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将他的脸给毁了，真是残忍！”舒锦夜看到那块血淋淋的面皮，顿时恶心感
顿生，对纤歌的不满之感越加深重。“你到底要剥人脸皮作甚？不觉得不人道吗？”
“不人道？他们又何其人道？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滥杀无辜，而我不过是割他一块皮，
哪里不人道了？要讨债问他们去，我不奉陪！”纤歌眼中满含狰狞，讥讽地道，对舒锦夜这种同情心滥发
的愚蠢之辈不屑一顾。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舒锦夜怒道，或许是年龄太小，又没涉足江湖，斯文惯了
的他，恼怒之余想争辩却词穷了，只得说出了这么个‘文雅’的词。
“强词夺理？哼，告诉你，我就是得理不饶人怎样？心狠手辣又怎样？好歹我光明正大
，不曾杀过一个好人！”纤歌回敬道。
“即使，即使他是个恶人，好歹逝者已矣，难道你不懂吗？”舒锦夜见她仍是振振有词
地辩解，不由更加恼火！他欲再与之争辩，却见纤歌早已将脸转向一边，不愿再与他多说废话。他不由怒
气更甚，欲发作，可惜被杨舒琪制止了。
“好了，夜儿够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先将那伙强盗灭了再说！”杨舒琪不悦地上
前推开发怒的舒锦夜，转身又对纤歌道：“不知你说的办法是？”她不明白的是，那块脸皮有何用处。
“这好办！由你穿上这身衣服，我来替你易容。”纤歌回身将藏在草丛里的那身沾了血
迹的衣服取出，扔给了杨舒琪，一边解释道。
“你会易容？”杨舒琪有些惊讶地道，愣愣地接过衣服，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件衣
服，也不知她是怎么带过来的。纤歌淡然一笑，上前取出衣兜内藏好的药粉，将那块血肉模糊的脸皮平放
在脚边凸起的石块上，再将药粉一点点撒上。等待片刻，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血迹随药粉快速融合，血红
色快速褪去，直到化为一滩白色泡沫状的液体，随着石头的棱角泻下，人皮面具这才初见端倪。
纤歌取下面具，举过头顶，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可见那微黄的阳光，面具中渐渐被分离
出一丝的透明，她这才放下。
“这里只有杨姐姐你一个大人，这假扮那面具主人之事，姐姐万不可推却！”纤歌莞尔
笑道，笑眼中带了一丝算计。
“你想我混进去？”杨舒琪讶然问道，有些不明白，“那些不过是乌合之众，何必这般
麻烦，我一人足矣应付。”
“这样自是容易，可是杨姐姐可想过，”纤歌依旧笑着看着杨舒琪，眼睛一眨不眨，其
中渗透的寒意却是更加的浓郁。“万一他们背后的势力出现了，凭杨姐姐一人可以应付地来吗？再说了，
呵呵……”纤歌兀自转向一边，凭空看着山腰下隐隐约约可见的水寨轮廓，眼中的盘旋的尽是阴森的杀意
，“你以为，他们杀了我的人，便可这般轻松的死去了么？”
“你想怎样？”杨舒琪似是察觉到了纤歌意思，脸色也是更加暗沉。
“混入其中，让他们自相残杀！”纤歌回身，清浅一笑，却与那几个字眼毫不相符。若
是不知情的人看在眼中，一定会暗自惊心，小小年纪心思却是如此缜密又恶毒，不知将来会是如何。更多
人，大概会却步。
“你果然够心狠手辣！”舒锦夜心惊道。
“怎么个残杀法？”杨舒琪瞥了眼舒锦夜，示意他别多话，问道。
“这些水寇，看重的不过是个‘利’字，那便利用这个，设计他们跳入其中，利欲熏心
的这些人必会为之疯狂。”纤歌解释道，“至于这个‘利’嘛，就由我来好了！”
“你是不是疯了？”舒锦夜一听不由喝道，这女人为达目的，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才疯了！”纤歌回骂道，转而看向杨舒琪，道：“杨姐姐觉得如何？”
“这不失为一个良策，那便这么办吧！”杨舒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开了，纤
歌不知她心中所想，也不在意，转而请杨舒琪坐下，好为她易容。
杨舒琪坐下，任由纤歌在自己脸上涂抹，而后她轻轻撕下那层人皮面具上的透明质层，
贴上杨舒琪的脸，并按照她的脸部轮廓慢慢将之撑开，贴合！立时，一张崭新的脸出现，却是与那大汉的
脸一模一样，所欠缺的便是她的身材。
“杨姐姐，请自己找些东西填充一下吧，不然，若是一个粗狂的男子顶着这么个妖娆的
身子，再难看也会有人扑上来的！”纤歌调笑道。
“是吗？”她拿出镜子看了眼，不由更为心惊。这样一个出手狠辣、干脆，再加上这一
手娴熟的易容术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她这般智慧。那一双眼中跳动的不是生命，是仇恨！
她万万不曾想到，封纤歌，当年谢溯烟的幼女，在万众瞩目之下出生的她，究竟历练了什么，练就了她心
中的麻木，不仅是对他人，更甚于自己！但她也不得不信服的是，她的早慧，她的大胆，更是对自己的！
“杨姐姐莫要犹豫，还是快些的好！现在离我的护卫队出事已几天光景了，那幕后之人
也快出现了。早一步灭了这些人，好早一些走。若是他们来了，那一切就晚了！”纤歌见杨舒琪一副沉思
的模样，只得提醒道。
“我知道了！”杨舒琪放下镜子，走至树后将衣服换上，但仍显瘦削，便将换下的衣服
塞入，添补了那层空缺。
“还请姐姐将这两个木块塞入鞋底。”纤歌递来两个木块，示意她放入鞋中，这才勉强
与那大汉的个子齐高。
“这样总行了吧？”舒锦夜走上来，不悦地道。看她如此折腾他师傅，不禁有些窝火，
本是对她有些怨言的，现在已升至讨厌。
“还差一个！便是这声音了，姐姐可会变声？”纤歌问道。
“不会！你以为我师傅是那江湖术士啊！”以为纤歌是在侮辱他师傅，舒锦夜火大地吼
道。
“偏见！那术士又怎样，那也是一门技术，呵呵，至少你就不会！”纤歌见他老与自己
作对，不忘挖苦他。
“你……”舒锦夜气的一时想不出什么怎么骂她，立时卡在了那儿。
“呵呵，那便看我的了！请杨姐姐低头！”纤歌自身上取出一枚银针，在杨舒琪困惑的
目光中，将针尖刺入了她的喉口。
“试试看吧！”这便是金针刺穴变声，也是临行前叮咛教她的，可是由于形色匆匆，还
未实用过。
“你……”杨舒琪想制止地，却不曾想她动作如此之快，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
是变成了男音！
“杨姐姐大可放心，这金针变声只可坚持半个时辰，所以接下来就只能拜托杨姐姐动作
快些，别让那些人发现了！”纤歌笑道。