理,更会对您百般体贴…呃差不多就是这样,那样对您的感觉便不单是信任了,更多的是…怜惜…”舒锦夜尴尬地道,他知道也看得出谢谦对杨舒琪的特别,那其中交织了别样的感情,但是杨舒琪却是好无所觉,更是不在意,现在他说出这几个词,心中颇为心虚,就怕杨舒琪看出些门道来,那到时杨舒琪对解决这事来又会多出一分杂念了,那对她处理这事就更加的不利了。
“这么多门门道道听着便很累。”杨舒琪没有察觉到舒锦夜的异样,只是在听完他的话后无奈地感叹了一声,但是舒锦夜还是听出了杨舒琪放松的心情。看来这一番解说她也是听进去了,那么事情差不多也就解决了,接下来只要看杨舒琪如何出场并且能否得到,那便是她的事了,他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师父,徒儿能说的便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完全需要师父去做,徒儿是帮不上忙了。”舒锦夜道,他觉得现在还是先行离开为好,他得去找找纤歌,问她究竟怎么了。若是她置之不理,那堆玄铁矿可还是在他那儿的,他不信她会放过。
“那就算了。”杨舒琪喹叹了一声,随即脑袋猛地弹起,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换莫测,纠结了一阵后,这才无奈地开口道:“我现在把那巧匠的住址写给你,你到时把这东西给她,省的她又要说我不讲信义。诶,这丫头今日这般说我,想必也是被我气到了…”杨舒琪前面那句话是说出来了,但后面那句话可纯粹是在那边呢喃了。她可不想让舒锦夜听到这么丢脸的话,没错,她是有些后悔了,纤歌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肤浅,为了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还把不该有的罪名给放到了纤歌头上。她知道纤歌是无辜的,却还是牵怒到了她的身上,如今想来又是多么的无知。
舒锦夜听到杨舒琪这般干脆地走到案上,提笔写下了住址,又走过来递给了自己,不禁有些愕然。他的确没想到杨舒琪这时候会这么干脆而毫不犹豫,他以为这位师父会一直这么拖下去,只是现在又是这般,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良心发现,还是杨舒琪感念纤歌的帮忙,这才这般爽快的?其实他也很是怀疑自己的师父为何在做了离宫宫主后便对纤歌那般针对,若说是牵怒纤歌那还是一回事,但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饶是舒锦夜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自己对纤歌那若有若无的感情牵绊才致使了杨舒琪产生了一路走到黑的打算。
舒锦夜在接过了杨舒琪给的那张地址单后,便是草草看了一眼,这才猛地想起了什么,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师父问道:“师父,之前师妹说您说的那位巧匠是那三把当世利器的锻造者的后人这话可是真?”
舒锦夜这么一说,杨舒琪这才想到,似乎纤歌真的是这么说的,但是这又怎样?奇怪的是自己并未向纤歌说过那人的事,而自己貌似也未向舒锦夜说过,她或许可能是从夜儿那听来的,但是却绝对不会知晓这位巧匠的真实身份,因为知道他身份的人少之又少。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真的,但是我却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此事我似乎也未曾向你提起过。”杨舒琪道。
舒锦夜闻言只能暗自叹息了一声,他确实不知道,但是纤歌又怎会知道的呢?难不成是她舅舅谢谦告诉她的?舒锦夜想到这个可能,立即抬头问道:“师父,那位巧匠的下落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没有。这位巧匠的下落只有我一人知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是无可奈何。但是你们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不然到时他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杨舒琪只能这么说,那位巧匠是同属于司马家一脉的传人,当世的三把神剑就是由他的先人所锻造,这个秘密一直只有司马家嫡系才知道。本来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也不会知道,但是这位神匠却自己找来了,还告之了她一些父亲来不及告知自己的秘密。平时这位巧匠没在世人之中,化作普通的铁匠,打造的铁器也是一般,没有人会想得到他却是为神匠。当年司马家一统天下,无数技术、传世秘笈都被收敛一空,直到突然地灭国,后人便把这些东西私藏了起来。世人皆知司马家有秘宝,却是不知它在何处。这也是为什么朝廷对离宫这般觊觎又忌惮的原因,因为离宫不单有秘宝,还有遍布整个天宇皇朝的人才。司马家的存在曾经是个传说,如今更是个传说。
“若是师父都未曾告诉过纤歌,而他人也不知那人的身份的话,那么纤歌应该也是猜到的吧!毕竟那玄铁不是常人能够锻造的,当年这些玄铁曾经让天下众匠士头痛不已,却只有蒋士一族能够将之化形,而师父又说那位巧匠能够锻造这玄铁,那么也就说明这位巧匠只可能是蒋家人,是那位神匠的后人。”舒锦夜将事情理顺了一遍,猜测道。
杨舒琪听言,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不得不相信了纤歌的心思细腻,蛛丝马迹都能被她想到。对于纤歌这样的徒弟,杨舒琪真的是又爱又恨啊!聪慧的确是不错,但是自己会遭殃,自己又没她狡猾,往往会被她玩得团团转。想到这儿,杨舒琪不由微微一笑,但想到谢谦自己不由苦涩地笑了。
“好了,没事的话便去吧!收好那张纸,万不能叫任何人看到,让纤歌记住地址后,将纸条毁掉。”杨舒琪谆谆提醒道,舒锦夜郑重地点了点头,便出了门。而杨舒琪则是犹豫良久也踏出了屋子,今日是最后的机会,若是错过了,那便是离宫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